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觀察他的時候,艾爾米拉德上了我們之間決鬥的賭注。
「還有,我會在這次戰鬥中賭上『暗之理的盜竊者』的魔石⋯⋯!」
他從先前被拉古涅醬指過的口袋裡取出魔石吊墜高舉起來。那東西確實是真貨,這讓我非常驚訝。魔石散發的不祥魔力和『表示』上的文字是它絶非贋品的最好雄辯。
「啊、誒⋯⋯?那可真是幫大忙了⋯⋯但這真的可以嗎⋯⋯?」
他毫不瞞地承認了自己持有緹達的魔石,甚至還做了將它歸還的舖排。雖說艾爾米拉德陷了異常狀態,但這對我實在是過於有利的展開。面對我的疑,他緩緩地道明了自己的理由。
「說實話,作為一個人,宣言要把這東西當賭・注・太過讓我不恥了⋯⋯就如你所懷疑的,這東西是贓。是我手段卑鄙地放倒了勒伽西宅邸的全員之後,從西婭小姐那裡奪過來的東西。正因如此,我才想在此時此地賭上它。希你能讓我把它當作賭注。」
「⋯⋯這樣啊。謝謝你,艾爾。你既然賭上了緹達的魔石的話,那我這邊也想賭上諾文的魔石好嗎?」
「等、等等!沒有必要!那是只屬於你的東西!就算是搞錯了,也絶不能到我的手中⋯⋯!!」
我雖然覺得這邊如果不也賭上魔石的話不公平,但在曾是『舞闘大會』參賽者的艾爾米拉德看來,染指「阿雷亞斯家的寶劍諾文」似乎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這要以他能僥倖在決鬥中獲勝為前提就是了。
我重整旗鼓,緩緩地從『所有』中拔出「阿雷亞斯家的寶劍諾文」擺好架勢。艾爾米拉德看著我的行,開口索取勝利的報酬。
「要是我贏了,請給我們從此逃離的時間。只要這樣就夠了。」
「⋯⋯明白了。就這樣吧。」
艾爾米拉德想要按他的風格,賭上自己的榮譽堂堂正正地決鬥。我於是在心裡發誓,要是我敗北的話就放任他逃走,向他點了點頭。
之後要是被拉古涅醬知道了這事,肯定會被指責我「天真」吧。而遠的萊納此時會向我投以刺人的視線也是無可奈何。總之,我和艾爾米拉德之間的友促了這場決鬥。
艾爾米拉德也從腰間拔劍出鞘,擺出和一年前不同的獨特的架勢。空無一的大化的左手似乎充當了盾牌的作用,在左手的隙間,顯出他窺伺良機的銳利目。
「那麼就讓決鬥開始吧。這可是我盼已久的復仇之戰。」
「⋯⋯今天和『舞闘大會』那時候不同,我的狀態完無瑕。雖說很抱歉,但這次依然會是我的勝利。」
「哈哈、很好的回答。若是能推翻你的斷言,我會很高興的。」
我們一邊打架,一邊一步步地向對方靠近。
我在接近的同時也沒有放鬆對周圍的警戒。
和之前戰鬥過的競技船比起來,這次的戰場相當狹窄。現在,市場中間只留有半徑十米左右的空間可供戰。佇立於圓周之上的也不是石壁,而是人牆。這讓人覺得使用魔法會束手束腳,而白刃戰屬實是最佳選擇。
考慮到我目前沒法使用次元魔,這個環境倒是很心。雖說想用的話還是能使用各屬的基礎魔法,但我終究會以「劍」和『應』為中心進行戰鬥吧。
相對的,對手艾爾米拉德則能夠自由自在地使用全屬的魔法──應該是這樣。
我之所以不能斷言,是因為他這副『魔人化』的影響而和一年前完全不同的姿。
在還沒搞清楚他的底牌之前,我決定先觀察他的行再決定如何作戰。
既然懷絶不能輸的覺悟,我就必須慎重地選擇戰。
距離在漸漸短。
隨後,在劍無法及的距離,艾爾米拉德停下腳步,高速發了上位魔法。
「──魔法『Water Wire』!」
空氣中的水分凝聚、轉眼之間化了一條水蛇。這條水蛇在空中描繪出螺旋狀的軌跡,向我侵吞而來。
「這是我了解的魔法啊。我看到──什!?」
因為這是在『舞闘大會』時見過的魔法,我自信能游刃有餘地規避。
我不意外地避開了水蛇的襲擊,完得就連服都沒有被水沾──然而從水蛇的影裡飛出了多支冰箭。
那個魔法掠過我的外套,在上面撕開了口子。
被我避開的冰箭在擊中觀眾們之前就消散了。
「正所謂用靈巧的辦法就靈巧的事!」
多個和出口的魔法名相悖的魔法同時向我殺了過來。
說起來簡單⋯⋯但這是我難以模仿的魔法運用。和我屬於同種類型的,重視話語和魔法的關聯的拉緹婭拉也沒法做到這一點。
只有不單以,而是以反復練習直至烙印在的方式研習魔法,才能練就這種技。
雖然在表示上一樣是『魔法戰鬥』,但這是和拉緹婭拉截然不同的『魔法戰鬥』
仔細想來也是理所當然。『劍』也包含各種各樣的流派,但在表示中全部為『劍』一詞所涵蓋。
在我又一次確認到狀態欄的不靠譜時,艾爾米拉德再次發了魔法。
「──魔法『Sehr・Wind』!!」
這次到暴風魔法被發──非也,是撼地面的魔法。
我正要迎擊暴風而抬起雙臂,但對手的目的卻是我毫無防備的腳下。
直到剛才我還認為他構築的是風屬的魔力,可發的卻是地屬的魔法。
「咕⋯⋯!這是不是有點卑鄙啊!?」
「──不過是個小伎倆而已,但有時卻能出奇制勝。在『舞闘大會』那時候,我只進行過多對多戰鬥的訓練!但從那之後,我的視野開闊了,也進行了一對一戰鬥的訓練!除了堂堂正正的進攻方法以外,我也從探索者們上學了很多!就讓你看看果吧!」
艾爾米拉德朝著因地震而失去平衡的我衝了過來。
他用『魔人化』的力量猛蹬地面,一瞬間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一邊構築全新的魔法一邊揮下手中的劍。
「──『Growth』!『風』!『Impulse』!」
這次是三種屬魔法的同時發。
提升能力、將氣流納為己用、為劍附魔。
作也很快。曾是他短的白刃戰已經徹底被『魔人化』的加補足。
但只要是劍層面的對決,哪怕太從西邊出來我也不可能輸給別人。我將高速接近的艾爾米拉德的劍在失衡的狀態下架開,又回劍斬向他的手臂。
「──什麼!!」
艾爾米拉德一見攻擊被我招架便立馬用貓科般的作大幅後跳,躲過了我的反擊。
雖然我的還在失衡狀態,但他依然慎重地抑制住了追擊的慾。
看來艾爾米拉德通過『魔人化』得到的力量是四足系的。用我的世界的話說來應該是近似於獅子的怪的吧。既然得到了相比之前數倍的力量和速度,那如今的他應該擁有和諾瓦一樣強烈的全能。
即使如此,他依然沒有被這份力量沖昏頭腦,無論如何都貫徹著用中距離的魔法一擊離的戰。
「──魔法『Wood Fisher』!『』!『Dark Arms』!!」
又是魔法三連──這次是從石板隙之間像網一樣展開來的樹枝、像是要讓人眼冒金星的閃耀芒、和試圖抓住我腳踝的變手臂的影的連擊。
這是艾爾米拉德擅長的魔法戰。
火、水、風、地、、暗、神聖。連息的空閑都沒有,各式各樣屬的魔法向我飛來。
那麼我要予以攻略的話,就需要殺到他邊挑起迫的白刃戰,反過來讓他變得無暇息和思考。
說起來簡單,可我並無法輕易接近對方。
如果說他以前是固定砲臺的話,那這回就是移砲臺了。憑他如同野一般的反應和速度,我怕是無法像以前那樣在魔法的狂風驟雨中筆直前進,迫他進行正面對決的。
於是我選擇同他細水長流而非速戰速決。
當然,只要稍微勉強一下自己,我不是不能撐著吃幾發魔法找到用劍攻擊他的時機。
可毫無疑問的是,艾爾米拉德還藏著殺手鐧。
以他的格而言,殺手鐧肯定是有的。倒不如說,他現在的表很難讓人察覺不到這點。
「哈、哈哈哈!怎麼樣啊,渦波!我和之前是不是有些不一樣了!?我不會像之前那樣放任你接近了!再也不會了!哈哈哈哈──!!」
很棒的笑容。
看上去他是真的樂在其中。
上那麼說,可他一直在期・待・我・的・接・近。我很清楚地明白,他期待著我像之前在『舞闘大會』那樣沖過去同自己搏殺。
在被我強行拉近距離的險境中,使用特意為白刃戰準備的殺手鐧讓我吃不了兜著走,這說不定就是于艾爾米拉德而言的英雄式的逆轉。
所以我選擇等待他耗盡MP。
既然他在白刃戰中有勝算,我就沒必要中他的陷阱。即便我在這個距離被他釋放的魔法擊中,恐怕也不會被重創。只要沒有那個殺手鐧的話,那麼我敗北的可能就是零。
我就貫徹著繼續保持距離,消耗一擊離的對手的戰。
說實話,我也有一點⋯⋯只是一點而已,我想就這樣多看難得如此高興的艾爾米拉德一會兒。
因為諾斯菲那能讓人變得坦誠的魔法,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急迫,而顯得如釋重負。
就像一個純真的孩子在玩耍那樣,艾爾米拉德使用著許多我從未見過的神奇魔法。他展示魔法的方式絶不單調,而是天馬行空般的連續發。直到決鬥結束之前,他都不會覺得厭煩吧。
我一邊仔細觀察、回避艾爾米拉德釋放的魔法,一邊把分神關注『表示』
艾爾米拉德的MP逐漸減,而我技能欄中的「魔法戰鬥」的數值在緩緩上升。
恐怕不消半小時就會決出勝負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們二人樂此不疲地在大聖都的中央進行劍和魔法的戰鬥。而觀眾的矚目也正和那天一樣──
◆◆◆
──自戰鬥開始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如我所料,這二十分鐘了無危險。
時間大概過了一千兩百秒。
在這之間,艾爾米拉德釋放的魔法近百,總共消費了大概400點MP。
如果相信『表示』的數據,那麼他離極限只剩21點MP。
持續釋放魔法的艾爾米拉德大汗淋漓、氣吁吁。相對的,我沒有任何消耗。
就這樣,在決鬥開始後經過了一千二百一十二秒的瞬間,我從『表示』上確認到他的MP從21從轉變為15。但艾爾米拉德因為在奔跑而沒有念出魔法名。魔法消耗的MP是6點,還有這個作──
「這個我剛剛見識過了!」
我跳向一旁,避過了讓空氣因熱量而失真以至於難以用眼睛確認的『炎之矢』,接著拔衝向因長期作戰而作遲緩的艾爾米拉德,迫使他轉近戰鬥。
「哈、哈啊!反應好快!一般來說,就算知道是這個魔法也沒法及時反應的啊!」
艾爾米拉德已經沒法維持二十分鐘前的速度了。
他的已經完全到了極限,也無法揮劍迎擊。
我的劍已將艾爾米拉德納程之。
他試圖用空著的右手來迎擊。
他已經只剩右手了。迄今為止的戰鬥已讓他的劍折斷,獅子形態的左手也已報廢。
「──『風』!還差得遠呢!還差得遠呢、渦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