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敵對的行為和自殺無異。
然而拉緹婭拉平靜地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意見。
「不會沒有意義的。我覺得活下來的人有必要替死者弄清理由⋯⋯如果的理由可以接的話,我想渦波也不會對自己被殺這事有什麼怨言。」
「接自己被殺的理由⋯⋯?──你傻了嗎!?那種理由絶對不可能存在!請不要說這種胡話好嗎!」
要問清『下殺手的理由』這點我還可以理解。但視況而定也不是不能原諒加害者這種主張,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這太荒謬了。
然而我的憤怒卻讓拉緹婭拉到了驚訝。接著,似乎覺到自己及了逆鱗的小心翼翼地辯解道:
「咦、咦?有那麼奇怪嗎⋯⋯?我想、如果渦波還活著的話,他應該也會說同樣的話啊⋯⋯比起報仇更優先於流,這不也是渦波的習慣麼⋯⋯」
我因的回答而失語。
說的沒錯,父親大人的確可能這麼說。
即便是面對我這樣一個不講道理、糟糕頂的棘手敵人,父親大人也始終沒有選擇戰鬥。他拼上了命,向我以援手。我無法斷言說他不會對拉古涅做同樣的事。不如說可能相當高。
即使如此,這種思考方式終究是我所不能仿效的。
我本不可能做到。一般而言,重要的人被殺害的話,人不可能冷靜地選擇與兇手對話。
「我不能理解⋯⋯太奇怪了。這太奇怪了⋯⋯」
這話我之前也對父親大人說過。
拉緹婭拉沒有表示否定,乾笑了幾聲,了然道:
「⋯⋯抱歉。果然啊,我的果然還是太輕了呢。不,之所以如此,或許是因為我和渦波今天都做好了死亡的覺悟吧?」
拉緹婭拉的神就像一個無懼於死亡的刑者,一想到讓做出這種覺悟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我便悲痛不已。
當然了,我無法不去阻止。
「──不要再把死這種東西掛在邊了!你不可以將它說的這麼輕巧!絶對不行!不行啊!」
如果拉緹婭拉也死了,那我就真的窮途末路了。要是連這最後一點活著的意義都失去的話,我就徹底了孤家寡人,再也站不起來了。
那遠比死亡還要可怕。
我走到邊,懇求道:
「求你了⋯⋯拉緹婭拉,你無論如何也不能死⋯⋯」
面對我的懇求,拉緹婭拉出了困擾的表。
困擾到最後,──
「⋯⋯我會努力不死掉的。」
也還是沒有與我許下約定。
與此同時,父親大人方才的話語閃過了腦海。
「如果真到了那時候」「一起」『到那時我會陪一起死』『我也好拉緹婭拉也好,都願意為你而死』
因為拉緹婭拉懷揣著同樣的覺悟,所以才能了無懼意地選擇去面對拉古涅吧。更有甚者,如果拉古涅的理由真的能讓接,那麼到時候恐怕會選擇與父親大人一起──
「很抱歉,諾斯菲,就算只有一個人,我也要去追拉古涅。這不是為了詢問行兇的理由⋯⋯我還要弄清楚為什麼要將渦波的帶走。我想渦波的一定還有什麼蹊蹺。而那很可能就是我們的希。我相信,一定還存在某種逆轉的手段⋯⋯」
拉緹婭拉用那雙閃耀著黃金芒的眼睛看了過來,而我此時仍眼泛淚。
的話語是那樣的充滿希,是那麼的明朗⋯⋯可我卻因之頭暈目眩。
重要的妹妹的雙眸讓我到了恐懼。
那雙金瞳實在太過深邃,給我以注視太久便會被吸其中的錯覺,讓心臟狂跳不休。那顯然不是平常人的眼睛,它令我痛切地意識到,儘管拉緹婭拉和我一樣都是『魔石人類』,可我們之間還是有決定的差別。
──那就跟我在千年前深刻到的,自己與緹婭拉大人的差別一樣。
要說相差最著的,那便是的形式了吧。
即便失去最的人也能勇往無前的拉緹婭拉的,其扭曲程度之深是毋庸置疑的。
方才評價自己的太「輕」,這並沒有錯。緹婭拉大人在很多地方也和一樣表現得輕了些。可是,們以犧牲重量為代價獲得的,是極其深・遠的。
因為這種『輕且深遠』的,拉緹婭拉理所當然地認為『區區死亡不可能將相的兩人分離』。就算生死相隔,只要靈魂的聯繫還在,即是不滅的。的神髓不在於理上的相互接,而在於神上的相互理解。
──正因如此,才能這麼從容。
一言以蔽之,就是異常。
可是,或許就是因為父親大人的觀也同樣異常,兩人才會傾心於彼此吧。
雖然早就明白,但現在我又一次意識到,無論是從父親大人那裡得到的,還是與父親大人之間的距離,拉緹婭拉都是『第一』,而不是我。
既然位居『第一』的拉緹婭拉表示還有希,那我就可以相信它的可能。
「你覺得父親大人他還活著嗎⋯⋯?即使變了那樣,他也沒有死⋯⋯?」
「我覺得不無可能。曾經活在千・年・前的諾斯菲怎麼看?這種事沒有過先例嗎?」
不假思索地做出答覆的拉緹婭拉實在是太過耀眼、太過離譜了。
如果一直同流下去,我恐怕會發狂的。
自然而然的,我一時語塞。
我是親眼看到父親大人他死在自己面前的。心臟被刺穿、手腳被砍斷、連頸椎也被斷了。人在那種狀態下不可能還活著。
一定要說有什麼手段能保住命,那就是怪化了,可是父親大人他直到最後都是人類。在拉古涅切的監視下,他確確實實地以人類的姿態喪命了。
當我的理即將遞出答案之際──『千年前』這三個字迫使我重新展開了思考。於是乎,在它功與記憶連上線後,一份過去的經歷浮上腦海,我斷斷續續地開口道:
「千年前⋯⋯如果說有什麼希的話⋯⋯使用我真正的『魔法』、或許⋯⋯」
很久很久之前,我對類似的問題有耳聞。
在過去,西斯與迪普拉庫拉曾說過,『之理的盜竊者』的力量是為了將世界凝聚在一起而存在的。並且他們都要求我用這種力量挽救這個世界,為其帶來和平。
但有那麼一個人──勒伽西卻示我以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那便是『不老不死』的魔法。當時的我認為它全無必要,所以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可現在想來,它簡直就是為了這種時候而存在的魔法。
「如果借助立足於我盜取的世界之理的魔法的話,我能夠賦予唯一一人──賦予他『不老不死』的特。」
「『不老不死』⋯⋯?諾斯菲能使用那樣的魔法嗎⋯⋯?」
「將我製造出來的其中一名使徒表示是可以的。不需要多大的準備和犧牲,只要我到位了,就可以讓一個人復生。」
當然了,我沒有自信保證萬無一失。
畢竟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如何行使那個魔法。
剛才以拉緹婭拉為對象施展的「之理」是我的第一次嘗試。儘管如此,只要以其為基點往更高層次升華的話⋯⋯我覺得確實不無可能。即便是已死之人,我也能令其起死回生。
就在我斟酌自己的魔法的可能的時候、
「諾斯菲,那個魔法需要『代價』是嗎?」
拉緹婭拉問我,作為驅使那種力量的代價,我會失去多東西。
相應的代價是什麼,我並非沒有頭緒,而且不。應該說,能想到的代價多到讓人困擾的地步。
可是坦白的話,必然會為我擔心。於是我選擇將諸多代價按下不表,僅予之最穩妥的答覆:
「⋯⋯雖然有,不過不問題。『之理的盜竊者』的『代價』是『讓心變得坦率』,算是比較輕鬆的了。其實我現在就背負著相當程度的『代價』,但並沒有多難──、──誒!?」
還不等我說完,拉緹婭拉便抱住了我。
將我擁懷中,以死死將我抱的方式打斷了我的話。我連忙從的擁抱中,詢問道:
「──、噗哈!拉緹婭拉⋯⋯?」
「不對,你不可能不難吧⋯⋯那個,怎麼說呢,不好意思了,沒能讓渦波給你這個擁抱。你一個人努力堅持到今天,真的辛苦了⋯⋯被迫承『讓心變得坦率』這種代價,本就是一種拷問不是麼,是待啊。諾斯菲,你真的很了不起⋯⋯」
拉緹婭拉並不願意接我所能想到的最穩妥的答覆。
接著,就像是在犒勞一般,起了我的腦袋。
「不、不對⋯⋯沒有那回事⋯⋯沒有、那回事⋯⋯」
明明我想要表達明確的否定──可出口的聲音卻十分孱弱。
溫暖的掌心摘除了我心的堅殻。
暗藏於其中的傷痕(記憶)於是流溢而出。在一千年前作為道而生,而後心靈壊死,為追尋父親大人而反覆『詠唱』,在無盡的戰鬥中度過的日日夜夜如浮掠影一般閃過了腦海。
這所有的傷痕都得到勞,得到了的一聲你辛苦了,這讓我無可奈何地,眼眶發熱。
──淚水要遏止不住了。
可是我還不能哭。
就像自己說的那樣,並沒有那回事。
我現在沒有資格講什麼悲傷和辛苦。將父親大人絶境的我絶對沒有這麼想的資格──
可是拉緹婭拉的實在過於舒暢,讓我幾乎控制不了自己,恨不能馬上合上雙眼,沉浸在這種舒適之中。
拉緹婭拉為了向我以援手而拼上了自己的命,即便被我刺傷也仍舊相信著我,說自己是我的家人。而這樣一個人現在給了我。
何止是眼眶,腹底也一樣滾燙。最重要的是,我的心現在盈滿了溫暖的事。
自從我在一千年前背負了父親大人的以來,我就再也沒有會過這樣一種心。
不妙,再這麼下去的話,我會⋯⋯我會⋯⋯──
不可以!!
「總、總而言之,我認為這個魔法有一試的價值⋯⋯!說實話,雖然不敢說有十足的自信,可無論以什麼為代價,我都一定會掌握那個魔法!請讓我挑戰一下!!」
我逃離拉緹婭拉的,大喊道。
見狀,拉緹婭拉用不甘的語氣低喃:
「嗯⋯⋯聽到你說『無論以什麼為代價』,總覺我和渦波的努力都了無用功,心境有些複雜啊⋯⋯那麼高調地標榜說為幫你而來,結果反而要依賴你⋯⋯」
咬著,由衷地到了不齒。
拉緹婭拉想必是覺得這樣算不上幫到了我吧,在思考有沒有不靠我真正的魔法也能令況有所好轉的辦法。
「不是的!你們確實幫到了我!而這一次到我幫助你們了!現在到了我為自己的任負責任的時候了!我必須要負這個責任!雖然拉古涅確實很可怕⋯⋯但我一定會趁其不備對父親大人的施展魔法的!我一定會、想辦法──」
話沒說完,我便為自己的裝腔作勢到了恐懼。
居然說要趁那個拉古涅不備?
在此之上還要讓從未施展過的魔法一次功?
不安──豈止如此,理在控訴說絶不可能。
我一邊說一邊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才取回一點熱度的臉又失去了溫度。我不得不竭力遏止的抖,以防讓拉緹婭拉擔心,可是、
「我們大家會制住拉古涅的。諾斯菲不用一個人去戰鬥,還有我們在,多依賴一些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