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epilogue前篇
艾德和緹緹消失之後,時間過去了一周。
在佩艾希亞國王都的佩艾希亞城,急召開了『北方同盟』各員國首腦會議。
於此集合的包括『北方同盟』各員國的重要人及一干護衛。此外還有居住在本土北部的諸部族的代表。
這座殿原本就是備有眾多會議用的桌椅的地方,故而與會者全員都能在此列席。
環顧左右,滿是不可小覷的人。『北方同盟』各國的狠角可謂齊聚一堂。
這當中也有我的一席之位。
雖然表面上我列席於此的理由是可以使用『連接』代行馬車之功提供諸多便宜,以及意外況下可以充當戰力保護要員,但實際上是出於利用個人知名度的考量。我待在這個地方──也就是待在自稱為艾德的代理人的潔旁這個事實,可以用作對他國與會者的牽制。
說實話,我現在很難。
與以前在聯合國的瓦爾法拉參加舞會那時如出一轍的疲勞正在不斷地淤積著。不過,我還是頂著這疲憊,扮作一個矜・傲・不・遜的英雄睥睨著周遭。
在此期間,我旁的潔一個人站著可謂是巧舌如簧。
如此這般的行為已經持續了有半天之久。
這段漫長的發言的容涉及的並不是發生在上一周的王都之戰的始末,而是所謂宰相艾德已經『病逝』
而潔便是以與宰相艾德關係最近的『魔石人類』的立場,正在向『北方同盟』的全員國傳達艾德的言。
「──以上便是艾德老師最後留下的話。從今往後佩艾希亞將向不依靠『支配之王』的方向前進。請諸位借我們一份力量,將它建設為一個可以讓每個人都能自己決定自己的道路的國家吧。」
於是乎,潔終於講完了艾德的言,而聚首於殿的眾人聽畢後則是一陣嘈雜。
與會者大抵都綳了臉。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艾德突然銷聲匿跡這事本就已經十分離奇,在此之上潔竟這樣堂而皇之地宣稱自己是艾德的代理人。
雖然不好當面提出異議,但眾人的不滿和猜疑在表上已是畢無。
佩艾西亞城如今的首腦姑且算是潔。
畢竟這個國家興伊始的初期員便是艾德・西斯・潔・諾瓦這四人,既然作為年長者的艾德和使徒西斯都已不在,那麼潔挑起大梁也是順理章⋯⋯話雖如此,但恐怕不會有人能夠認可吧。
所有人都認為潔是假借關係之便攫取了此等位置。更要命的是潔的年紀太小了。而且極其缺乏威嚴。雖然這個異世界不像日本那樣講究年功序列,但基本上不會有人願意被一個比自己小上兩的耳提面命吧。
不過,來自潔旁的另一名的聲音,鎮住了周圍人的不忿。
「⋯⋯諸位可有異議?」
聲音的主人當然不是我了。
這是屬於半吊子吸鬼古奈爾──同時也是『歷基亞國名譽欠番姫』和『英格利特大商會的領頭人』的古奈爾・庫尼科爾・修爾斯・歷基亞・英格利特的聲音。
此言一出,與會者紛紛移開了瞪視潔的目。
這小巧的容姿和舉止雖然容易令人誤會,但若是論及年齡,可是在場員中最為年長的。
正所謂是連滿頭皺紋的老將在面前也不過是黃口小兒的活著的傳說。
而這位古奈爾此時就坐在潔的另一側,用有別於我的別意義的眼神睥睨著周遭,以此為潔一壯聲勢。
在這殿之,古奈爾尤屬別一格。
從穿戴在的奇妙正裝開始──到那歪曲空氣的異質魔力,還有妖艷而深淺莫測的表,再加上那以經歷為後盾而鑄就的倒的存在──全都是非同小可的。
就是這樣的人現在正以擁躉的形式鎮座於潔的旁。
在高齡且飽負盛名的古奈爾的威嚴面前,所有人都只能緘口不言,於是會議便化作了潔的獨奏場。
就這樣,右手攥著全土最強的暴力之化『相川渦波・基督・歐亞・瓦爾德弗茨亞茨・馮・沃克』,左手擁著全土最高的權威之化『古奈爾・庫尼科爾・修爾斯・歷基亞・英格利特』的潔,在說完所謂艾德臨終前的言這麼一個彌天大謊之後,十分順利地進行著佩艾希亞今後的人事安排。
「⋯⋯綜上所述,從今天開始佩艾希亞的『支配之王』以及使徒大人的立場將會有些變。雖然算不上居,不過對國事的干預相對於以前會更。諸位就當做們是一個十分沉靜的元老院好了。」
在發言的過程中,潔忽然回頭看向後。
在飄揚著佩艾希亞紋章的旌旗之下──滝靜坐於玉座之上。而在旁則站著使徒西斯──或者說,扮作使徒西斯的一正裝的緹亞。
緹亞輕輕頷首以示對潔所言的贊同,如此一來便可獲得傳說中的使徒認同潔之安排的口實。
而後為了獲得進一步的保障,潔在不給與會者任何提出異議的機會的況下結束了會議。
「好了,那麼今天差不多就先到這裡吧。所幸『南方聯盟』那邊近日也為總司令突然離職一事所苦,故而南北雙方在近期應該不會有所齟齬,我們大可細水長流。更進一步的問題就暫且留待日後解決吧⋯⋯」
作為最後一步棋,擔任護衛並守候在玉座附近的斯諾在潔說完這番話後,便領著使徒和『支配之王』退出了殿之。
見到斯諾的影,大驚訝的人為數不。
作為『南方聯盟』原代理總司令的斯諾竟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這場會議之中。而且偏偏就待在為『北方同盟』之象徵的『支配之王』座下。
想當然耳,與我們並不通氣的與會者的嘈雜聲更上了一層樓。
對此,我心裡可以說是冷汗涔涔。
事實上,這恣意妄為到欺人太甚的狀況,全都是古奈爾描繪的計劃。作為一個一貫審慎的人,我對事態能否順利發展可謂碎了心。
據古奈爾事前跟我說,潔在北方各都有堅實的后臺,而且與作為敵方的『南方聯盟』之間在大致的方針上也已經基本談妥了。
於是我便保持沉默選擇聽從的安排。與作為戰鬥和探索的專家的我不同,古奈爾正可謂是國事的專家。
我回想了古奈爾在會議開始之前跟我說過的話──在國力和兵力兩方上,佩艾希亞的實力均冠絶於『北方同盟』,所以理起來非常容易。只要擺出強的姿態把握話語權一路推進下去就可以了──我姑且就相信好了。既然技能『應』並沒有鳴響警報,那麼事在流・向・上應該就沒有問題。
我只能努力不讓心中的不安流出來。
就這樣,長達半天的說是會議實則是單方面之通告的這出戲碼就這麼落下帷幕,我的出場環節總算也結束了。我和古奈爾就這樣尾隨潔退出了殿。
在退場的途中,我觀察了聚集於此的各國首腦的表。
這不免讓我察覺到不醞釀於他們表之下的謀和詭計。在那之中,甚至掩藏著明天就要將潔扳倒的・流・向。
不僅擁有技能『應』和『詐』,還有我現在那連『過去視』都不在話下的眼力,這所有的謀可謂暴無。
會議甫一結束,各國代表便在滿腹狐疑地況下互相換起了報,雖然如此,不過這一切全在古奈爾的預料之。說是盡在掌握之中也不為過。⋯⋯應該吧。
我離開了殿,在與古奈爾一同漫步於回廊的時候,開始就佩艾希亞的混思索起來。
通過今天這場會議,佩艾希亞將迎來劇變。
以我在原來世界的學校中習得的知識來看,這恐怕就是所謂的歷史的轉折點。
潔先前作為北方同盟的代表表示要將佩艾希亞建設為「讓每個人都能自己決定自己的道路」的國家。
若要援引歷史教科書的話,那麼這就是所謂邁向王政時代的下一頁了嗎?
原本我在聽說是弗茨亞茨一國就有好多個國王的時候,還以為這個異世界與原來的世界有所不同,但仔細比較之下似乎還是能發現許多共通的要素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千年前作為異邦人的我對這個世界多有影響,那麼會有相似之也是自然而然的啊。恐怕過去的始祖渦波,也幫助過緹緹去建設所冀的『不僅僅依賴國王一人的國家』
緹緹在千年前的期盼,於姐弟二人走後以尚不的形式得以實現,這或許便是天遂人願吧。
離開了殿的我們來到了佩艾希亞城中央的大庭院。
展現於此的景,可謂是對『不僅僅依賴國王一人的國家』的最好詮釋。
這座大庭院雖然曾是我和艾德的決鬥場,但在魔法『櫻樂土』的影響下已經換了新穎。
雜無章以至阻絶日的樹葉得到了修剪,所有的枝椏都生長得恰到好,草木共相修飾構了涇渭分明的布局,一掃先前那郁的氛圍。
在既是這座城堡的心臟,亦是所有場所的差點的這座整然的庭院裡,熙熙攘攘的人群可謂忙碌不已。
與剛才『北方同盟』的那些要員不同,在這裡的都是真心熱佩艾希亞的人。
──一周前,面對被疏散的國民,我們並沒有像方才的會議那樣向他們示以謊言,而是告知了他們所有的真相。
當然,告知實的作業並非一帆風順。
即使潔與艾德的關係最為接近,但要讓城的人全盤接的話也並不現實。
所以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利用『過去視』的最高級魔法進行了一場艾德言的上映會。對有特別意願之人,還使用了聯結,將我聽到的艾德的真心話直接傳達給了他們。這次我本著幫人幫到底的理念,可以說是顧不上艾德的私了。
就結果而言,我們勉強保住了足夠維持國家運轉的人數,並安排好了城與城外的相關工作。
雖說潔的人起到了一定作用,但也有賴于艾德一直以『死人』自稱,並為建設所謂「自己能決定自己的道路的國家」「不僅僅依賴國王一人的國家」布了局。這裡的大部分人可能都在潛意識裡做好了艾德終有一天會不在的覺悟吧。當然,也不乏只要給予立場和俸祿的保證就願意留下的人。
如今在這裡工作的人真可謂形形。
既有『魔石人類』,也有人魔人之流,還有很多被艾德從別國挖來的文武員,有早先便在佩艾希亞供職的要員,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的普通人──
走中庭之後,我們和這些人員寒暄了一番,接著便找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
總算能闊別一周的休息時間了。我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沖潔和古奈爾抱怨道。
「哈啊,一件麻煩事總算是解決了⋯⋯張死我了。艾德那傢伙,真是留了個爛攤子下來啊⋯⋯」
我著實不擅長理與貴族和國務相關的事。
所以不由地對已逝的損友口出怨言。
對此,古奈爾帶著苦笑回應道。
「不不不,咱倒是覺得『木之理的盜竊者』有好好地考慮過後之事哦?那個人是真的很優秀呀~。咱姑且對政治略有心得,所以更能深切地到,那個人誠可謂政與外的鬼才啊。」
接著,為艾德的學生的潔也擁護起了自己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