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制於『水之理的盜竊者』的力量的我認識到了、記住了、並將視為了敵人。
才是在幕後將位列這個世界第一的『元老院』和『始祖』玩弄於掌的真正敵人。
正因為和媽媽是同類我才明白,很強,並且很詭異。恐怕已經擁有了與世界相當的力量了吧。不對,搞不好的話,的力量已經能輕而易舉地顛覆一個世界了──
「啊、來了⋯⋯!是諾斯菲。拉古涅,你先停一下,看看城下的狀況。」
聽了法芙納的話,我停止了思考,將手離媽媽的,並從邊遠離。
《Distance Mute》的功雖然了我不可,但只是離開目標邊的話並不意味著魔法的解除,周圍的之人偶們會繼續維持。
「誒,這麼快嗎?唉,一個接一個的⋯⋯至讓我休──」
我來到塔頂的邊緣確認地上的狀況,結果被眼中異樣的景驚得啞口無言。
───
雖然弗茨亞茨城上方於夜晚之中,但城下卻如白晝一般灼爍明朗。
原因是位於弗茨亞茨軍隊中央的、一面『旗幟』
『之理的盜竊者』高舉旗幟,令芒普照其邊的萬事萬,統領著全軍的戰鬥。
按照我們當初的計劃,夜之後,長期的消耗會使騎士們力不能支,利用這個機會,『之理的盜竊者』的將加快侵略的腳步。
然而現實卻截然相反。面對那些令人大倒胃口的、可怖的『什麼東西』,弗茨亞茨軍隊的前線竟然不退反進。
那所有的『什麼東西』都是能以一己之力將一座城市夷為平地的怪。
跟一般的怪不一樣,它們是專為殺戮人類而生的。照理說,就算合百名騎士之力也未必能幹掉一個。
明明如此,可這究竟是⋯⋯
騎士們全都像英雄一樣,在一對一的戰鬥中擊敗了它們。
源自生理的恐懼本應令他們彈不得,可所有人不但表上沒有一翳,力量也在不斷增強。
諾斯菲用『理的盜竊者』的力量強化了弗茨亞茨的騎士。
這個我明白,可是,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解釋這個狀況。
要詳細解釋的話,那就是──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恐懼。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力。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魔力。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負傷。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代價』
──簡直瘋了。
跟白天不一樣,現在集結的兵力已經超過了萬人。
居然『代替』他們承了所有的負擔?將千上萬種死法無數次地承下來?還要同時背負幾狂的神創傷?做了這種事的話──
「為、為什麼⋯⋯?」
正常來說早就已經死了。
不對,沒有死這麼簡單,是一瞬間就會魂飛魄散。
──可是沒有死。
豈止如此,在背負了所有的恐懼、負傷、消耗的況下,諾斯菲的表竟然還是笑著的。
弗茨亞茨城的頂點與地面,明明距離如此遙遠,我卻能察覺諾斯菲心懷的。
和置於此的我完全不同。
我們的表不同、中的鬥志不同、蘊藏的思念也不同。
諾斯菲並不是在尋死。
直到抵達我所在的『頂點』為止,都不會放棄。
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堅信自己能與的『父親大人』重逢。
和得知重要的人的死訊時會在潛意識裡到放心的我們不一樣。
諾斯菲那令人起敬的決意為了魔法,維繫著的生命。
「這就是『不老不死』⋯⋯?」
和剛才的判若兩人的表現迫使我進行推測。
是因為我點燃的導火索讓掌握了嗎?
先於我完了共三節的『詠唱』嗎?我和渦波兩個人合力也未能抵達的境界,只靠自己一個人就抵達了嗎?
不,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就只可能是那樣了。
諾斯菲有這個資質。
跟我和渦波一樣,都『擁有親』
雖然和我們有一樣的『留』──但卻走上了與我們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我與渦波都對自己重要的事抱有疑念,結果放棄了。
可是諾斯菲不曾懷疑過,不曾放棄過,就算知道親人捨棄了自己,也依舊選擇相信,從未氣餒。
直到最後──到灰飛煙滅為止,都不會失去自己的。
「諾斯菲⋯⋯A啊、啊啊啊⋯⋯」
明明還沒有接戰,我便被氣勢倒,魔力開始膨脹,氣力漲滿了全。
嫉妒化作的嗚咽從我的口中吐,我狠狠地瞪向了地面。
懷著心中的欽羨,我同諾斯菲怒目而視。
諾斯菲則抬頭看著上方。
似乎看到了待在弗茨亞茨城頂點的我。
諾斯菲打算來到這裡。
承認了這一點,我開始了迎擊。
我覺得若是從未放棄的諾斯菲,或許能將『詠唱』的第三節教給我。不對,可能我的第三節這才正要開始。所以我必須拿出全力與敵人戰鬥。
「法芙納,立刻迎擊⋯⋯!」
「拉古涅⋯⋯先避避風頭,換個地方再打的路子也不是沒有哦?」
與急戰的我不同,法芙納提議撤退。
我立即搖頭否決。
這是絶對不可能的。
我的目標依舊沒變。
我要殺盡所有,為這個世界的最後一人,以此為『第一』
是了,這是我的目標。
在重新審視過自己之後,我已經明白了,為『第一』並不是我的『留』,而是我自時以來的『夢』
它並非『留』這種『就算是死也無法放棄之』,而是『夢』這種『約明白不能實現而放棄之』
「我絶對要得到『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的力量、得到『不老不死』──抵達『理的盜竊者』之上的境界。最終在『留』的盡頭,實現我的『夢』。因為為『第一』是我的誓言!」
這個『夢』已是我和媽媽之間僅存的聯繫。
若是切斷這個聯繫,我將不再是媽媽的兒,也就墮為了與不曾誕生同義的存在。
我就是不願變那樣,才在這條滿是鮮的路上走了過來。
而我今後的道路仍將塗滿鮮,以此保持我作為媽媽兒的份。
說到底,方才的吶喊已經道明了一切。
「即便喜歡和討厭被『反轉』」『我對重要的人的思念都是確實存在的』「唯有這一點絶不會變」「不論我失去什麼,唯有烙印在靈魂之上的事是絶不會被奪走的」──也就是說,「我喜歡媽媽」
所以我不會捨棄這個『夢』
我可以放棄,但我不能捨棄。
在殺掉『元老院』和『始祖』佔據『頂點』之後,除了與世界為敵之外,我便再無為『第一』的途徑。並且為了和終將來臨的『滝』的戰鬥,我必須在這裡得到自己真正的『魔・法』和『不老不死』
當然了,在『夢』的盡頭等待我的是什麼,『魔法』第三節的『詠唱』是怎樣的,已有兩節的我其實約約地猜到了。
我的詠唱不可能以『我喜歡媽媽』為句點。等著我的一定是比這醜陋得多的詞句。在我人生終點的必然是一場特大的不幸。
但只是不幸並不足以讓我捨棄自己的『夢』
不過是將跟媽媽幾無二致的渦波甩給我這種程度,我是不會搞錯的。
我不可以失去與自己重要的人的靈魂的牽絆。
絶對不可以──!
「我要繼續在這裡集中於《Distance Mute》。法芙納去下面攔住他們,不得放過一個人⋯⋯!!」
下定決心後,我對法芙納作出了指示。
可是聽到命令的他竟莫名其妙地淚眼朦朧。
「啊、啊啊⋯⋯是了,沒錯⋯⋯拉古涅,就是這樣沒錯⋯⋯!是『夢』啊⋯⋯!我主拉古涅・卡伊庫歐拉!你無疑是正確的!!」
也不知是我話中的哪一部分撥了他的心弦,無論如何,法芙納對我的主張表示了相當的擁護。
「是了,『聖經』有言──第十四章第一節『無人可得清淨之終結,然不淨之終結亦無人得之』⋯⋯」
明明他的『經書』在我手上,可法芙納卻在虛空中做起了翻頁的作,看來就算書不在手邊,他也把容都背下來了。
法芙納突然搬出的名言讓我歪了歪頭,問道:
「那、那個⋯⋯你是在鼓勵我⋯⋯?」
「沒錯,這是激勵。這『聖經』中的話語曾幫助我在不可盡數的苦境中開拓道路。」
「哈、哈啊⋯⋯這可真是多謝了⋯⋯?」
「那當然了,為你送上這句話可是意味著我真正將你奉為自己的主上了哦?」
「⋯⋯這、這豈不是說我跟渦波大哥哥一樣蠢?」
「沒錯,就是這樣!你們倆真的一模一樣啊!」
「⋯⋯⋯⋯!」
突如其來的侮辱使我對法芙納怒目而視。
他對此頗樂在其中,笑道:
「不是不是,我這可是在誇你啊!哈哈哈!」
「唉、真是的⋯⋯雖然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但法芙納你總是這麼跑偏啊⋯⋯」
肅穆的氣氛不覺間消失無蹤,弗茨亞茨城的頂點有了歡聲笑語。
即便渦波在我眼裡仍是媽媽的樣子,雖然還是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儘管世界仍在幕後黑手的縱之下⋯⋯但在這裡確實有自由,有讓我做『夢』的許的自由。
「那我稍微過去一下。我不在的時候可不要覺得寂寞哦,我主?」
「不可能的。⋯⋯只要能幫我爭取到時間,就算你死了我也無所謂哦?在這之後,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能走下去。」
得到命令的法芙納前往了中央的天井,我則背對著他走向媽媽邊。
現場只剩踏過水的腳步聲。
待到法芙納抵達天井旁邊時,聲音戛然而止。
「⋯⋯⋯⋯」
「⋯⋯⋯⋯」
寂靜支配了弗茨亞茨的頂點。
當習習晚風的聲音被寂靜放得足夠大時,法芙納向我投來了最後一句話。
「──拉古涅・卡伊庫歐拉。你貨真價實的,是我『理想』的主上⋯⋯跟渦波分毫不差⋯⋯」
「這樣難怪嘛。因為我們本質上是一樣的啊。」
雖然他的話作為道別有些微妙,但我還是適當應了一聲。
法芙納微微一笑,邁出了最後一步,而後便與劇烈的風聲一同落向下方。
相應的,我將手了媽媽的。
『親和』在妨礙之下已然無,我所能做的,只剩下取『魔石』了。
「媽媽⋯⋯」
我一面重啟《Distance Mute》,一面反思借助『親和』得到的答案。
該結束了⋯⋯
不過,現在想來,我們兩個的人生實在是愚不可及啊⋯⋯
不為自己的『理想』,全為他人的『理想』的人生。明明再稍微拿出一點『勇氣』,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等著我們,可我們卻選擇了逃避,以至於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不過所幸還有最後一份希。
那就是諾斯菲・弗茨亞茨。
救贖之如今正趕往這昏黑的『頂點』
一定能展示出我們『沒能實現的姿態』。諾斯菲『詠唱』的第三節一定會比我們彩,一定會盈滿與的人生相應的燦爛輝。
在聽到的『詠唱』,沐浴『魔法』的輝的那一刻,我們的『夢』亦將終結。
我們會得到與諾斯菲截然相反的第三節『詠唱』,給我們這稽不堪的人生一個答案。
「渦波大哥哥⋯⋯『不老不死』、真讓人期待啊⋯⋯」
我做起了接答案的準備。
在弗茨亞茨城的『頂點』,和跟媽媽一模一樣的一起。
就算那會使自己誕生的意義歸於虛無,為了到那個時候,自己一樣能展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