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喬之逾用棉簽小心翼翼著季希指尖上的跡,時不時用輕吹吹氣。
季希頭也低著,悄悄看喬之逾幫理傷口。被刀切過的地方是火辣辣的疼,但現在的注意力不在疼上,而是在其他。
覺得不怪多想,跟喬之逾的相,有時候是不像普通朋友。
還在想喬之逾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像曖昧暗示似的,又像隨口一提。看不清喬之逾的想法……還是說,人和人之間的友誼真能好到像一樣?
季希有點理不清和喬之逾之間的關系了。
“老師好厲害。”一旁喬清突然說。
季希注意力轉到喬清上,不理解小家夥這羨慕的語氣,笑問:“怎麼厲害了?”
喬清說:“老師不怕疼。”
季希張口還未來得及說話,看到喬之逾抬起頭,幽幽來了句:“這是,不是不怕疼。”
“我也幫老師吹吹。”喬清趕湊過小,嘟呼著氣。
不過是割破個手而已,被兩個人這樣一左一右,“大乾戈”照顧著,季希還真不知道說什麼。的確有的病,想當初紋疼得要命,冷汗直流,頂多皺了下眉,逞強說了句還好。
季希不認為逞強是件壞事。就是因為一路逞強,才能扭轉糟糕的命運。如果靠努力就能改變困境,吃苦累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傷口被創口嚴嚴實實包好後,季希覺沒那麼疼了。
喬之逾說:“傷員就別做飯了,我來做。”
“這就傷員了?”季希抬了抬手指。
喬之逾:“我說算就算。”
季希:“……”
喬之逾先起,回頭看季希:“過來教我炒菜。”
季希跟著起:“嗯。”
喬之逾雖然不怎麼進廚房,但也不是十指不沾春水的類型,學東西快,剛開始切菜時還有些生疏,沒一會兒就上手了。
家常小炒沒什麼難度,就是油滋啦起來有些嚇人。
看喬之逾在廚房手忙腳炒菜的樣子,季希不厚道地笑了,畢竟見慣了喬總的淡定從容。
“火關小點,要糊了。”季希邊笑邊提醒。
“笑什麼?”喬之逾拿著鏟子翻炒鍋裡的青菜,有些糊,又應接不暇的把火關小了點,念叨:“第一次能炒這樣就不錯了。”
季希哪敢反駁:“嗯。”
喬之逾:“拿個盤子過來。”
季希立馬彎腰去碗櫃裡找盤子,順便拿出了三個小碗出來盛飯。
菜香味彌漫,廚房裡煙火氣十足,喬之逾忙裡閑瞥了瞥季希,笑了笑,這樣的瑣碎平淡。
手忙腳也做出了三菜一湯,擺上桌後,像那麼回事。
“好不好吃?”
季希和喬清異口同聲:“好吃。”
“好吃都要吃完。”
季希:“好。”
喬之逾第一次下廚,季希和喬清都很給面子,吃得有滋有味,除了火候沒太掌握好,其實口味不差。三人圍坐一桌,余暉灑進房間裡,更添了溫馨。
看季希埋頭吃得特別香,喬之逾說:“剛剛開玩笑的,如果不好吃不用勉強。”
“真的好吃,比我第一次做的好吃多了。”
喬之逾凝視的臉:“下次再做給你吃。”
季希笑了笑,低頭飯,沒跟喬之逾對視太久。
辦公室裡又掀起了波瀾。
季希去茶水間接咖啡時,聽到前面人事部的兩個生在討論新職的風控副總,一臉花癡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新上任的風控副總蕭徹,季希見過兩次,他們這行,帥哥算多的,如果都能讓人事部的人花癡,值肯定是抗打的。
季希對帥哥都不興趣。
所以不在意。
“小孟,你怎麼回事,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邵宇拿了份文件走到孟靜面前,說兩句:“最近怎麼了,看你心不在焉的。”
孟靜滿懷歉意地起:“對不起邵經理,我重新打印一份。”
“上班的時候心思就放工作上,看你發呆不是一兩次了。”邵宇是個發不起脾氣的人,即便生氣,訓誡的語氣也溫和。
“對不起對不起。”孟靜又連連道歉。
季希也看孟靜狀態有點不對,上午問孟靜要資料,孟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中午季希通常是跟孟靜一起吃飯,但今天孟靜有事出去了,恰好手頭的事又有些多,就點了外賣,到茶水間吃。
點了份煲仔飯,米飯有點,難嚼。
以至於吃飯都比平時慢。
吃到一半的時候,季希聽到旁邊的人了聲:“喬總,蕭總。”
季希裡含了半口飯,抬抬頭,便看到喬之逾風姿綽約的影,而站在喬之逾旁邊的男人,就是新上任的風控總監蕭徹。
喬之逾看到季希微微鼓著,驟然朝笑了笑。
季希嚼著米飯,也安靜一笑。
蕭徹說:“喬總,中午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
喬之逾:“吃什麼都可以嗎?”
蕭徹:“那當然,都可以。”
喬之逾:“那我不客氣了。”
……
喬之逾和蕭徹並肩離開後,季希同桌的兩個姑娘開始嘰嘰喳喳興了起來。
“蕭總是真帥,還不油膩。”
“是啊,太帥了。”
“哎,你有沒有覺得,蕭總想追喬總?”
“有有有!絕對有!你留意一下,蕭總經常去喬總辦公室溜達。”
聽到們談論喬之逾後,季希的關注點下意識就被勾了去。不太參與這些話題的討論,經常默默聽著,再笑笑。
“他們之前有合作過,聽說是喬總很欣賞蕭總,才推薦他過來的。”
“這對要是在一起,也太養眼了吧!”
“其實我覺得……”
“什麼?”
“喬總應該也喜歡蕭總。”
“怎麼說?”
“喬總平時多高冷,可是對蕭總好熱,肯定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磕到了磕到了。”
“你看吧,他們肯定會在一起。”
……
季希聽著,埋頭一言不發,用筷子夾著米飯也不往裡送,飯太了,有點吃不下,又勉強吃了兩小口後。笑說:“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你就吃這麼點?”
“吃飽了,我還有東西沒做完。”
季希回到工位,沒休息,繼續做上午沒做完的演示文稿,腰桿得直直的,工作起來時仍像個沒有的機。只有自己知道,正在分神,正在想些七八糟。
盯著電腦屏幕,一頁PPT很久都沒做完。
季希在辦公桌上趴了趴,還是午休一下,否則下午要犯困。
“邵經理,PPT發你郵箱了,你看看。”
“好,收到。”邵宇打開郵箱,笑著調侃句:“小季,今天速度有點慢啊,不是你平時的水平。”
季希沉默了下。
邵宇馬上又說:“沒事,已經很棒了,繼續加油。”
季希點點頭:“嗯。”
快下班時,就像人事部的人說的,季希又看到蕭徹往喬之逾的辦公室去了。再沒一會兒,兩人並肩走了出來,有說有笑。
季希收回目,臉上沒任何表,劈裡啪啦敲著鍵盤。
今天活多,要加班。
一直到下班,季希獨自走出寫字樓,心裡都像被什麼線牽著。中午沒吃還是會,走進便利店,老樣子,還是泡泡麵吃。
邊吃泡麵,邊刷手機。
季希看到喬之逾給發的微信:「加班記得吃晚飯」
消息記錄再往上,是們昨晚的聊天:
季希:「明天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晚飯,乾鍋」
喬之逾:「明晚有飯局」
季希:「那什麼時候有時間?」
喬之逾:「再過兩天」
季希:「嗯」
泡麵的水是滾開的,季希吃第一口時舌頭被燙了下,剛剛覺得,現在面泡好了反倒就那樣了。季希用叉子撥弄著碗裡的方便麵,索然無味吃了起來。
還在想著喬之逾。
今天聽到同事八卦喬之逾和別人,聽著心裡不舒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在意,為什麼想的,都是……
泡麵隻吃了幾口。
季希接到電話,是老家那邊打過來的。
“。”
話筒那頭傳來一個滄桑和藹的聲音,“希希,下班了嗎?”
“下班了。”耳朵不太好使,季希稍稍說得大聲些。
“那你,吃飯了嗎?”
“在吃,你呢?”
“這麼晚才吃,我吃過了。”
季希又問:“家裡熱不熱?”
“不熱,晚上涼快得很,風扇都不用吹。”
季希:“你別省電,風扇用不了多電。”
“希希……”
季希聽出有話要說,又猶猶豫豫地不好意思說,“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季說:“不是,我……”
“那怎麼了?”季希問。
“我……”
電話那頭犯急,季希不由得擔心起來,“你別著急,你慢慢說。”
“你親……”季剛說出口又改了口,“周家那邊的人昨天又來找了我,他們要死要活的,我就讓楠楠把你的地址告訴他們了。希希,我也是沒辦法。”
季希頭大。
周家的人就是親生父母那邊的人。老人家耳子,被人那麼一哭一鬧,哪裡藏得住話。
季希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反過來安:“沒事的,告訴就告訴了。他們要是來找我,我正好跟他們說清楚。你別急,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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