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底在說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只要渦波大人認真戰鬥的話,您就絶對不可能輸啊!?用那個『魔法』!只要使用那個甚至能改變未來的魔法,您就沒有敗北可言!!」
聽到我突如其來的敗北宣言,諾斯菲急之下甚至為我的勝利提供了建議。
「不,那個魔法我已經用過了。我用了它之後才這樣的⋯⋯接下來,直到我死為止,我會一直跟你道歉⋯⋯在那期間,就像你之前在街上說過的,考慮一下吧⋯⋯哪怕只考慮一下也足夠了⋯⋯」
在斷言自己絶不可能勝利之後,我繼續推進謝罪的話題。
對我的這種行為到無法理解的諾斯菲指著倒在稍遠的拉緹婭拉,語氣激地責問道:
「您一直道歉是沒有意義的!不戰鬥是無法將我打倒的!再這樣下去的話拉緹婭拉真的會死啊!?難道您要捨棄拉緹婭拉嗎!?這樣好嗎!?」
「嗯,沒關係。到那時我會陪一起死。雖然我們輸掉了,但諾斯菲卻不會消失。所以這樣就好。」
「您、您在說什麼⋯⋯從剛才開始,我就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既然拉緹婭拉自那之後就沒有再到任何傷害,我便不可能反擊。
即便各種魔法混無序地到肆,諾斯菲也始終沒有讓拉緹婭拉到波及。所以我們是不可能讓如此善良的在『留』未除的況下抱憾而終的。
當然,我也沒有自殺的打算。
我也好拉緹婭拉也好,全都相信「如・果・是・諾・斯・菲・的・話,最後一定會以滿的結局收場」
我們都不認為自己今天會命喪於此。懷著一定能收獲讓所有人幸福的結局,『大家一起』活著歸來的信心──我們在微小的可能中賭上了命。
「⋯⋯抱歉。說的有點難懂。」
我摘下腰間的劍,在心裡跟摯友道了聲歉,接著一把將它丟在了地上。
「把劍給、為什麼──!?」
「⋯⋯因為我絶對不會和諾斯菲戰鬥。」
「我、我們現在已經在戰鬥了!!作為敵人!作為渦波大人『最大的敵人』,我現在就在和您戰鬥!──『之矢・Brionac』!!」
為了證明戰鬥已是既的事實,諾斯菲製造出一把巨大的槍向我丟了過來。
一樣的,我既沒有用魔法對抗也沒有進行回避,只是用雙手護住腦袋,然後吃下這一擊。
槍呼嘯而至,它撕去了我右手的一大片,令白骨從中顯。
我一邊用不經詠唱的回復魔法進行治療一邊笑了笑。
明明沒有回避,槍卻並未擊中要害。
「⋯⋯不是的。諾斯菲不是我的敵人。我『最大的敵人』其實是我自己啊。在看過千年前的記憶,又與諾斯菲聊過之後,這已經確鑿無疑了。如果說真的存在我不得不打倒的敵人,那也是千年前的『始祖渦波』,絶不是諾斯菲⋯⋯!!」
「這、這種話⋯⋯!這種話不過是文字遊戲罷了⋯⋯!明明我們現在就在戰鬥⋯⋯!」
見我還是無意戰鬥,諾斯菲變得茫然無措。
看此時的表,我到幣在漸漸從反面落向正面。真不愧是拉緹婭拉式的說服方法,現在就放棄說服果然還是太早了。
話雖如此,像這樣不做回避的防已經難以維繫,考慮到有什麼萬一的場合,在我口不能言之前,有些話得趕講出來。因為事前看過了太多種可能,所以我現在有不憂心之事。
「諾斯菲,萊納那邊我已經拐著彎拜託過了。如果我和拉緹婭拉都死了,到時候就要請你跟萊納一起去救拉古涅和滝了。在那之後,你就和滝一起開始新的人生吧。雖然不能為父親心中的第一,但還可以為滝的──為母親心中的第一,以此為目標活下去,然後實現『留』⋯⋯我希你能用笑容迎接最後的時。」
「不要⋯⋯!請不要擅自推進話題!敵人的話題還沒結束呢!」
雙方著眼點的不同讓諾斯菲面發青,的焦慮以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加劇。在無數次搖頭、無數次咬牙之後,諾斯菲的表和聲音重歸明朗:
「⋯⋯不、不對,這是威脅!您在威脅我對吧!?沒錯!這是計謀!是這場戰鬥的計謀!是渦波大人為了攻略我而制定的策略!!」
諾斯菲將旗幟進地面,雙手用力握了紅劍。
接著,選擇了自己手上最致命的殺手鐧。
「既然如此,那我該用的就不是魔法!──而是真正的『魔法』!」
於是劍開始閃爍紅的兇。
想必是發了『之理的盜竊者』的必殺魔法。
是看到那抹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紅,雙腳就止不住地發抖。劍刃每靠近一分,悲鳴和淚水就越難以遏制。僅僅是想像一下被它刺傷的景,我幾乎就要驚懼狂。
可我還是沒有挪半步。
「真到了萬一的時候,就算是渦波大人、也絶對!絶對──!!」
諾斯菲將劍水平架好,仿彿是說給自己聽那樣一邊喊一邊向我衝了過來。
的作無比拙劣。何止劍,它甚至很難被定義為攻擊。
哪怕是小孩子都能輕而易舉地躲開吧。
但如果我躲開了,會・・傷・的反而是諾斯菲。
現在諾斯菲才是最優先的。
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命運之人』,而是『諾斯菲・弗茨亞茨』
除卻這份思念,就算是為了爭得諾斯菲的信任,我也不能。
──於是接著、那「永遠無法恢復原狀」的『理』刺穿了我的腹部。
「咕、嗚u⋯⋯!!」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這把紅劍被我的重新染紅了一遍。
不想好好誇獎自己一番,真虧我能寸步不移地任由這把駭人的劍刺自己。
相較於我的微微一笑,諾斯菲滿臉錯愕。
「為、為什麼⋯⋯!?治不好的啊⋯⋯!渦波大人!這傷可是治不好的啊!?」
諾斯菲連忙將劍了出來。
看到傷口如泉湧,執著於扮演敵人的表一下子然無存。
慌張得不能再慌張的諾斯菲為了尋求幫助而左顧右盼。
「誰來⋯⋯!拉、拉緹婭拉!渦波大人他沒有躲啊!然後、然後!拉緹婭拉!!」
竟然會求助於自己剛剛刺傷的對象,可見是真的混到極點了。
而當事人拉緹婭拉此刻正因失過多而意識朦朧,顯然無法給予回應。我代替無法出聲的回答道:
「沒關係,拜託一下法芙納就能治好的⋯⋯而且、就算趕不上也無所謂,我也好拉緹婭拉也好,都願意為你而死。我是將你放在第一位來考慮的,是做好覺悟之後你這一劍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諾斯菲的優先度不僅在拉緹婭拉之上,也在我自己之上。
聽到我的回復,諾斯菲抖了起來。
皺了眉,一步步後退。
「這、這簡直、瘋了⋯⋯!您二位都瘋了⋯⋯!」
「不對⋯⋯我們很正常。我們一直是正常的。並且我想要跟你道歉的心也不是虛假的⋯⋯!只有這一點,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為了證明所言非虛,我往前邁了一步。
但腹部的傷勢讓我這一步邁得非常不穩。不管怎麼捂,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只是邁出一步,腹部就仿彿遭到了烙鐵的炙烤。即便我忍得住這痛楚,也在本能地拒絶前進。
不過現如今,我對強的反已是駕輕就。
於是我又強撐著邁出第二步。
哪怕一點也好,我想在更近的距離同諾斯菲道歉。
諾斯菲看到我舉步維艱的樣子,為了制止而喊道: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原諒您!所以請您停下吧!說到底,渦波大人本沒必要道歉!因為我是個壊孩子啊,在這一千年後的世界裡,我做了很多壊事!我給緹緹和艾德提供協助,讓您非常難辦!在弗茨亞茨也利用了許許多多的人,用魔法影響了他們的心!如果對我放任自流的話,我會用這虛假的和平之侵略整個世界的!我做了即便被視為於這個世界而言最惡劣的敵人也不為過的壊事!!您沒有任何必要對我道歉!!」
要說我沒有必要道歉是絶對不可能的。
可沾了諾斯菲溫的,我還是從口中得到了一聲「原諒」,這確實讓我有種如釋重負的覺,我稍稍低下頭,仔細品味這個詞的滋味。
期間,諾斯菲為了阻止我還在拚命地喊著:
「──不要道歉了,快和我這個敵人戰鬥啊!來恨我、厭我、殺了我啊!渦波大人所要做的,是討伐不得不討伐的惡!討伐利用這些剝奪人們的自由,播撒虛假幸福的最惡劣的敵人、『之理的盜竊者』!這是只有渦波大人能做的事!──最重要的是,如果不盡快將我打倒的話,您二位會死的!!渦波大人,您會死啊!?」
我在邁出第三步的同時聆聽諾斯菲勸阻的容。
從胃中逆流到嗓子裡的實在是礙事得不得了。
可是接下來的話我絶不能說錯一個字。從諾斯菲那裡得到寬恕的現在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是啊⋯⋯跟一千年前比起來,現在的諾斯菲確實了一個壊孩子呢⋯⋯」
「正是這樣,錯的都是我!我是必須被打倒的敵人!所以請立刻──」
「不過沒關係。就算你變了壊孩子,我也原諒你了。──因為你是我的『兒』啊。」
借著這個互相原諒的機會,我再次強調諾斯菲是自己的兒。
我告訴諾斯菲,是特別的。就算諾斯菲想要毀滅這個世界,我和拉緹婭拉也絶對不會和戰鬥。豈止如此,我們甚至願意站到這一邊。
分辨敵我的方式糙到這個份兒上,諾斯菲聽完驚呆了。
我一鼓作氣又邁出第四第五步,喊道:
「沒錯,我想說的就這麼簡單⋯⋯!無論如何,我都會將諾斯菲放在第一位考慮!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這一邊⋯⋯!!」
喊完,我出手。
因為腹部的致命傷,我的作十分僵。
可是方向絶不能出錯。既不是倒地的拉緹婭拉、也不是腹部的傷口,我將手向了諾斯菲。
「不、不可能──!我──!!」
見我又邁出第六第七第八步,諾斯菲逃也似地連連後退。
無法相信我出的這只手,眼眸和不住地。
無論如何都希能相信自己的我於是邁出第九和第十步──接著因力不支而跪倒在地。
在大量失的狀態下,我為眼中影模糊的諾斯菲送上了勝利的賀詞。
「⋯⋯是諾斯菲贏了。」
已經到極限了。
包括在的一切基本都要流失殆盡了。
從早到晚幾乎沒有停歇地連續投戰鬥。突襲開始前施展了以『未來預知』為首的一系列大魔法。來到四十五層之後又吃了各種『理的盜竊者』的招牌魔法。現在再用『表示』看一下這些造的結果:
「狀態欄」
名字:相川渦波 HP 4/543 MP 10/1514 職業:探索者
生命值僅剩個位數,已不到百分之一。
不如說,剛才走出的十步已經是奇跡了吧。
見我彈不得,諾斯菲用抖的聲音否定道:
「不會的,渦波大人不可能輸⋯⋯因為、因為渦波大人是最強的啊⋯⋯我不可能贏的⋯⋯絶對不可能⋯⋯」
「可是在我的『魔法』中,不存在任何我贏過諾斯菲的未來啊⋯⋯」
在武者舉手可裂山川,甩腿可斷長河的玄幻世界中,存在著這樣一家小餐館。小餐館不大,但卻是無數頂尖強者趨之若鶩之地。在那兒你可以品嚐到用鳳凰蛋和龍血米炒成的蛋炒飯。在那兒你可以喝到生命之泉配朱果釀製的烈酒。在那兒你可以吃到九階至尊獸肉配上黑胡椒的烤肉。什麼你想把廚師擄回家?不可能,因為餐館門口趴著一隻看門的十階神獸,地獄犬。哦,那個廚師還有一個可以單手捏死九品至尊的鐵疙瘩助手和一群被征服了胃的瘋狂女人。
有人存在于狂妄的創造,謬誤的榮光化為虛妄的罪名,在眾叛親離之中尋求唯一的救贖。 有人存在于忘卻的泥沼,為挽回重要之物而失去了一切,沒有記憶,沒有心靈,為尋求失去的答案而獨自掙扎。 即便努力伸出手掌,也無法夠到墻壁的頂端。 即便努力使出力量,也無法背負命運的沉重。 無數的輪回已成習慣,干枯的故事已難以續寫。 但不為人知的神諭,在最后卻清楚地寫著…… 有人會將那桎梏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