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自然而然地出了口。
為了確認這一切並非謊言,我一遍遍地重複著「太好了」,結果終於——
「a、a啊、咦……?啊啊a……不是的……父親大人,這是——」
淚水一口氣盈滿了眼眶。
這是『留』實現的結果。
是積蓄已久的的發散。
是至今以來的痛苦悲傷一掃而盡的報償。
所以隨著我開始放聲大哭,我的粒子化也不斷加速。
手腳的已保不住既有的形態,紛紛散去。
接著由軀到嚨,最後到腦袋,一切都化作了。在就此消失的前一刻——
「我是在高興啊……是在高興,可眼淚它……嗚u、實在是太高興了,啊啊、聲音……聲音要……——u嗚、嗚嗚、嗚啊啊a啊— —啊啊啊、啊a啊啊——!!」
我像個嬰兒一樣哭喊了起來。
「嗚啊啊啊啊啊a啊啊、a啊啊啊——啊啊啊啊!嗚a啊啊啊啊啊啊a啊a啊啊啊AA——!!」
這還是第一次。
像這樣不顧面,任憑驅使地放聲大哭,千真萬確的是我自出生以來的第一次。
與此同時,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視野如此模糊。
不僅是視覺,與之一同的,還有聽覺嗅覺味覺覺、所有的覺都模糊了起來——由人變化為魔法。
可能是我的完全消失了吧,我終於連父親大人擁抱我的力道都覺不到了。
「諾斯菲,我們永遠在一起。只要你希,就永遠如此……永遠永遠……」
可是,我還能聽見聲音。
是因為我的頭部還在嗎?
是因為世界還映在我的眼眸中嗎?
——我不明白。
事到如今,我所有的覺都已經化為了『魔法』之。
可是,唯有一點是我能了然的。
——那就是父親大人的懷中十分明亮。
這裡盈滿了。
以此為結,我終於——
「啊a、終於找到、了……——我、的——歸、宿……——」
消失了。
此時此刻,在父親大人的懷抱中,諾斯菲·弗茨亞茨這一存在徹底消失了。
一條生命從塔頂消逝而去,活下來的僅剩父親大人一人。
不過嚴格來說,我雖然消失了,但卻沒有消失。
只是為了,進了父親大人懷中。
我會永遠在那裡,為父親大人的『代替』。
所以,父親大人他——
「嗯,你永遠在那裡就好……我們一起走吧,諾斯菲……」
他說我們在一起。
以這句話為契機,我與父親大人達了『親和』。
作為一切之源泉的我的靈魂,與父親大人的靈魂重合在了一起。換言之,父親大人就是我,我就是父親大人——『之理的盜竊者』仍然存在,仍然活著——不對,是於此刻重生了。
因此,弗茨亞茨城塔頂的依舊不絕。
它還是那樣,夜空之中了無一黑暗,白之中滿天星辰可見。
在這璀璨的『頂點』之上,父親大人起了。
一如我的言,為了向之後——為了向前進發,他抬起了頭。
在他視線的前方,是連接塔頂和『元老院』的階梯。
——一名從中現出了影。
時候正好。
以『第一』為目標的拉古涅·卡伊庫歐拉又一次回到了『頂點』。
來到塔頂的為驅散了自己那漆黑魔力的而目眩,於是開口道:
「這、這道……!這種亮度……!是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諾斯菲……!?」
接著,為了把握現狀,一邊呼喚此前與自己手的我的名字,一邊尋找『之理的盜竊者』的影。
「拉古涅……」
可是我已經不在這裡了。
能夠予的呼喚以回應的,就只有父親大人而已。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拉古涅連忙看了過去。
可在那裡,只看到了父親大人。
只有父親大人一人,而沒有我。再看到父親大人顯然已經領了我的之魔力,拉古涅就明白了一切——
「——a·啊、啊·a、啊·啊!!」
以遠比父親大人更扭曲的表,用胃倒流般痛苦的聲音接連發出了三次肯定。
「你、你這……!你竟敢!」
接著,拉古涅縱聲大吼,力度大得令人擔心胃裡的東西會不會跟聲音一起傾吐殆盡。
「——你竟敢殺了諾斯菲!!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你總是要奪走我最的人!奪走我最的東西!!一直啊!!從在那間宅邸的時候開始!不對,從我在那間小屋的時候開始、一直!!以自己的孩子為犧牲!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你活著難道都不覺得恥嗎!?你這混蛋啊啊啊啊啊——!!!!」
應該是覺得我已經亡,已經不在這裡了吧。
拜此所賜,我才得知原來拉古涅對我抱有好。
雖然這讓我很開心……但總覺得的話有些齟齬。
不過父親大人似乎明白其中的原因,他認為拉古涅有說這些話的資格,於是冷靜地頷首傾聽。
「諾斯菲才是『第一』啊!在我們三個人裡——不對,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價值的生命!無論換誰來看,都會說諾斯菲才是應該活下來的那個人!可你竟敢!你竟敢奪走的生命!!」
「是啊,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啊,拉古涅。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你是個正確的人。你從來只說正確的話。」
迎面相對的兩人臉上都是一副泫然泣的表。
接著,面對拉古涅,父親大人以十分糾結的表開始了思。
「——拉古涅,再戰吧。」
一番思過後,父親大人沒有選擇救助拉古涅,而是選擇了戰鬥。
與我的選擇截然相反。
聽到他的話,拉古涅的表變了。
儘管的表仍是哭無淚,仍是辛酸苦楚,但同時又著幾分喜悅——
「如果你也想得到諾斯菲的話,那就戰鬥吧。與我戰鬥,從我這裡將奪走便是。」
父親大人邁步向前,前往了有兩把劍的場所。
在那裡的是刺穿我雙臂的『阿雷亞斯家的寶劍諾文』與『赫爾米娜的心臟』。
他只從中拔出了一把、亦即『阿雷亞斯家的寶劍諾文』,接著向後退了幾步。
「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第一』……接下來,我們就在這裡決定好了。不過你要記住,沒有重來的機會。雖然我們至今已經過好幾次手,但這就是最後了。我要你向諾斯菲的靈魂起誓,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戰鬥。」
父親大人刻意為拉古涅留了一把劍。
一如騎士間的決鬥,他開口提請道:
「我乃相川渦波。現於此,賭上諾斯菲的歸屬,正式同騎士拉古涅·卡伊庫歐拉發起決鬥。規則是你最喜歡的以命相搏。——來堂堂正正地一決勝負吧。」
父親大人挑了挑劍尖,唆使拉古涅去拔出『赫爾米娜的心臟』。
非常低級的挑釁。
可是面對這樣的挑釁,拉古涅卻出了十分懷念的表。
拉古涅咬牙關,在對過去的仔細回味中,也進行了一番思,最後——
懷著十二分的戰意,拉古涅狠跺著腳走向了『赫爾米娜的心臟』。
「諾斯菲是屬於我的!你可不要以為自己能在『廝殺』中勝過我啊!我絕對不會將諾斯菲的『不老不死』讓給你這樣的渣滓……!!事到如今,諾斯菲的已是我唯一的明……!!」
看到決鬥開始前的這一幕,我不覺得這兩人的關係實在好得令人眼羨。
只不過因為兩人太過相近,所以彼此都不能變得『坦率』。
所以已經為『魔法』守他們兩人的我決定補以更多的。
為了他們彼此間不再有任何瞞,我開始了對舞臺照明的最終調整。
本就明朗無比的塔頂於是亮度又上了一層。
拉古涅對此有了反應,開始環顧周圍。
雖然我已經失去了眼睛,但就是覺得自己在此刻與目相合。
於是拉古涅拔出了『赫爾米娜的心臟』,沒有向父親大人,而是向我宣誓道:
「……我發誓!!這樣結束就好!!這裡、這場戰鬥便是我的『第一』!!我將在此實現我的『夢』!!」
道出了與我分別之時沒能說出口的話。
拉古涅的『夢』的核,究竟要為什·麼·的『第一』——現在終於決定好了。
聽到這番話,我的戰鬥也算是沒有白費。
在一切即將結束的時候,拉古涅拿出了勇氣。
在到欣的同時,極限終於來臨。
意識漸行漸遠……我作為人的意識迎來終結,徹底為『魔法』的時刻還是到了。
「就是這樣。來的正好,挑戰者拉古涅。……作為代理,容我和你先道一聲歉,那麼就讓我們開始『試練』吧。」
要繼續守兩人已經做不到了。
不過我已經留下了足夠的。
從此往後,我留下的會繼續守護大家。
所以,這裡就是諾斯菲·弗茨亞茨的——
「——這·裡,這·世·界·的『頂·點』便·是·六·十·層。『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的階層。此並非趕工所,它確確實實是高度與亮度冠絕此世的場所。拉古涅,就在這片白之下好好確認吧。給我將你的一切都展出來……!這就是留下的『第六十之試練』……!!」
就是我的階層。
課以的『試練』是『之理的盜竊者』的『Light()』。
就請兩·人·一·同,『坦率』地表彼此的深心吧。
當然了,在這裡不容許任何演技存在。
映照在鏡子當中的唯有彼此。
其中不存在任何人的『理想』,映出的唯有『真實』。
請在這裡好好確認自己的核。
我想矛盾勢必會越積越多,最終化為高深的壁壘吧。
返程的路途勢必會為已然破碎的夢的殘骸所阻塞吧。
若是一盤棋局的話,它可能已死局。
可是還沒完。
兩人的終結一定還沒有來臨……
請你們兩人合力,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沒錯,兩人一起……——
不會再有人死去、不會再有人、悲傷……——
活下、去……——
父親大人——、拉古涅……——
拜託了……——
為這兩人的世界,獻以明朗之(我)的祝福——
翻譯、嵌字:落地死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