江清然扯了扯,這個作牽扯到了臉上被打傷的傷口,有些疼。但跟平時挨揍時的疼相比,本算不了什麼。
這段時間以來,無數次問自己。
后悔嗎?
恨嗎?
愧疚嗎?
但結果從沒變過,不后悔,不恨,也不愧疚。
只是想不明白這種東西,喜歡寒川哥,因為他是最優秀的。無論是相貌能力還是家世,他都是麟角,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
可寒川哥為什麼會喜歡向晚呢?
向晚魯莽,愚蠢,跟向宇一個樣,如果不是家里有點錢,長得好看點,他們什麼都不是
那麼努力,為寒川哥做了那麼多,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呢?
江清然想不明白,也不想想了。
想再多,也改變不了輸了的事實,而且輸的徹徹底底——一個月前,寒川哥安排人告訴,向晚還活著,還送來了他們的結婚請帖。
向晚還活著,而且過得很幸福,可卻在監獄中生不如死,這還不是輸了嗎?
愿賭服輸,不恨向晚跟寒川哥,同樣也不覺得愧疚,只能說他們互不相欠。
啪嗒
江清然心思百轉的時候,監獄門開了。
獄警走了進來,“江清然,你哥哥看你來了。”
“我……哥哥?”江清然已經很久沒有開口了,因為沒有話要說,也不想跟那些人說話。
此時開口,聲音沙啞異常,還染著幾分干。
獄警點頭,上同時,一起抬起江清然往外走。
他們的作不魯,但也談不上溫,至弄得江清然很不舒服,可臉上此時卻都是笑意。
從獄到現在,沒有一個人來探過,包括的家人。
有時候那些人趴在上發*的時候,也會盯著天花板想,是不是監獄外的世界,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江清然到會見室后,隔著玻璃看到了江戚峰。
他似乎過得也不好,看起來瘦了不,那份溫潤的氣質,變得更加斂、沉穩了些。
獄警們把放到座位上,然后拿著話筒,遞到耳邊。
“哥。”江清然沖他淺淺笑了笑,就像以往喊他時那樣。
“嗯。”江戚峰應了一聲,目在滿是吻痕和傷痕的脖子上逡巡了一圈,過了好半晌,才艱難地問道:“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
他同還帶著些心疼的目,看得江清然心里刺了一下。想攏攏袖口,可手本不了,“好啊,好的。”
看著他,臉上依舊在笑。
江戚峰結滾了下,拳頭一點點攥,“抱歉,這麼就才來看你。”
他生過的氣,恨過利用他,但是氣消后,他還是想方設法來見。
只是賀家跟向家早就跟監獄這邊打過了招呼,甚至連趙家那邊都代過,他費了好大力氣,到現在才能來見。
“為什麼要道歉呀?”江清然彎了彎眸子,聲音輕,“你這不是來看我了嗎?”
江戚峰張了張,眼眶有些紅,什麼都沒說出來。
“時間不多,哥要是不說,下一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江清然一片風輕云淡的模樣,看起來更像是那個來探監的人。
江戚峰幾次張口,才說出口,“媽跟爸離婚了。”
“然后跟賀伯父結婚了?”江清然神不變。
江戚峰抬頭看著,眼底滿是驚訝,“有人跟你說過了?”
“猜也能猜到。”江清然說道:“不過伯父那樣的人,這麼多年惦記著媽,只是因為得不到媽而已。現在得到了,很快就會膩味的。”
頓了下,完了彎,“如果哥不想有那麼多麻煩的話,就別再跟媽來往了。”
江戚峰皺了皺眉,這件事讓他很丟臉,但他還是覺得,“伯父喜歡了媽這麼多年,對媽有求必應,應該不會做對不起媽的事的。”
對于他的反應,江清然也不驚訝,“只是給個建議而已,聽不聽是哥的事。不過你要是繼續這樣優寡斷下去,我只能說,你的痛苦日子剛開始。”
哥跟于阿姨的子太像了,總是狠不下心對邊人說不,但又不能跟寒川哥一樣,做到對一個人盡心盡力的好。
這樣拖泥帶水的子,只會讓他的生活一團。
江戚峰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來看一次,不想跟爭吵或者談不愉快的事,便岔開了話題。
“向晚沒死,你的事還有商量。清然,這些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如果你真心實意地跟向晚還有賀總道歉,他們應該會原……”
江清然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我輸了,落到現在這種地步,罪有應得。但是,我從不欠他們什麼,也不需要道歉。我只是喜歡寒川哥,努力去爭取了一下而已。”
“你怎麼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江戚峰聲音拔高了些,“你先是誣陷向晚,然后是殺人未遂,這都是你的錯!你……”
沒想到他進來,就是要說這些話。
江清然說不清為什麼,眼角有些酸。輕咽了一口口水,潤了下嚨,“時間到了,哥,我先走了。”
抬頭看了眼獄警,笑道:“麻煩你們把我送回去吧,謝謝。”
兩個獄警點頭,一左一右架住,往門口走。
“清然,清然!!!”江戚峰大聲喊了幾句,眼底盡是。
可江清然連頭也沒有回,獄警們直接把送回了牢房。
關門之前,喊住了獄警,“可以麻煩你幫我跟我哥傳句話嗎?”
“你說。”
“幫我跟我哥說一句,”江清然頓了一下,眸底水閃,笑意卻如曇花盛開一般,層層綻放,“再見。”
“好。”
咣當。
門關上了。
江清然躺在床上,仰頭,下了眼角的酸。已經輸了,如果這時候再哭,不是輸的更徹底?
今天臘月三十,明天就是初一了,所有服刑人員都去準備晚會的事了。
監獄里只有在,這也是最輕松的時候。
外面有禮炮聲響起,很多人已經在過年了。
江清然了干的,笑了笑,用從枕頭下叼出來一個巾,放到了水杯里。
一個囚惦記了很長時間,這是主提出幫對方口,讓對方幫準備的東西。
只是做這些,就已經累得夠嗆。
了一會兒氣,艱難地挪子,把杯子到,然后用叼著巾,一點點把巾鋪好,然后整張臉了上去。
五七竅被堵住,每一下呼吸都變得艱難。
頭腦昏昏沉沉的一片,難到了極點,本能讓立刻離開,可的理智,卻讓維持了這個作。
徹底陷黑暗的那一刻,角勾了勾,眼角冒出一滴淚。
終于要死了,真好。
但愿下輩子,能有個人像寒川哥向晚那樣,來著-
真正死亡這一刻,還是承認了,羨慕那個一直以來都看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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