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沒能完自己作為哥哥的『使命』──
不管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從此時此刻起,我絶對不會再走上錯誤的道路。作為哥哥,我絶對要將妹妹──
「⋯⋯呵呵。啊啊,終於肯看向我了。⋯⋯我的哥哥。」
聽到我暗藏決意的聲音,滝出了安詳的微笑。
在用力將妹妹擁的懷中,我到了的吐息。
這既給了我妹妹確實活在那裡的實,同時也賦予了我自己確實活著的實。
足以讓我意識到彼此都不再是『無』的實。
──就這樣,我們兄妹以雙親的消失為轉機,確認了彼此的存在。
彼此都從對方那裡得到了沒能從雙親那裡得到的家人的。
都得到了想要的話語,都填補了心的空。
所以⋯⋯正因如此。
我絶對要將滝守護好。
正是拜妹妹所賜,我才終於有了活著的實。
反過來說,如果沒有妹妹,那我的人生也就結束了。
我不會再變回『無』
也不會再將妹妹看作『無』
相川滝由我來守護。妹妹就是我的一切。
要永遠守護。無論以什麼為換都要守護好。要賭上我的一生去守護。
這就是我的『留──』
──渦・波・啊。真・的・是・那・樣・嗎?
「誒⋯⋯?」
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在我回想自己最久遠的記憶的時候,一道高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鳴響。
與此同時,一切都消失了。
原來的世界的病房。白的床舖和醫療。整潔的地面和牆壁。年的兄妹和守二人的醫生。所有這些都如霧靄一般消散而去。
在證明了一切都是夢之後,我被放逐到了一個空無一的漆黑的世界。
在那裡,我又一次聽到了聲音。
明明是從未有耳聞的聲音,可聽起來卻令人懷念,令人安心。
──你不是想得到父親的認同才對嗎?
這聲音不是從鼓,而是直接被灌進思考當中的。
就算我塞住耳朵也沒有用,聲音會強迫我聽取。
──你原本並不想得到妹妹的不是麼?你想得到的其實是父親的不是嗎?
一直憧憬著父親的你不應該對這再清楚不過了嗎?可是為什麼對象卻在中途變了妹妹滝呢?你就不覺得自己得到「守護妹妹便是一切」的答案的來龍去脈太過詭異了嗎?
「等、等一下⋯⋯」
對方以伶俐的口齒及了我心中不想被人及的部分,這令我不由得出聲制止。
但是聲音沒有停。這是使・徒・特・有的毫不顧忌談話對象心的風格。在此之上話語還是被直接送進腦袋裡的。
──你還沒有察覺到你自己的矛盾之嗎?
雖然你以為妹妹才是繼承了父親才能的人,但是這本是你想錯了。
滝此人,是極為異樣的「來歷不明的某種存在」
真正和父親相同的不是別人,就是你自己啊。
你的父親雖然天資並不優越,但卻拼死努力,為了變強不擇手段。他為自己那與生俱來的審慎的格所迫,最終練就了不負於任何人的強大。明明如此,可最後卻在關鍵時刻敗得一塌涂地。這不正和你一模一樣嗎?
「⋯⋯你說我和父親一模一樣?」
沒錯,一模一樣。
你明明在千年前與緹婭拉・弗茨亞茨許下了永遠在一起的約定,可你現在不是給忘在了腦後麼?
你把於自己不利的事實全當作沒發生過,甚至坐視往生而無於衷不是麼?
在那之後你還跟比緹婭拉・弗茨亞茨更加麗的、與自己更相似更合得來的拉緹婭拉・弗茨亞茨為了人,現在還春風得意上了呢。
現在的你跟你的父親有什麼不同?
不正是一模一樣嗎?畢竟你是那個男人的兒子啊。
「那⋯⋯那種事⋯⋯」
也罷,這都不重要。不是這個時候該說的。
雖然也不算不重要⋯⋯但這一次比那更重要的,是一切的發展都如滝所想這一點。
「等等,剛才的問題你再講清楚一點──!」
就和你雙親那時候一樣。
表面上看起來一切的發展都如自己所願,但實際上真正如願的卻是滝。這是最大的問題。
你聽好了,渦波啊。
令你的雙親敗名裂的人,毫無疑問就是相川滝。
為了和你在一起,相川滝親自描繪了你們在原本世界的結局。
「──沒、沒那碼事!你給我胡說八道!說到底,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是我的什麼!?」
我是迪・普・拉・庫・拉。
雖然曾經是為你盟友的使徒,但如今卻被困於植之中彈不得。
現在你終於來到了我能影響到的範圍之,所以就來跟你聊聊。
「迪普拉庫拉⋯⋯?你是使徒⋯⋯?」
不過,要問我是你的什麼嗎⋯⋯
我是你的⋯⋯罷了,你沒必要記起我的事。
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你只要記起你自己的使命就夠了。
為了實現使命,你必須要回想起來,「絶對不能抹殺自己弱小的心」
我之所以將你召喚到這個世界──是因為相川渦波「未能認真對待自己的人生」「沒能將自己真正的心意傳達給重要之人」「拼盡全力卻只是為了被他人賦予的使命」「到頭來,就連一直陪伴家人到最後都沒能做到」「只為了守護妹妹的理想而虛飾自己」「卻再也無法得到真正想要的」
相川渦波就是這樣一個人。
在靈魂的層面上就注定是這樣的存在。你的靈魂與生俱來地背負著所有『理的盜竊者』的『留』
正因如此,你很快便會「沒能拯救自己最之人」並「忘記一切,從現實中逃離」了吧。
我說這些沒有貶低你的意思。
就因為你是比任何人都更『理的盜竊者』之本質的弱者,你才會為『理的盜竊者』們的希。正因如此,我才將你從異世界召喚至此。
讓你訂下契約為了拯救『理的盜竊者』們的靈魂,將之整合,聚集到一的存在。
然而,滝卻想要奪走你那份『為了理解大家而必須的弱小』
滝真是個善於換概念的傢伙。
那與是兄妹關係的你自然免不了會到的干涉吧。你現在的格和價值觀,你懷抱的憧憬和訴諸好意的對象,恐怕全部都是──
「──全部、你想說什麼⋯⋯」
即使如此,渦波啊。
我對你的期只有一個。而且非常簡單純粹。
你聽好了。
時候馬上就要到了。
再過不久就要結束了。
馬上就要到相川渦波的故事的『最後一頁(結束)』了。
諾斯菲麗德・弗茨亞茨就是作為『避免結束的替代者』而誕生的『理的盜竊者』。與做個了斷本質上就是這麼一回事。
待到諾斯菲麗德消失的時候──在結束的瞬間,你可千萬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啊。
不要違背與我之間的契約,務必要完自己的使命。
不論相川滝有多麼心積慮地想將你帶到與相同的領域,你也絶對不可讓稱心如意。
萬萬不可。
我將你召喚至此絶不是為了那種事。
你的『留』並不是什麼妹妹。
你的『留』是拯救我主。
僅此而已。
我主在等你。
一直都在等你。
在這個世界的『最深部』,一直等待著能夠與相川渦波『親和』的瞬間。
⋯⋯我的話就到這裡了。
務必不要搞錯了。
我們都希由你來予這個世界以救贖。
我以為,真正意義上的守護者唯有相川渦波一人而已⋯⋯
「⋯⋯看你是使徒我就乖乖聽你說了⋯⋯可是這容未免大過頭了。突然就要我拯救世界什麼的⋯⋯」
說什麼蠢話。
對現在的你來說這有什麼大的。
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力量吧。你那『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的力量。
再說這也沒什麼突然的。
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將你這個『異邦人』召喚到這邊,就是為了拯救世界。
就這一個目的。
放棄吧,渦波。
你注定要拯救這個世界。就和我主一樣。
你們兩人縱然可以拯救蕓蕓眾生,但自己卻是永遠也不可能得到救贖的。
『永遠』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