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之前聽來的話,『理的盜竊者』們因為被選中都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事。在那樣的狀態下跟他們說那種話,肯定要被恨死了。
「所以你們才不能陪我一起去啊……」
「拜託了,渦波,請你幫我們帶個話。告訴他們,我們對當時的事到非常抱歉,而且已經在反省了。只要把這兩點帶到就可以。當然,如果可能,讓他們為同伴和你一起回到弗茨亞茨是最理想的……」
吸取過去的教訓,迪普拉庫拉沒有強求。不過他對我與『理的盜竊者』們匯合,並取得他們協助的期待之熱切是不言自明的。
我皺眉頭,開始深思。
「他們跟我還有滝一樣都是『理的盜竊者』對嗎……?都是能將這個世界的『魔之毒』變換為力量的存在……」
「沒錯。最糟的況下,你只要把話帶到就夠了。告訴他們弗茨亞茨國隨時準備著迎接他們的到來,這就是此行的目的。」
「……我一定會將他們帶過來的。正好我現在也很希多幾個同伴。」
一番盤算之後,我決心拉攏兩人。
說實話,我這幾天一直苦於咒開發的瓶頸。
以我現在的知識,能想到的咒我都嘗試過了。而城的資料也幾乎被我漁獵一空,到頭來還是沒有靈。而使徒們又都是死腦筋,雖然擅長使用現有的技,但卻完全不擅長研發。
想到這裡,我瞥了滝一眼。
氣不錯,雖然偶爾會咳嗽幾聲,但只要不做激烈運或是使用大規模的咒,就不會為呼吸困難所苦。
不過吸引『魔之毒』的質依然沒有改變。雖然找到了對癥療法,可這並不意味著『魔之毒』對的侵蝕停止了。的狀態隨時有可能惡化,以至於遇到生命危險。
——下一階段的咒開發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據說其他『理的盜竊者』能夠行使使徒也不理解的獨特力量。那通過他們尋找新的資訊和點子就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再簡單一點去想,多兩個『素質』優異的同伴意味著咒的開發速度翻兩番。
雖說我不想離開滝邊,可將妹妹的治療放在第一位考慮的話,我確實沒理由繼續窩在弗茨亞茨。與其他『理的盜竊者』接有足夠的價值讓我冒一定的風險。
在我剛得出結論之際,會錯意的迪普拉庫拉開口道:
「…………在留守期間,我會專心治療滝。在此之上,我願意跟你保證,一定會將保護好。我會將滝的安全的重要放在迎擊賽魯朵拉之上,希你相信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相信你。雖然我比較擅長研發,但除此之外,各個方面我都比不上你。有你在滝邊,我再放心不過了。」
就像外表現出來的那樣——迪普拉庫拉備練醫師的沉著。
不同于見到滝稍微出一點難的表就會驚慌失措的我,他能在況發生時進行滴水不的置。
「說起來,迪普拉庫拉,我之後要見的『暗之理的盜竊者』和『火之理的盜竊者』是怎樣的人?」
「……他們和你很相似。我想只要你們一見到對方,立馬就會意識到彼此是同類吧。這麼說可能有些失禮,總之就是同為弱者的人在一起也好說話。」
「同類……?同為弱者……」
『理的盜竊者』們都有脆弱的心靈,得到了超常的力量。
確實,這樣一說,他們的確和現在的我很像。既然如此——
「如果是這樣,那我也覺得自己能跟他們打好關係……所以你一開始才決定讓我負責這個任務嗎。」
「沒錯。我原本就在這上面對你寄予厚……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是聽滝說你善於諒他人的弱小,才決定將你召喚過來的。」
聽到意料之外的人名,我不由看向一旁。
結果看到滝面微笑,用力向我點了點頭。
意識到自己同時背負著來自迪普拉庫拉和妹妹兩方的期待,我——
「我保證自己一定會將那兩個人帶來的。迪普拉庫拉和滝就在這裡準備迎接我們吧。」
「很好!就這麼定了……那就趕準備出發吧。我去和弗茨亞茨的王傳達一下。」
惜時如金的迪普拉庫拉正要開始行,不料剛邁出一步就被我視線前方的滝攔了下來。
「——稍等一下,最後可以聽聽我的想法嗎?」
迪普拉庫拉聞言停下腳步,與此同時,不是我,西斯和緹婭拉也將目投向了滝。
接著,滝提議道:
「緹婭拉,你陪哥哥一起去怎麼樣?你看,我畢竟是這個樣子,沒辦法出遠門。我希你能代替我在哥哥邊幫助他。」
提及的是方才被排除在話題之外的對緹婭拉的安排。
使徒就是這樣,基本上不會把『異邦人』以外的人類放在眼裡。妹妹此舉就是對其的補足。
「咦?滝姐……?這樣好嗎?我是想一起去的,可是特意沒說出來……」
這樣不好,各種意義上都不好。
我連忙反對道:
「不、不好吧!這太危險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你是不是忘了,緹婭拉可是公主啊……!這裡的人不可能答應的!」
我強調與王族同行多有不妥。
「師父,那方面的事你不用擔心。父親大人他們很崇信使徒大人,而且也由衷地相信你們『異邦人』是救世主。如果以輔佐師父為理由,他們肯定會允許的……而且,我在宮裡本就被視作無,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伴隨一串十分糟糕的資訊,我得知了弗茨亞茨國是自己堅實後援的事實。
更進一步,迪普拉庫拉稍作思考後也對滝的提案表示了同意。
「……這個點子確實不錯。一來『理的盜竊者』對緹婭拉並無戒心,二來有個本地嚮導路上會方便許多。最重要的是,緹婭拉在『Level Up』的加持下獲得了數倍于常人的能力,有什麼事也可以拿來做渦波的盾牌。」
聽了他一不留神道出的真心話,我厲道:
「居然說盾牌……迪普拉庫拉……」
「啊、嗯,抱歉。應該是護衛……不,是旅行的同伴!」
見迪普拉庫拉還沒有將以前的價值觀完全改正,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時,滝繼續道:
「緹婭拉,你願意為哥哥的盾嗎?」
「嗯。我發過誓,願意為拯救了自己的師父做任何事。」
就因為知道緹婭拉會不假思索地如此作答,我才不願意帶同去。我正要將此告知滝,但在那之前——
「那麼,哥·哥·你·呢,你願意為緹婭拉的盾嗎?」
這又是一個我不能不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的問題。
「如果……如果緹婭拉和我同行的話,我絕對會將保護好。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
不會再讓任何人死去。雖然沒有明確講出來,不過心意應該是傳達給滝了,微微一笑,總結道:
「那就請你們兩個互相幫助、互相守護、一起走過這段旅程吧。……不如說,要是哥哥一個人出發,我會擔心得不得了。換言之,緹婭拉就是我派去監視你的哦,監視你不要做些蠢事。」
看來和我相比,滝更信任緹婭拉這個小姑娘。
領會到這點,我向本人確認道:
「……緹婭拉,真的好嗎?」
這裡面存在太多的問題,數都數不盡。
我以極其嚴肅的目示意緹婭拉。
詢問即使如此也要跟我一起來嗎——
「……我想要進行一場冒險。」
緹婭拉如此答道,語中藏著艱辛。
「冒·險?」
「嗯。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好無聊……從我生下來就被困在籠中。活在為病痛所折磨,只能等待死亡的牢獄裡。我只有書可以看,書中的故事就是我所知的一切。英雄譚、冒險譚,裡面登場的人讓我十分妒忌。我好羨慕他們能夠憑自己的意志獲得什麼、失去什麼。——羨慕得不得了。」
一點點的,緹婭拉訴說著自己的衷。
接著,抬起頭,注視著我,湊到我眼前繼續道:
「離開了籠子之後,我真的好開心。開心得不得了。可是我是一個壑難填的人……其實我還希能躋于師父的冒險故事裡。我想要變得更加、更加開心。所以——!」
最後,不同于彼時的我,緹婭拉道出了自己任的願:
「我想和師父一起走……!哪怕是天涯海角……!!」
聽到的話,滝出了微笑,迪普拉庫拉則用力點了點頭。
——大局已定了。
到了這一步,我是不可能固執己見的。我能做的,只有拼上全力回應在場者的期待和實現的願。
一如既往的,我咽下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答道:
「……我明白了。那就一起走吧,緹婭拉。和我一起,踏上拯救世界的旅程。」
「……!太好了!謝謝你,師父!!」
緹婭拉笑得如鮮花般燦爛,抱了我。
看著懷裡的,我竭力維繫著臉上的笑容。守著我們兩人的滝臉上同樣掛著笑容。使徒迪普拉庫拉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使徒西斯則有些不滿地噘著。
多麼溫馨的一幕啊……
至今以來一直生活在不幸之中的緹婭拉開啟了一段新的旅程。
應該獻予這一幕的只有祝福,絕不能讓它為苦的表所玷污。
這便是語充滿希的起始。
也是一個篇章的結束——
——以上,就是我與緹婭拉踏上首次旅程之前的種種。
一千年前,有這樣一份看似偶然實則必然的啟程經歷。
彼時,在場五人都面帶笑容,我們的關係確確實實稱得上同伴。
不過,事到如今已經不言自明,在這之後,這種合作關係漸趨瓦解。
到了一千年後,在場的五個人——終於是分崩離析。
五人各自懷有不同的目標,各自進行著孤獨的戰鬥。
也因為知道這一點,看著這一幕的我的表才因痛苦而扭曲。
到頭來還是證明了人與人無法互相理解。
『所有人在一起』註定只是幻想。
直面這個事實,我不覺面苦——
與此同時,魔力終於耗盡,我不得不回去了。
回到在這場旅程的盡頭等待著的,千年後的未來。
回到世界(弗茨亞茨)的終焉(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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