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難對付的守護者與『魔人』由同伴們負責後,我和拉緹婭拉沿著弗茨亞茨城的階梯一路往上。
不管弗茨亞茨城多高,以我們的能力全力奔跑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能登頂。
當然,路上不了攔截的騎士,不過他們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大部分騎士我都是直接無視的,偶爾幾個在而過之際打暈了。
如此這般一路高歌猛進,結果突然間就再也沒有礙事的騎士現了。
這也就是說,我們抵達了四十一層。到了王族的居住區之後,即便事態急,負責警備的騎士也必須有許可才能。
而這是我們早已獲悉的報。
我和拉緹婭拉調整了一下呼吸,緩緩地登至四十五層,這裡就是我們此行的終點。再往上就是執弗茨亞茨國牛耳的要員與『元老院』的所在之──那裡的世界與我們無關。
與我們有關係的,只有待在四十五層的諾斯菲而已。
我們穿過岔路,前往四十五層最大的房間。途徑的走廊讓我有幾分眼。儘管不可能完全一樣,但我還是聯想到了在『過去視』中看到的千年前的弗茨亞茨城。
不僅如此,走廊盡頭的那扇門風格也與千年前的那扇極其相近。雖然路上也有其它的房間,但我絶不可能找錯。我和拉緹婭拉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道厚重的門扉走了進去。
房間的裝潢也是那麼相似。
地上舖著堪比藝館的紋飾的地毯。天花板上懸著魔石打造的奢華吊燈。牆壁上則有長及十米的繪畫。說實話,房間修飾得這樣窮工極態足以讓人到反胃。
儘管沒有了那張擺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但椅子並沒有缺席。
房間裡一共準備了兩張椅子,其中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名栗髮的。
看到我們進房間,諾斯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來了兩個人啊。」
拉緹婭拉的出現令諾斯菲略意外,接著看向了旁的兩張椅子。諾斯菲並不反拉緹婭拉的到來,只是因為沒有準備足夠的椅子而到為難⋯⋯的神流出了這樣一種困擾。
諾斯菲微微一笑,歡迎道:
「渦波大人,您登門的方式未免太暴了吧。想要和我聊聊的話,明明只要跟大門口的格連招呼一聲,他就會為你帶路的⋯⋯」
「因為諾斯菲想讓我和法芙納打上一場來著,所以我就稍微安排了一下。畢竟那實在太花時間了啊,還是等之後再說吧。」
「呵呵,是這樣啊⋯⋯那可真是憾⋯⋯」
領會到自己的安排落空,諾斯菲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嘩啦嘩啦地翻了起來,的魔力也隨之加強。
「也就是說,渦波大人是選擇了從我手中搶走這本『經書』對嗎。您選擇與我這個『之理的盜竊者』戰鬥──」
「不對。我不是為了和你戰鬥而來的。」
要治療拉古涅的傷,這本『經書』確實必不可。
但它並非我最首要的目標。
我立刻做起了自己該做的事。
「諾斯菲⋯⋯雖然遲了⋯⋯雖然已經太遲了,但我今天其實是為了向你謝罪而來的。一千年前,我對你做了不能做的事、說了不能說的話。我甚至曾想將那份罪責拋在腦後。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些事跟你道歉的。」
既不是劍也不是魔法,我要訴諸的恰恰是言語。
此言一出,諾斯菲臉上的笑容不再。到這一步,第一次出了反的表。
或許對諾斯菲來說,這是最不期的發展。
「⋯⋯您想起和我的記憶了呢。」
「是啊,我都看到了。⋯⋯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諾斯菲沒有錯。」
我越是道歉,諾斯菲的表就越是黯淡。
即使如此,我還是沒有停下。
「拜託了,諾斯菲。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怎麼懲罰我也無所謂。⋯⋯可是像這樣彼此為敵就算了吧。把艾爾和塞拉他們卷進來也不好。不要在這種地方,換一個更安靜的場所,我們兩個人一起好好『流』一下吧。因為──」
這是必須要最先告訴的。
換言之,接下來的話才是一切的主旨。
「因為你是我的『兒』⋯⋯是我的家人啊⋯⋯」
我注視著諾斯菲的雙眼如此斷言。
接著,為了不再讓諾斯菲到孤獨,我意圖走近邊。
然而趕在我邁步之前,諾斯菲回絶道:
「『流』、還有『兒』是嗎⋯⋯真溫啊,渦波大人。您真是太溫了⋯⋯不過──很抱歉,渦波大人,我不相信您這些話。」
諾斯菲現在是笑著的。
可是回答的容卻和臉上的表背道而馳。
諾斯菲用開朗的笑容將我方才陳述的一系列衷批判了一番。
「您這未免太趕巧了吧。⋯⋯真的嗎?您真的發自心底地認為我是您的『兒』?可我覺得您這番話沒有什麼份量啊。恕我冒昧,我覺得您的話實在是太沒有、太沒有份量了。」
「⋯⋯⋯⋯!」
表示相川渦波這個人不值得信任。
這說的我無言以對。
「您這番溫的話在我聽來只覺得是一道陷阱⋯⋯豈止是出於對我的同,我甚至覺得這是您為了奪回『經書』而採取的策略⋯⋯我只覺得這是徒形式的謝罪。我已經夠徒形式的東西了。也夠了做一個天天點頭滿口答應的好孩子。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壊孩子了。所以呢,渦波大人──」
諾斯菲繼續說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魔法的『代價』,回答得十分『坦率』。現在就和我一樣,都在吐自己的真心話。
「我不要您謝什麼罪。比起這種真偽難辨的東西,我更想要從您這裡得到明確的敵意。只要有那份敵意在,我的『留』就能實現。我要的是被您討厭、只要您一直討厭我──我就能獲得幸福。只要這樣,我就終於能得到作為一個人的幸福了。」
諾斯菲向我傾訴說,被我討厭才是的幸福之所在。
「被我討厭、就這樣真的能讓你滿意嗎⋯⋯?」
「是的。呵、呵呵──當然能滿意了。畢竟我越是被您討厭,這的『留』就越是淡薄啊!那・一・天,在渦波大人第一次為我而出困擾的表的那一天!我切實到了自己的存在!在到渦波大人是因我而困擾的時候,我得不得了!我確實在您心裡爭得了尺寸之地!事到如今,那時的覺已經是我現在僅剩的活著的了!!」
「那一天」,說的應該是我在迷宮六十六層的寢室裡拒絶諾斯菲的事吧。在那個瞬間,諾斯菲自誕生以來第一次得到我的關注,繼而到了安心。
因為我一錯再錯,竟令諾斯菲從那種事中到了幸福。
「諾斯菲⋯⋯從我的討厭中獲得幸福什麼的還是算了吧⋯⋯所謂的幸福應該是更暖心的東西⋯⋯況且你現在的笑容真的是由衷的嗎?我不這麼覺得。我至今為止也和你一樣喜歡強歡笑。總是揣對方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與人相⋯⋯!我已經不想再這麼做了!也不希別人這麼做!」
「嘿誒~!渦波大人不喜歡這樣⋯⋯?那麼、我就更無所謂了!即便這種奇怪的關係繼續下去,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因為這樣可以使我獲得幸福!呵呵呵。」
諾斯菲貌似愉快地笑了起來。
想要借此證明,被我討厭正是自己的幸福。
可是不對。
這和我之前看到的──心靈仍然純粹時的的笑容完全是兩個東西。
「諾斯菲!那都是因為你在一千年前『代替』我背負了心的創傷⋯⋯!是因為我的錯,你才會這麼想的⋯⋯那不是普通的幸福!」
「普通?您說普通的幸福⋯⋯?呵、呵呵、哈哈哈──我才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什麼是普通的幸福!!」
「諾斯菲、這也是我的錯。都怪我一直無視──」
「已・經・夠・了!!我不想聽這些話!呵、呵呵──沒錯,我不想聽您謝什麼罪!我絶對不會聽的!呵呵呵、哈哈、因・為──!!」
諾斯菲繼續笑著。
明艷的笑容與聖的稱號十分相襯。
但利用次元魔,我能夠明白潛藏在笑容之下的搖。
諾斯菲現在的非常複雜。在笑容的背後,其實哭無淚。在笑容的背後,埋著憤怒的殺意。在笑容的背後,是的悲痛絶。所以,雖然在笑,卻已經──
「哈哈!因・為・渦・波・大・人・就・沒・有・聽・過!不管我多次多次、多次呼喚!您都沒有聽我講過一句話!明明如此,事到如今卻要來『流』!?哈哈、明明我曾經那麼想與您『流』!?明明當初就是渦波大人您自己堅辭不!?既然如此,我現在憑什麼非得和您『流』不可呢!?我有什麼理由相信您所謂的『流』呢!?我本不可能相信!!我這話說的沒錯吧!?是了,一點兒都沒錯!因為我從來都是正確的!正確得令人討厭!正確正確正確!這詛咒一般的好孩子形象,我已經夠了!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犯錯!就算犯錯、就算被人討厭,我也要實現願!哪怕變一個壊孩子,哪怕變世界的敵人,哪怕變渦波大人的敵人!我都要貫徹自己這份任!我一定、要讓世界──實現我的『留』!!」
盡宣泄了一番之後,諾斯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恐怕這些是一直想說出口的話。
是一直訴諸於我的話。
過於正當的理由讓我無從反駁。
於是,為了表達自己絶對不會被說服的決心,諾斯菲最後總結道:
「哈啊、哈啊、哈啊⋯⋯我不會為拉古涅治療的⋯⋯就請繼續那樣失而死吧。」
「諾斯菲、這跟拉古涅沒關係⋯⋯至把的傷⋯⋯」
「不、不行。是我用以剝奪渦波大人選項的人質。我絶對不會為治療。──魔法『Light Rod』」
主張一切原因在我的諾斯菲用製造出了一子。
諾斯菲不僅拒絶了流,還進了戰備狀態。而我卻沒有能阻止的話。
「行了,那就讓戰鬥開始吧。如您所願,我會進行『流』的。可惜我『流』的對象不是渦波大人,而是坦率的『』。」
話音一落,芒進發。
跟諾斯菲在迷宮中使用的一樣,這大概能竊取我的魔法。
但不同於以前的是,如今的我並不覺得這招有什麼威脅。我既從與諾斯菲打了個難解難分的萊納那裡聽到了對策,也早已準備好了個人的應對方式。
再加上有『未來視』,戰鬥準備萬無一失。
如果要打,獲勝的必定是我。
但獲勝仍然意味著幣落在了反面。
如果我打贏了諾斯菲,那麼便再也得不到救贖了。
的『留』也無法實現。
現在正是幣即將落在反面的關鍵時刻。
還早。
流還要繼續下去。
我不能迎戰。劍與魔法都不能用。甚至連拳頭都不能握。絶對不能。
懷著這份決意,我靜待諾斯菲將魔法構築完畢。
「──『我・於・此・擎・旗』。」
諾斯菲用製造出一面旗幟,在原地站定。
這不是『流』的魔法,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魔法──一種我從未領教過的魔力的脈。
的『詠唱』十分厚重,與千年前相比也毫不遜。
這讓我有種確信,諾斯菲現在盜取了世界的理,以此構築著某種犯規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