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們用了十幾分的時間,終於殲滅了將近十匹的屬怪。
大量的之粒子漂浮在回廊之中。將怪們掉落的魔石回收之後,我確認過周圍沒有其它怪,便質問羅德道。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說實話,我是想直接沖怒吼來的。但還是盡可能以和善的態度,打算聽一聽羅德的辯解。如果任憑的驅使,可能會變得跟阿爾緹那時一樣無法挽回。
也許是我這份心意傳達到了吧,羅德抖著慢慢地將自己的想法述說出來。
「因、因為嘛⋯⋯,如果繼續這樣一帆風順地前進下去的話,大家不是就會回到地上了麼。人家一聽到渦渦說結束了什麼的──⋯⋯啊、對、對了!吶、要不就像剛才一樣每到一層就把所有的怪都消滅如何!?這樣的話應該就能多拖延點時間了!!」
「我、我說你啊、羅德⋯⋯」
半哭半笑的羅德向我表示自己那哪怕一點也好,想要盡可能讓大家能更久地待在一起的願。
聽到這豈止孩子氣,簡直就像兒一般的願,我一時到不知該如何是好。
羅德剛才以前所未有的真摯態度表達出了自己的。這份誠懇的想法中並沒有摻假。
──但是,這發自心的實在是過・于・直・率・了。
這份到底真摯到什麼地步呢?真摯到讓一隻認為羅德背地裏暗藏心機,並因此警戒、欺騙,藏自己攻略迷宮的計劃的我顯得有些稽的程度。
不,與其說是真摯,看這個樣子簡直就是⋯⋯──
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急於求的必要了吧。做出如此判斷的我,也將自己真摯的想法告知羅德。──也只能如此了啊。
「羅德,這我做不到。我不盡快回到地上不行。妹妹和同伴們都在等我。拜託你了,請你理解我⋯⋯」
我抓著羅德的肩膀,讓彼此的目相合。
我將自己絶對不會移開視線、也絶對沒有向你說謊的意思用這種方式傳達給羅德。儘管羅德一時間也以不輸給我的氣勢盯著我,但的立馬就沒了力氣。
「嗚、嗚。人、人家知道的。渦渦最重視滝醬這事,人家也是知道的呀⋯⋯」
羅德扭扭地回應道。
儘管聽到這老老實實的回覆讓我到了安心──但同時也到一違和。
──就只有這樣嗎?
地、我如此想到。
傳說與實際再節也要有個限度。
我面前這名弱氣的孩子真的是一個生存了千餘年的王?
統治著千上萬的臣民,率領著千上萬的士兵,屠戮了千上萬的敵人,背叛了千上萬的友方的王?那個被冠以『狂王』『魔王』『支配之王』這些如雷貫耳的稱號的存在?
真的嗎⋯⋯?
傳說與現實真的完全對不上。
儘管擁有與王的份相符的倒的暴力。但在神層面上本不是那塊料兒。
「那、那麼呢⋯⋯、人家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們的⋯⋯⋯所以說、你們絶對、絶對要再來這裡玩哦⋯⋯?」
就像一個跟朋友約定下次一起玩的孩子一樣,羅德哽咽著拜託道。
沒錯。
簡直就跟個孩子一樣──
「那當然。這個我可以跟你保證」
「要是打破了約定的話,姐姐會生氣的喲!大概會哭的喲!」
眼泛淚的羅德鼓起通紅的臉頰。
「啊,啊啊⋯⋯」
不、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難道是我之前搞錯了嗎。
我一直覺得正因為羅德是度過了千年的王,才故意擺出一副孩子的做派。我一直覺得通過故意扮演丑角的方式,來觀察我的心思。
所以我才一直警戒著各種各樣的可能。
但是,現在在我面前的人,真的就單純只是個孩子罷了。
我不覺得這是某種話亦或是陷阱。首先我已經對這樣的爾虞我詐爛於心,其次在這個異世界裡也積累了多種多樣的經驗。更何況在剛才這幾個來回的流中,我一直都發著技能『應』和『詐』對進行觀察。毫無疑問,我可以確信羅德的話全都是真心的。
傳說中的『支配之王(Lord)』與我面前的羅德差距實在是太大,甚至讓我到不舒服。
在為這種奇妙的覺而困的我面前,羅德繼續叮囑說。
「渦渦,你一定要再過來哦?人家會永遠永遠等下去的。沒錯,就在『這裡』永遠永遠等下去──」
事態急轉直下讓我陷了不得不重新審視羅德在我心中的形象的境況。
因而我沒能立刻回答。
而事態就在我詞窮的幾秒間進一步演化。
在我們後一直維持沉默的諾斯菲這時走上前來。
而且是以一副看不下去的表。
「羅德,你這是在說什麼話。『永遠』之流、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所有的事都必將迎來滅亡」
「誒、誒?」
突然以嚴厲的語氣進我們的對話的諾斯菲讓羅德不一。
「說實話,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哪怕是為了你好,我也必須盡早跟你說清楚,那個空間──『佩艾希亞』的壽命已經所剩無多了。你方才說的『永遠』是不現實、也不可能的」
「壽命?才、才沒有那種事吧?人家要在那裡永遠生存下去啊⋯⋯,因為就是這麼決定的啊⋯⋯」
「羅德,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
諾斯菲皺起眉頭,想點醒做白日夢的孩子一樣繼續說道。
「──沒有能夠永遠存在的事」
諾斯菲以理所當然的態度道出了定理。
但羅德卻不願意接,以抖的聲音反駁。
「就、就是有!因為,人家已經在那裡待了一千年了不是麼?整整一千年!所以,接下來也沒有問題!肯定的!!」
「不,就要結束了。在我看來,那個空間的壽命也就只有一個月了」
「一、一個月⋯⋯?」
這我也是初次耳聞。
但是,我並沒有過於驚訝。可能是因為看到了那個世界那扭曲的天空的緣故吧。還是因為創造出那個空間的人就是我自己呢。對於一個月這個數字,我很快就接了。
「我已經聽說了那個空間的由來了。在此之上進行推測的話,恐怕那裡一開始設定的壽命就是一千年吧」
諾斯菲連推測帶提示,這對我來說也是有益的報,所以我錯過了制止說下去的時機。
「誒、你、你在說什麼⋯⋯,諾斯菲」
「過去的渦波大人原本就預定將在千年後抵達『這裡』。因此才設下了千年這一期限吧。因為再多的時間就是對空間和魔力的浪費了啊,這也是當然的」
「可是,即使過去了一千年,人家也完全沒有消失啊⋯⋯?」
「如果渦波大人的記憶正常,那麼應該可以延長這裡的壽命吧。但是,依當前的狀況恐怕很難做到這點。渦波大人,請問您會使用空間系的魔法嗎?」
要說到空間系的魔法那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所有』了,但對那個魔法的解析,我目前仍然沒有任何進展。
「就算你跟我說空間系的魔法,我大概也是用不了的⋯⋯⋯比起這些,諾斯菲,你先等一下。你說得有點過了⋯⋯」
諾斯菲這番嚴厲的語氣對現在的羅德來說有點太殘酷了。
儘管我帶著這樣的想法打算制止,但諾斯菲卻搖了搖頭。
「請您稍安,渦波大人。這些話對來說都是必要的。羅德,你有聽到我說的嗎?那裡的崩壊是必然的。你要是像這樣堅持『一直』『永遠』什麼的,只會被卷進崩壊之中啊。──我⋯⋯作・為・你・的・『朋・友』,必須阻止事態演變那樣」
接著諾斯菲說出的都是為羅德著想的話。
諾斯菲的表跟羅德一樣因痛苦而扭曲著。從這副表看來,可以確信諾斯菲也一樣說的都是自己的心裡話。正因為我像剛才一樣使用技能進行觀察所以可以做出確信。
但在獲得了這份確信的同時,我再次到了一違和。
還是一樣的違和。
我一直覺得正因為諾斯菲聰明伶俐,所以才擺出建立在計算之上的禮節和親善的態度接近我們。我一直覺得在表給人的溫之下,無時無刻不藏著某種盤算。
但現在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個認真地擔心著自己朋友的孩子。儘管語氣和措辭有些嚴厲,但很明顯是懷著慈的心和真摯的話語在勸說著自己的好友。
「你、你騙人⋯⋯,那種事⋯⋯」
「看到那個空間裡的天空扭曲到那種地步,說不定連一個月都撐不到了。請你盡快做好覺悟。不然的話,就來不及了」
「⋯⋯你在騙人。騙人騙人騙人、你騙人啊!」
「論及對魔法的鑑定能力,不可能有人在我之上不是麼。而且,我從不說謊這點,羅德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嗎?我是、不可能說錯的」
「嗚、嗚嗚⋯⋯」
「終結已經近在眼前了,羅德。在那個空間迎來滅亡的時候,你將不得不回到地上」
「『地上』⋯⋯?」
對聽到『地上』一詞而畏懼起來的羅德,諾斯菲繼續向傾吐著毫無瑕疵的正論。一直向人訴說著正確的話,一直向人展示著正確的道路。這樣的諾斯菲仿彿是在修道院中祈禱的修一般,無垢而清廉──
「你不能擺出這樣的表。反過來考慮一下如何。既然不能在原地踏步,那就應該向前進了。不如說,時限結束反而是一件值得開心的好事才對」
「就、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如果是諾斯菲的話,總應該!」
「那個空間並非以屬的魔力,而是用次元屬的魔力構的。靠我是沒有辦法做些什麼的。而且,就算我能夠重新修復那個空間,我也不會幫你的」
「為什麼!?」
「──已經夠了吧?羅德,現在正是你直面自己真正的留的時候。就算在那種地方一直後悔過去的事又有什麼意義呢。向前進吧。作為背負宿命之人,去做自己所應做之事。沒錯,所謂人者,就是能夠不斷進化、生存下去的生。這不是什麼限制,而是機會啊。是讓你離開這個暗的地下,前往洋溢著明的地上的好機會。是啊,現在的你應該做的,就是去謝這個機會的到來,然後向前邁進──」
「吵、吵死了!!」
羅德終於無法忍耐,渾戰慄起來,並狂暴地解放出自己上的魔力。
可以與萊納的『Sehr・Wind』相匹敵的暴風旋即席捲、吹飛在場的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