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時⋯⋯不,那你可就說錯了。對我來說,這個夢想現在也在進行中哦。只不過,有人為我指出了可以實現這一夢想的現實方法,那是能夠真正拯救這個世界的方法。只是那並不是我的職責──」
可是,艾爾米拉德並未說出下文。
他的講述戛然而止。
「──!這是!?」
艾爾米拉德的如貓科般打了個激靈,而後環顧四周。
走廊的樣子在眼看來半分未變,但作為魔法使的知覺卻向大腦傳遞出世界的劇變。
頃刻間,走廊為一全新的魔力所充盈。明明周圍半滴水都沒有,可這種覺卻有如洪水襲來、整個人都被捲魔力的海洋。
魔力本不應有如此的存在。
那種東西本來是一流的魔法使費盡心思才能察覺到的。
可它現在稠如此,搞不好連普通人都得到。
而釋放出這魔力的人也完全沒想遮遮掩掩。
「這也太稠了!?──這是『Dimension・多重展開(Multiple)』!?不對,這種層層疊疊的次元屬魔力要比那複雜得多!是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魔法!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哈哈哈哈哈!」
艾爾米拉德立刻推測出了魔力的來源,然後因得知其詳而縱聲大笑。
他那本就歡欣不已的表這下更是添上了天真無邪的笑容,宛如一個參加游行的興難耐的孩子。
「喂,來了啊!終於來了!渦波要來了!而且比預想的還要早很多!居然這麼早就來了嗎!?」
「這、這等魔力是那位聖大人的尊親釋放的嗎⋯⋯!?不,對於我等騎士來說,他不過是一屆賊子罷了──等、我說希達爾克卿,你要去哪!?」
副話音未落,艾爾米拉德就已經跑了出去。
他用『魔人化』強化了腳力,全力奔馳而去,非自然生長的金髮也因之飄逸。
他一邊遠離自己的警備崗位,一邊大聲喊道:
「不好意思,我就自由行了!還有,我剛才說的事你就放心吧!他馬上就來了,所以你無需掛懷!『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即將到來!他這就要現了!!」
艾爾米拉德如奔馳於平原的獅子一般──不,他的確使用著獅子的腳,奔向了弗茨亞茨城中央大塔的外壁。這是他考慮到自己無法隔著窗戶察從外部來襲的敵人而採取的行。
他明白,除『次元之理的盜竊者』以外,充斥城中的魔力絶無他屬。
心中所念之人的問候令艾爾米拉德忘乎所以。為了規勸歡喜狂奔的他,負責警備的騎士報告道:
「希達爾克卿!敵人自東側侵!從東大塔的牆壁──」
「東大塔的牆壁啊!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艾爾米拉德並未止步,在與其而過之際應了一聲,之後保持著勢頭向著連接中央大塔與東大塔的橋梁狂奔而去。
其速度已然凌駕於人類的極限。
不用說,而過的騎士們沒有一個追的上他。艾爾米拉德獨自通過橋梁,進了東大塔。他自其中奔行而過,抵達了東側,從一扇窗戶中探出,觀察弗茨亞茨城外的向。
最先映眼簾的是大聖都的城邑。
換作平時,即使在深夜之中,街市各也會因魔法道產生的芒而燈火通明,但在今天,那些芒因『魔石線』的癱瘓而變得零零星星。
艾爾米拉德借著微弱的亮確認外部的況。
可以看到,高高環繞弗茨亞茨城的鐵柵欄有一部分凹陷了,柵欄附近的瞭塔也倒塌了好幾座。
意識到敵人已經越過護城河和柵欄,強行突破了庭院,艾爾米拉德將視線移向下方。
在那裡,他看到了以城堡的牆壁為立足點,宛如不知重力為何般奔馳而上的侵者的影。
「強行奔跑在牆面上!?雖在意料之中,但手段還真是相當暴啊!可惜來者是──」
艾爾米拉德確認著侵者的人數與形象。
敵影有三。
其中一人的背上長著一雙怪般的青翅膀,以這雙翅膀裹著其餘二人。
們的髮分別是,青髮、金髮──以及黑髮。
「『龍化』的斯諾還有西斯大人、以及⋯⋯於封印中的『水之理的盜竊者』?」
雖然同樣是黑髮,但別不同。
來者固然不可小覷,但終究不是最為關鍵的渦波。
艾爾米拉德停下腳步,試圖清敵人的算盤。
「渦波打算由反方向潛嗎⋯⋯?」
「希達爾克卿!賊子只有三人!已經讓『魔石線』發了,需要敲響警鐘嗎!?」
於是乎,守衛東大塔的騎士團想要仰賴他的指令。
他們認為聽從公爵家出、並且地位在先前的戰爭中取得了戲劇提升的艾爾米拉德的指令絶不會錯。
「不,不需要敲響警鐘。反正局勢不久後就會變得更加明朗了。更重要的是,首先要鎖定除此之外的敵人。」
「其他敵人⋯⋯?也就是說,這邊其實是佯攻嗎!?」
「沒錯,就是這樣。佯攻的三人就拜託你們了。我去迎擊從其他方位攻來的主力。」
「明白。」
「我要去西塔了!這裡就拜託了啊!!」
艾爾米拉德隨意地下達了指令,把此地由他人理之後就溜走了。
若是與斯諾見面,惻之心可能會誤了大事。在被捲此的事態之前,他鉚足了勁兒朝位於反方向的西大塔衝了過去。
在此途中,他看到弗茨亞茨城中央大塔的通風口冒出了濃煙,於是立刻抓住通風口的柵欄,對下方進行確認。
「下方起火了──!?如此說來,炎之魔就在那邊嗎!」
炎之魔瑪利亞在這一年間於各地留下了大量傳說。獨自以『之理的盜竊者』為對手並功將其捕獲的可謂是敵方的最強戰力。
渦波很可能會讓最強戰力護送自己。
事實上,位於四十五層的諾斯菲就將己方的最強戰力(法芙納)置於邊,讓他負責警戒。
渦波有可能潛伏於瑪利亞的火焰之中──做出這種判斷的艾爾米拉德由離自己最近的階梯快速降下。
在飛揚而上的煙塵中,他並沒有規規矩矩地沿階梯走下,而是以扶手為立足點,如墜落般奔向樓下。
途中,艾爾米拉德知到擁有不可掉以輕心的魔力之量的人正在接近。
他一邊擺好架勢,一邊暫時駐足,接著,一名識的同伴從煙霧中現。是曾於開拓地獲得『最強』稱號的男人、格連・沃克。
「格連⋯⋯?難道說你放棄了正門嗎?」
「嗯⋯⋯哦,是艾爾啊。反正到一層來的就只有殺氣騰騰的瑪利亞一個人,所以我就不奉陪了。因為那明顯是佯攻,所以我直接無視跑了上來⋯⋯」
艾爾米拉德朝年長的格連毫不客氣地搭話。這對注重禮節的他來說很是罕見。
這是最近幾日間,二人的關係由『單純是大貴族中的識』轉變『靈魂相連的同志』的證明。
「原來如此。那就把魔推給諾瓦應付好了。⋯⋯格連,斯諾帶著西斯大人和『水之理的盜竊者』襲擊了東大塔。說不定是在尋找你這個哥哥。」
「斯諾在那邊嗎⋯⋯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不想見啊。大概生氣了⋯⋯唔~⋯⋯」
二人無視了主君諾斯菲制定的計劃,毫無瞞地換起了各自收集的報。
正因為是同伴,所以才相信彼此的信息絶無虛假。另外,於『坦率』狀態的當下是挑戰渦波的唯一機會,對於這點,二人可謂心照不宣。
在換報的過程中,一名警衛兵慌慌張張地接近。
「希達爾克卿、沃克大人!你們原來在這種地方啊!報告!有兩人自西大塔侵!負責迎擊的佩修娜大人和塞拉大人目前陷了苦戰!」
聽到報告後,艾爾米拉德冷靜地確認道:
「⋯⋯我知道了。那麼,敵人當中有男人嗎?」
「您問別是嗎⋯⋯?不,報告中說是敵人是兩名⋯⋯」
「這樣啊,兩名啊。這樣的話那邊就給佩修娜君們吧。我們兩人必須去迎擊敵方的主力。」
艾爾米拉德乾脆地拒絶了增援的請求,無視前來的警衛兵繼續與格連開展作戰會議。
「嗯~,渦波會從此外的某潛啊⋯⋯看來是打算將我們全部無視,直取諾斯菲大人。剩下的只有城堡的背面,但我覺得那樣也太墨守規了。」
「同意。可是格連,那你認為他會從哪裡潛呢?」
「從哪裡──」
格連因這一問而開腦筋。
他開始推測渦波究竟要在這張棋盤上下出怎樣一手棋。
在奇襲與暗殺方面,格連經百戰,是整個大陸無人能及的好手。正因如此,不喜依賴他人的艾爾米拉德才會如此重視格連的意見。
但是格連卻無法給出答案。
倘若是正常的侵,格連的經驗一定能派上用場。可是,敵人是『次元之理的盜竊者』。他若以未知的魔法為中心來制定作戰計劃的話,即便是格連也無從推測。
經過深思慮之後,格連的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些超出常規的侵方法。
在為數眾多的犯規方法中,尤其麻煩的是⋯⋯
恰在格連剛要想到某種侵方法之時──窗外的夜空中亮起了一點翠綠的芒。
它的距離尚且很遠,位於弗茨亞茨城的用地之外。
即便機敏如格連,也無法於城察覺到。
格連雖然能夠推測到對手的許多犯規方法,但終究無法像『次元之理的盜竊者』這個對手那般做到準確無誤。
而在此期間,時間每分每秒都在流逝。
敵人(渦波)的功已然注定的作戰也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