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一個孩。
的每一個字都很輕,季希聽著,卻像刻在了心裡。
喬之逾看著,繼續說,“剛開始的時候,覺得特別有意思,跟待一塊很開心,再然後,莫名想找各種理由跟見面,還會想……起初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因為我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人,心裡也很。再加上一會兒說喜歡我,一會兒又說隻把我當姐姐,我心裡就更了。”
季希聽一字一句娓娓說道,手撐在長椅上,輕輕掐著,心間就好似有什麼在一直,就那麼一直。沒辦法平複。
“後來我明白了,我就是對心了,所以不管對我有沒有覺,我都想爭取一下。我怕我不主會錯過,我怕以後,再也遇不到像這樣的人。”
喬之逾緘默看著季希,走煽路線不是的風格,這是第一次對另一個人說這麼多心話。
今晚不知道怎麼了。
遇事從容冷靜,從不肯暴自己脆弱不安的一面,可偏就忍不住把這些話告訴了季希。
說完以後,覺有點矯,但還是不後悔說。
噴泉的喧鬧襯得夜更寂靜。兩人沉靜的外表下,心底都是波瀾不息。
靜坐了一會兒,喬之逾朝季希一笑,略顯黯然的笑,“悶葫蘆。”
或許需要一個人冷靜下。
“我去那邊走走。”喬之逾起,悠然往噴泉的另一端走去。
隔著半的水簾,季希著喬之逾朦朦朧朧的背影。其實也怕,怕以後再也遇不上像喬之逾這樣的人。
的生活從來是一片灰蒙蒙,從沒被一個人如此點亮過。
以為不需要,但到了,原來還是會想抓住。
在噴泉旁發怔了十來分鍾,季希又回到包間。剛推開包間的門,第一時間注意到喬之逾還沒回來。
從不留心別人的一個人,不知不覺,心思都被另一個人勾走了。
包廂裡有人在唱那種老牌的歌,唱得不好聽。但大家鬧哄哄清一在誇,很真實,領導跑調再厲害,也是悅耳的。
季希的安靜走神,與周遭氛圍格格不。又從冰桶裡拿了一瓶啤酒,盡管經期總是痛到不行,平時也不忌口。
一瓶啤酒喝了三分之二,門突然又被推開,季希下意識看了看,正好與喬之逾投來的目不期而遇。
季希旁邊還有空位,喬之逾沒打算繞到中間去了。
孟靜看到喬之逾要往這邊坐,忙往左邊了,順帶還拉了下季希,提醒季希看領導眼行事。
季希隻好跟著讓了讓。
喬之逾就在季希一旁空位上坐了下來。
兩人沒說話,沒對視,默默喝啤酒,不過心裡想的都是對方。季希依稀能聞到喬之逾上有淡淡的煙味,猜剛剛應該是去煙了。
歌還在繼續唱,甚是聒噪。大家上一邊誇,一邊期待著這一曲趕結束。
終於切歌了。
耳畔傳來悉的旋律。
某首歌的前奏。
“這首歌是誰的?”
“誰會唱?”
……
有人扯著嗓子在問。
季希知道這是哪首歌。
之前陪喬之逾在時喝酒時聽過,可能是那天心太好,便覺得駐唱的那首歌也格外好聽。
後來悄悄搜了下,才知道這首歌就《喜歡你》。
“我會唱。”應的不是別人,是喬之逾。
喬之逾不屬於有親和力的那種領導,又得冷豔,更是給人距離。聽到喬之逾說要唱,點歌的人不敢唱了,安靜如不吱聲。
喬之逾剛說完,話筒就飛快遞到了手裡。還是兩個。
“要一起嗎?”喬之逾就近遞了個話筒給季希,問。
眾人只知道季希是被喬總“點名”了。季希心要複雜得多,還是接過了喬之逾遞來的話筒。
第一句歌詞便是:喜歡你。
太應景了。
兩人剛唱一句,包間裡迅速安靜了下來,不吵不鬧,靜靜欣賞。
好聽,尤其是對比起前一首的魔音貫耳。洗耳朵了。
季希以前聽這類歌完全沒反應,可現在唱這首,每句歌詞都能讓看見畫面似的。
有。
歌詞很甜。
像喬之逾陪著時一樣甜。
……
我喜歡這樣跟著你
隨便你帶我去哪裡
你的臉
慢慢近
明天也慢慢地慢慢清晰
……
季希和喬之逾的聲線很搭,兩人聲音都不屬於甜的類型,季希偏清冷,喬之逾偏和,一合唱,有種說不出的繾綣溫。
了的歌聲和普通的K歌還是有區別的,人許多。局外人不懂們之間的,隻覺唱的很好,唱完後還一個勁地捧場鼓掌。讓們再來一首。
季希和喬之逾都沒打算再唱。
“這不會唱歌?”喬之逾被季希的歌聲驚豔了一把,以前問還說不會唱,果然是個的。
有個願,想以後可以經常唱歌給自己聽,喬之逾不知道,這個願能不能實現。
熱鬧到十一點多,各自回房間休息。領導層安排的都是一人一間,像季希他們住的都是標間。
組裡就季希和孟靜兩個生,們自然是分配在一間。
“你沒喝醉吧?”回到房間後,孟靜擔心季希,看季希今晚喝了不酒。
“沒。”季希喝的都是啤酒,飽肚子,不醉人。
孟靜還是心給季希擰開一瓶礦泉水,送過去。
“謝謝。”季希喝了一口,“辭職的事,你想清楚了嗎?”
孟靜說:“想清楚了。”
“還走嗎?”季希希孟靜能留下來。
提起這件事,孟靜覺得自己前兩天太衝了。怪不好意思的,好在邵經理扣住了的辭職信,要是直接送到人事那,肯定得後悔。
“不走。”孟靜堅定說。
季希也猜是這個結果。
雖說沒完全走出來,但孟靜想開了,笑道:“好不容易才近ZY,走了多不劃算。反正都吃了這麼多苦,不差這一點。沒有,還有事業。”
能想通就好,季希由衷為高興,“嗯。”
“謝謝你。”
“幹嘛謝我,我什麼都沒做。”
“就是很想謝謝你。”孟靜覺得季希這人雖然冷冷的,骨子裡應該是特別有人味的人。
季希淡淡笑。
“對了,你唱歌也太好聽了,還有喬總。是不是長得漂亮的,唱歌也都好聽?”孟靜說起,實名羨慕了。
季希還是笑,不說話。
“你私下跟喬總的關系一定很好吧。”孟靜依照直覺推測,打個不太合適的比方,就覺晚上兩人一起唱歌時,默契得跟一樣。
季希著手裡的塑料瓶微微變形,轉移話題說,“你先洗澡吧,我待會兒再洗。”
孟靜點點頭,“也好。你先休息一下。”
晚間季希躺在床上,遲遲沒睡,在想些事。
接下來一周,喬之逾都沒聯系季希,說心,便想多給一點時間和空間。
面對這樣的況,喬之逾也糾結,一方面想要靠近,一方面又想給對方足夠的尊重。
季希再接到喬之逾的電話是在周五的晚上。
夜正濃。
坐在小臺上,調好水彩,支起畫架,畫窗外夜景。畫筆掠過畫紙,留下斑斕彩。
“明天你到我這邊吧,我工作上有點事,沒時間帶小喬總過來上課。”
季希握著畫筆:“嗯,好。”
很短一段的沉默後。
“最近沒聯系,是想多給你一點時間。別胡思想。”喬之逾說。
“嗯。”季希猜到了,不過聽喬之逾小心翼翼的解釋,很暖。
季希采用了喬之逾的建議,沒著急做決定,也沒逃避。而喬之逾恰好留給了冷靜緩衝的時間。
八月底公司很忙,季希和喬之逾一如既往工作狂,明面上像被工作填滿了全部,無暇顧及其他。
可稍稍閑下來,各有心事。
有惦念的人了。
季希意識到,時間能衝散一些東西,也能發酵一些東西。
九月,兒園開學。喬清數學不太好,為了小家夥能跟上學校的學習節奏,季希正好給補補數學。
窗外風和日麗。晚夏,天氣漸漸舒適起來。
“每一題都對了,真厲害。”
喬清咯咯笑,膨脹了:“我考試要拿一百分。”
“肯定可以。”季希教小孩很有耐心,加上喬清又喜歡,恨不得天天留在季希這補課。
季希給喬清上課時,喬之逾仍習慣在一旁陪著。
“姨姨上課不認真。”喬清像小大人般說著喬之逾,有板有眼,“總是在看老師,不做題。”
喬之逾:“……”
小孩言無忌,大人聽者有心。季希起,說:“我去趟洗手間。”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喬之逾看向門口,敲門聲還在響,起走了去。
拉開門。
門口站著一男一,乾乾瘦瘦,面容憔悴,衫陳舊,頭髮夾著花白。看得出年紀不是很大,但顯老。
看清開門的人後,門口的兩人面面相覷,同時愣了愣。
喬之逾以為他們是敲錯了門,結果,聽到中年人用帶著濃濃口音的普通話,慢吞吞地問:“……季希是住在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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