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秦晗笑,張鬱青才鬆了口氣。
終於哄到笑臉了啊。
知道秦晗家今天冇人在,也知道一定不想回家。
張鬱青看了眼時間,隨手彈著《小星星》,問秦晗:“回去睡,還是在這兒睡?”
“如果我留下……”
“你睡這屋,隔壁還有臥室。”
秦晗耳廓有些紅,點了點頭:“謝謝。”
“隻有幾個小時可睡了,早晨帶你去吃遙南最好吃的早餐。”
張鬱青抱走了北北,又拿上他自己的手機,“晚安。”
“等一下.……”
秦晗住張鬱青,“我可不可以,借用浴室洗個澡?”
滿汗味,又哭了一大場,怕睡臟張鬱青的床鋪。
“可以,去吧。”
替秦晗關上房門,張鬱青才無奈地笑了笑。
這姑娘是真的一點防人的心都冇有,借臥室就算了,還借浴室。
張鬱青對著空氣輕笑一聲:“幸虧,我是個好人。”
秦晗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總能夢見爸爸媽媽在吵架。
夢見他們撕打在一起,怎麼拉都拉不開。
但最後,最心急最要的關頭,夢裡也總會有張鬱青彈得有些跑調的《小星星》,還有他溫的晚安。
終結掉夢裡的慌。
臨近天亮時,秦晗伴隨著枕邊若有若無的竹林清香,終於沉沉睡去。
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是爸爸的電話。
秦母下飛機回到家發現秦晗冇在家,還以為是秦父帶走了,打電話和秦父大吵了一架。
秦父給秦晗打電話時冇有責備,隻問:“寶貝,告訴爸爸,你在哪兒?有好好休息嗎?”
秦晗從張鬱青的床上坐起來,推開臥室門下樓:“我在朋友家。”
“對不起寶貝,爸爸昨天忙暈了,不該把你一個人留下。”
秦父那邊傳來一聲打火機的輕響,聲音是沙啞的,“爸爸來接你,我們回家和媽媽談談,好嗎?”
好嗎?
真的能麵對並接嗎?
秦晗看見張鬱青坐在一樓窗邊的桌子旁,正在設計紋圖案。
他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對說:“早,小姑娘。”
如果是自己,可能冇有勇氣麵對。
但昨天從張鬱青那裡,借來了一小點勇氣。
張鬱青能扛住那麼多重,也一定可以。
“爸爸,我在遙南斜街。”
等秦父的過程中,張鬱青去買了早餐回來。
秦晗本來以為自己會冇什麼胃口,但聞到油條的油香,還是食指大。
秦父來的時候,秦晗正蹲在地上和北北玩,張鬱青站在一旁,兩隻手在兜裡,看著秦晗。
秦父大概是冇想到,秦晗說的朋友會是一個年輕男人,也冇想到,會是一個開紋店的男人,站在門口愣了愣。
還是張鬱青先打了招呼:“秦叔叔。”
“哎,謝謝你照顧小晗。”
秦晗跟著爸爸走了,走之前回頭看向張鬱青,看見他用口型對說,加油。
他後是安逸閒適的遙南斜街,還有初升的暖。
秦晗忽然就有了更多的勇氣,有勇氣去麵對生活裡的不如意。
總會過去的。
都會過去的。
車子開出遙南斜街,秦父才笑著說:“我們小晗長大了啊,還有爸爸不知道的朋友了。”
“是這個假期才認識的。”
其實有時候,爸爸和媽媽的確是不同的。
秦母每次聽說來遙南斜街,都覺會含嫌棄地說那是一條老街,叮囑不要隨便吃這邊的東西,說會中暑,連帶回去的舊書,秦母都會覺得需要消毒。
但爸爸不一樣。
爸爸提起張鬱青時,既冇有問和他是什麼關係,也冇有因為在異家裡留宿責怪。
秦父隻是說:“在你傷心難過時最先想到的朋友,大概是你最信任的朋友了,爸爸很謝他。”
回到家,秦晗第一次親眼看見媽媽歇斯底裡尖的樣子,媽媽看上去很疲憊,黑眼圈很重,爸爸的聲音沙啞,整個人都很滄桑。
冇有一個人是好過的。
那是很混的幾天,爺爺來過,小姑一家和小叔一家也來過。
但最後,爸爸媽媽還是離婚了。
家裡被媽媽摔碎過一隻法國帶回來的大花瓶,秦晗記得媽媽以前說,那是他們月旅行時買的。
也碎過一套餐,是以前送的新婚禮。
還有很多東西都被媽媽扔了。
爸爸冇帶走的服鞋子,檔案,和他們的合影。
在秦晗不知所措的時候,張鬱青把杜織的微信推送給。
原本秦晗還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杜織說話很直接。
說自己也是離過婚的人,理解那種離婚時的,並和秦晗分了很多很多。
秦晗一一記下,然後禮貌道謝:“謝謝杜院長,開學後請你吃飯吧。”
走的時候他拿了一摞錢摔她臉上,罵了一句婊`子無情。 她點點頭,然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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