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很寬敞，但此時向晚卻覺得如同被放置在仄的箱子中，憋悶而抑。

冷冷地看著賀寒川，“你怎麼能確定心里還有他？”

對賀寒川的，早就在這兩年里被一點點磨損殆盡了

周淼看著向晚，眼底滿是驚訝。記得向晚之前跟賀總說話的時候一直是敬稱，而且總是低著頭不敢看人……

怎麼幾天不見，向晚對賀總的態度變化這麼大？不怕被賀總報復了？

“不管有沒有，先招惹的他，現在他心里只能裝下一個人了，再想要拍拍屁走人已經晚了。”賀寒川眸底閃過一抹晦，但神很快恢復如常，好似剛剛只是錯覺。

向晚拳頭一點點攥起，從嚨中出幾個字，“卑鄙！無恥！”

他不時也好，時也好，做什麼事從來都只憑借他自己的喜好，本不考慮的

不，這本不是，只是占有而已

周淼完全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如今是個什麼況。手里拎著一個保溫盒，瞥了眼向晚，又看了眼賀寒川，然后了脖子，努力降低自存在。

選擇今天來看向晚，本就是個錯誤

賀寒川額頭上全是汗水，俊臉蒼白到極點，看起來異常虛弱，只是一雙眸子仍舊和以往一樣古井無波。

“原來我在你心里是這樣的。”他頓了一下，晦道：“如果我說，有些事跟你看到的不一樣呢？”

向晚目如刀，直直向他，咬牙切齒道：“比起你說的話，我更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今天的向晚實在是太大膽了！周淼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賀寒川，后背上的冷汗都快要把服給打了。

不過讓驚訝的是，他只是目幽深地看了向晚一眼，有些晦，但什麼也沒說，更沒有因向晚的話生氣。

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賀總跟向晚之間的關系了

三人都沒再說話，病房陷死一般的寂靜。

周淼瞄了向晚一眼，見攥著拳頭低垂著眸子，看起來很憤怒的樣子。

咽了口口水，又用余掃了眼賀寒川，見他正看著向晚，眼神……好像有些寵溺。

嘟——

嘟——

這時，手機震聲突兀地響起。

周淼想向晚跟賀寒川的事想得太專注，嚇了一跳。見病房里兩個人都沒靜，手機震聲又一直不停，干咳了一聲，轉頭看向向晚，“向晚，手機響了。”

響的是賀寒川的手機，但不敢跟他說話，只能和向晚說。

向晚這才抬起頭，眼底全是，把周淼嚇了一跳。睨了一眼不斷發出震聲的手機，聲音冷漠至極，“不是我的。”

“……”周淼當然知道不是的，這句話說跟沒說一樣。

周淼訕訕地笑了笑，偏頭看賀寒川，但實在沒勇氣開口。算了，不接就不接吧，又礙不著什麼事

“把手機給向晚拿過去。”賀寒川瞥了眼來電顯示。

周淼愣愣地哦了一聲，誠惶誠恐地走過去拿手機，然后遞到向晚前。

“賀總的電話，我接不起。”向晚看都沒看手機一眼，冷嗤一聲拒絕了。

周淼背對著賀寒川站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小地拽了拽向晚的袖，格外小聲地說道：“向晚，賀總讓你接，你就接吧，接個電話又不會……”

最后那個‘死’字在向晚冰冷的目注視下，被咽到了肚子里。

向晚今天心好像格外不好

“清然打來的。”將向晚的神收在眼底，賀寒川突然說道。

周淼想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向晚聽到這句話后，皺了下眉，然后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按了免提。

江清然輕的甚至帶著幾分的聲音在病房響起，“寒川哥，我有件事想跟你單獨談談，不知道方不方便？”

面無表地看了眼賀寒川，向晚沒出聲。

“你先別急著拒絕，是關于向晚的況，我想跟你單獨談談。”江清然說道。

向晚扯了扯，眉宇間盡是譏諷，“我實在想不明白，我的況，你有什麼好跟寒川商量的？”

聽見‘寒川’兩個字，周淼渾起了一層皮疙瘩，不是因為這個稱呼麻，而是太過驚悚。

真好奇向晚跟賀總之間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向晚啊。”江清然頓了一下才笑道：“你別誤會啊，我就是想跟寒川哥談談你的況，要是陸醫生的治療效果好的話，我也想請他幫我看看我的。”

向晚皮笑不笑，“你放心，寒川對你的態度，讓我想誤會都不行。”

這樣子看起來太瘆人了，周淼結結實實打了個激靈。

那邊過了好半晌才出聲，聲音很輕，“向晚，我跟寒川哥再過不久就要訂婚，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不久是多久？我不在的兩年，你們都沒能訂婚，現在我們解除了誤會，互相表白了心意，你覺得你們還能訂婚嗎？”向晚冷笑了一聲，看著賀寒川，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重新扔到了賀寒川邊。

彎腰看著他，如同以往他迫時那般近他的臉，一字一句道：“跟別的人約定好訂婚，這就是我？！”

惡心

他這樣跟江戚峰訂了婚還要糾纏有什麼兩樣？

男人的所謂真心，真是這個世界上最信不得的東西

“你吃醋了？”賀寒川直直地看著，角勾著幾不可見的弧度。

向晚嗤笑一聲，眼底盡是恨意跟厭惡，“你未免太過于自我覺良好了！”

兩人的針鋒相對讓周淼四肢發，活了二十二年的經驗告訴，像向晚跟和賀總這樣的恨糾葛，摻和得越越好。

“啊……那個，我……我先去下廁所。”把保溫盒放到桌子上，局促不安又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兩人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好似誰都沒有聽到的話。

周淼咽了口口水，著手腳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然后盡可能輕地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