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蕭菀青獨自一人在臥室裡收拾行李。攻略已經做好了, 酒店也訂好了, 門票也買好了,林羨不能與一起去, 還是可以自己去的。
安自己, 也不是沒有過這樣一個人的旅行,過去有時候, 為了放松心, 甚至寧願拒絕溫桐的同行,獨自一人出發, 自由自在地走走停停,做真實的自己。
其實, 一個人也好的。可記掛著林羨, 心底裡, 還是難免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蕭菀青停下手上忙碌的作。看清來電顯示是溫桐後, 放松了些, 隨意地接起, 打開了揚聲, 一邊與溫桐聊天一邊繼續收拾。
溫桐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和蕭菀青未細心察覺出的期待, 問道:“之前問你五一有什麼安排, 你神神地不肯說,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了呀?”
前兩周就想問蕭菀青放假了要不要來長澤市旅遊,帶去玩, 可當時剛委婉問蕭菀青五一節有什麼活時,蕭菀青便乾淨利落地回答說,有初步的安排了。仔細問詳細的安排,蕭菀青卻又推說到時候確定了再說。
溫桐知道自己可能是在自作多。可總忍不住會聯想,聯想起當時蕭菀青打電話問的“長澤市怎麼樣?”
不自地期待,蕭菀青的五一,會不會可能……是要來長澤市找,給一個驚喜。畢竟,過去的很多年裡,蕭菀青的多數假期與節日,都是與一起度過的。
不是說,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嗎?
地期待著,離開的這幾個月,蕭菀青有察覺出什麼,或者,有到一點什麼。
可令失難堪的是,手機那端,蕭菀青不過是微微一笑,就漫不經心地無辜又殘忍打破了不自量力的夢:“我明天去齊市賞花,現在正在收拾行李呢。”
有沒,蕭菀青的日子好像一點都並沒有到影響。對蕭菀青來說,自己,並不是什麼必需的人啊。
一剎那間,溫桐深邃明亮的眼眸失去了彩。眺著這個陌生的城市的萬家燈火,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究竟是為什麼來到了這裡。
好像,一點意義都沒有呢。
下心頭翻湧的萬千心緒,帶著最後一點點將死的期待,問蕭菀青:“你之前說想來長澤市發展,考慮地怎麼樣了?”
蕭菀青頓了一下,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回答說:“還是決定留下來了。”
果然,自作多最可笑了。溫桐哽了一下頭,咬了牙,抿了,滿心頹唐。
蕭菀青深吸了口氣,站起了子,忽然有了傾述的。想告訴“溫桐,我做了一個很不理智的決定。”可溫桐卻在還在躊躇之時,忽然打斷了的話,聲音有些奇怪地告訴:“突然有人敲門,我去看看,先掛了。”
蕭菀青的勇氣,像被了的皮球,一下子消泄無蹤了。寬自己,下次吧,等下次再告訴溫桐吧,畢竟,其實,也沒有真正準備好。
只是沒料到,接下來一個多月裡,都沒有再接到過溫桐主打來的電話了。
林羨回家後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周沁撈了起來,送到了爺爺那裡,而後,跟著爺爺去鄉下了。
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看著城市的繁華一點點退去,村野的質樸一點點出現,心,慢慢地晴朗了起來。降下車窗,目視著芳草連天,白鷺振翅,著清風襲人,送來陣陣沁人心脾的涼意,本因為沒睡好覺而有的一點點抱怨,也消散不見了。忍不住抬手,對著窗外,拍了好幾張照片,發給蕭菀青。
“這裡好,和我想的鄉下有一點不一樣。要是,你在我邊就好了。”
蕭菀青坐在高鐵上,靠著車窗,戴著耳機聽音樂。看到短信,邊不由有淡淡的笑意浮現,笑著笑著,又帶出了一點憂傷。
斂眸,溫和地回復:“那玩得開心點,記得注意安全。”耳機裡播放著的是特意下載的,平日裡林羨喜歡聽的古風與漫歌曲。退出短信界面,屏幕回到了先前停留著的——林羨玩的那款遊戲舉辦的線下展會票務後臺頁面。
要是,你在我邊就好了。蕭菀青在心底裡不由跟著短信喃喃地默念。
可是,林羨,你不在我邊也沒關系。
你不在我邊,可是,一直,在我的心上。
我願意過它們,嘗試著去到你的世界,你,了解你,更多地近你。
去到爺爺老同事家裡的第一天,林羨的日子很舒坦。上午跟著幾個人老人,在村子裡閑逛,賞花賞景,下午在池塘邊釣魚,聽老人們暢談往昔崢嶸歲月,晚上在庭院裡逗貓逗狗,品茗乘涼。再是愜意不過了。
可還是惆悵,蕭阿姨在就更好了。
晚上,瞅著差不多時間,估算蕭菀青就算晚上有什麼團建活也應該結束了,給蕭菀青打去了電話。
然而,事實上,蕭菀青還在那個遊戲展會附帶著的音樂會上。場太吵了了,完全沒有聽到包裡手機振的聲音,於是錯過了林羨連續撥打的兩通電話。而後,手機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自關機了。
一整個下午加晚上,蕭菀青都像是誤二次元世界的異世界人。新奇地觀察著、認真地了解著林羨課余時間喜著的這個世界,試圖,把握住林羨的一點點脈。十點多,好不容易有些懵懵地跟隨著旁年輕的男男從二次元世界回到三次元世界。打車回酒店的路上,疲倦地按著自己的太,慨自己,到底是真的老了。
可再是疲倦,再是不知所措,當從包裡取出從展會上買的遊戲周邊——一對手機鏈細細挲時,心底裡還是有淡淡的滿足與喜意。
這算不算終究是見到了,林羨眼中不一樣的風景?
回到酒店,給手機充電,開機才發現林羨給打了好幾通電話,還發了好幾條短信。
看了看時間,揣測著林羨可能已經休息了,於是便沒有回撥過去,隻簡單地給林羨回復了一條短信:“對不起,剛剛在的地方有點吵,所以沒有聽到。後來手機就沒電了,我沒事,別擔心。你睡了嗎?”
而後,等了一會,都沒有收到林羨的回信,以為林羨應該是真的睡了,便取了換洗的服,進到浴室裡洗澡了。
林羨給蕭菀青連續撥打了兩通電話,蕭菀青都沒有接起,得想蕭阿姨是不是還沒有從活上下來,便按捺住了自己,又等了半個小時。
哪知道,半個小時之後,再打過去,手機居然就變關機狀態的了。這下,整顆心都七上八下的了。
明明,明明知道蕭菀青應該是和公司同事在一起的,知道應該不會也不可能有什麼不好的事,可能也就只是手機沒電自關機了。可,忍不住就是很擔心,很害怕,很慌張。
人生這麼多年,第一次會到,坐立難安,七上八下,擔心到失去理智是這樣的覺。
從來不懷疑自己有多喜歡蕭菀青。此刻,更是了悟。
可也再一次清楚地了悟到,自己,有多不了解蕭菀青。
不知道蕭菀青的從前過去,除了溫桐,不知道蕭菀青的其他任何人際關系,沒有蕭菀青同事朋友的任何電話。
一瞬間,覺得萬分挫敗。
理智告訴著應該沒有必要這樣害怕,可是還是讓擔心焦急張得肚子都疼了。
林羨拍拍臉,覺得自己急需冷靜一下,不能再這樣消極地胡思想了,否則,要被自己各種可怕的猜想折磨瘋了。
強迫自己放下手機,到樓上的天臺吹風冷靜一下。可夜再涼,風再大,的心思總歸還是纏繞在蕭菀青上,還是糾結在手機上。
沒一會,就熬不住認命了。
抬起腳步,噔噔噔地又急促地跑下了樓,急不可耐地跑進房間就抓了手機查看。
當看清一條來自蕭菀青的未接短信之時,清晰地聽見,自己那一顆始終提著的因蕭菀青而膽小的心安心落地的聲音。
果然是瞎想太多了,真好。甚至欣喜安心地覺得眼眶有點了。
了鼻子,回撥了蕭菀青的電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又沒人接聽!
林羨連續撥打了三次,都是無地響鈴到停止,也沒人接聽。
咬著,靜靜地抱著手機坐在床邊等候,直等了一個小時,蕭菀青的短信才再次進來,輕輕然地告訴:“對不起啊,我剛剛在洗澡,又沒有聽到。好晚了,羨羨你睡了嗎?早點休息,太晚睡了明天會困的。”
林羨緒忽然就上來了,莫名地生氣與委屈。蕭阿姨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經歷了怎麼樣的擔心,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這一整天有多想,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白天怕打擾公司活,不敢給打電話,忍耐到晚上撥打這一通電話有多難捱與期待。
明明答應了,要想的。可是,為什麼,一點都沒有覺到。
就像,一切只是自己單方面的一頭熱。
就像,那天接吻,也只是被迫包容地接了,卻沒有一點點的主。
仔細地翻看們過往的短信與通話記錄。
自從往後,若非有必要的事,從來,都是主給蕭菀青打電話發短息,而後,回給自己。
明知道,沒接到電話不是蕭菀青的錯,但林羨卻抑不住地從心底裡升起了失落難過。
沒有再回復蕭菀青,直接關了手機,趴著躺下了子,把臉埋在枕頭裡。
徹底昏睡過去之前,林羨信誓旦旦地想:明天,不給蕭阿姨發短息,也不給打電話,看看,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哼!!
林羨跟著爺爺出來在別人家,確實害怕睡懶覺會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連累爺爺臉上無,所以定了鬧鍾,早早就把自己鬧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本能地就想要給蕭菀青發短信,與說一句“早安”。但抓過了手機,才突然想起了昨晚睡前放下的豪言壯語。
不行,今天不發!艱難地下了心底裡的蠢蠢。
今天的活,是跟著幾個老人去種西瓜。因著要忍耐著不給蕭菀青發短信,又期待著蕭菀青給發短信,林羨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種西瓜的時候,田野裡從眼前飛起的小蟲,都能把一時失神著的嚇得手足無措輕呼出聲。
林羨爺爺見誇張的樣子,一邊忍俊不,一邊寵溺地慨道:“你跟在小菀邊這麼久了,怎麼半點都沒有學會人家的沉穩冷靜呢。”
林羨一聽到蕭菀青的名字,立即就打起了神,豎起了耳朵。連忙湊到了爺爺邊,興致地一迭聲追問:“爺爺,蕭阿姨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呀?小時候就很沉穩冷靜嗎?小時候是不是就可漂亮可惹人喜歡了?”
林羨的樣子,活就是一個大寫的迷妹。爺爺沒有多想,隻當是特別喜歡蕭菀青這個長輩。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就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你蕭阿姨小時候是特別惹人喜歡,不過不是漂亮的那一種,圓滾滾的,特別可。”
聞言在旁邊搭腔道:“你蕭阿姨上學之前有個小名,我們南方人總是不清楚,後來老蕭就不樂意了,疑心病懷疑兒的型是被大家出來地,怎怎呼呼就給換了個小名。說來也神奇,換了之後,這閨還真的就慢慢一點點出落地越來越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