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呪『詠唱』

萊納也起附和。

「好啊，求之不得。幸好我和羅德擅長的屬相同，領會起來也方便」

「如你所願，萊納。那就開始今天的授課嘍」

「⋯⋯嗯，等、等一下。羅德，難道你打算在這裡教我嗎？」

「誒，是這樣打算的啊，怎麼了嗎？」

萊納對我使了個眼詢問這樣是否妥當。反正我今天也沒法繼續魔法開發了，因而就允許了他們在這間房裡練習。

「知道了。那我們今天要做什麼？」

「接好這個。在人家停為止，你要一直用風將這個勺子浮在空中。只要你失去平衡讓勺子掉了，人家就會撓你的喲」

羅德將木製的勺子遞給萊納，之後擺出了一副躍躍試地要撓萊納的架勢。

「撓這種懲罰太輕了吧，不如你直接揍我一拳來得好⋯⋯」

「為、為什麼你這麼想被揍啊⋯⋯？真是不可思議啊⋯⋯⋯輕鬆點特訓不好嗎、萊納⋯⋯」

「不到痛苦的修行什麼的，總覺得靜不下心」

「這、這樣啊⋯⋯」

看來在過去的生涯中驗過無數不講道理的待遇的萊納也有點異於常人，在我認識到這點時，那兩人已經發風魔法開始修行了。

是羅德先作出示範，而萊納模仿學習的形式。

收在他們手中的勺子在風的作用下離手幾公分後浮在了空中。雖然羅德的勺子就像是固定在了空中一樣一不，但萊納那邊則遜不，勺子噗嚕噗嚕地搖晃著。

「好。就保持這個狀態」

「──咕！」

看上去雖然樸實，但據萊納的表，我就能意識到這是相當磨練意志力的訓練。本來所謂的風就是自由奔放的東西。要讓人將風完全制到靜止的地步，就跟要求別人造出完全不涼的冰一樣強人所難。這個練習的難度恐怕可以跟上級魔法相提並論。

雖然羅德一副輕而易舉的樣子，但萊納卻累得汗流浹背，拚命地將勺子留在空中。

我本以為他們的訓練會呈現厲害的風魔法滿天飛的狀況，不想羅德的授課會如此樸實。

「真意外。跟看上去不同，原來你這麼重視基礎啊」

「誒，那是～，畢竟如果通了基礎，那不就隨便怎麼應用都行了嘛」

「啊啊，確實如此。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如果連不之風這樣矛盾至極的魔法都能學會，那肯定什麼風魔法都能自如地驅使了吧。這合理的想法確實讓人易於接。

「哪、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容易啊⋯⋯⋯真不了你們這兩個天才⋯⋯」

汗流如注的萊納在一旁小聲埋怨道。雖然他想多抱怨幾句，但因為必須把力集中到練習中，因而沒法講得太大聲。

現在想來，在場的兩人一個是『魔法的始祖』，一個是『傳說中的魔王』

要論及魔法才能的話，恐怕無人得以其項背。

不得不跟上我們節奏的萊納自然要付出艱苦卓絶的努力。

結果，萊納只堅持了幾分鐘就無法維持風的平衡，被羅德以了狂撓側腹之刑。

重新調整好呼吸的萊納，控訴羅德的教育方式。

「哈啊、哈啊⋯⋯⋯我、我說，就不能不用這種天才特有風格的基礎訓練，換個跟普通人相襯的方式好不好？我想盡快增強實力啊」

「倒不是沒有哦。比如說像使用『詠唱』支付『代價』的辦法」

「⋯⋯就它了」

「要說這方面的話，那渦渦可是有關『代價』領域的專家──準確來說是『咒』的專家吧⋯⋯，你還有印象嗎？」

羅德將談及的對象轉向了在旁觀的我。看來覺得讓我做『詠唱』的導師更合適。不過，有關那個技的記憶我現在完全想不起來。

「沒了，『咒』之類的我本不會用。就連知識都不知道多」

「那就只能讓人家來說明了呢。⋯⋯那～個，實際上『詠唱』這個技，嚴格來說是『咒』的一種。也就是說，將用『咒』增強『魔法』的力量這個說法化了之後才冠以了『詠唱』這個名字」

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以前坦然自若地使用的詠唱居然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

「『咒』的基本，大抵就是以什麼為犧牲並將之轉換為力量。被萊納稱作神聖魔法的『Level UP』這個魔法，本質上其實就是『咒』。它就是將『毒』作為代價犧牲掉之後轉變為力量的」

本以為『咒』是魔法的一個種類，但看來並非如此。『咒』是一種獨立的技，與『魔法』在某些方面互為表里。

「看來有些被我們視作魔法的東西，其實是『咒』換了個名字變的啊⋯⋯」

「嗯。因此所有人應該都在無意識的層面掌握了『咒』的基礎。之後只要將與『魔式』不同的『咒式』傳授給你就可以了」

聽到羅德的解釋，萊納出無畏的笑容。

「就是簡單暴的意思嘍。覺不錯。我喜歡」

萊納似乎很中意『代價』的樣子，我倒是相反。

我使用過的『詠唱』只有從諾文那裡繼承而來的『致親的一閃』和模仿阿爾緹的炎蛇的詠唱兩種。

尤其是模仿炎蛇的詠唱時，每吐出一個字，就會很明顯地覺到心中某種重要的東西的喪失。因為覺到了對的危害，自與阿爾緹一戰之後，我就再沒有使用過。

因而，我對『詠唱』實在是沒有什麼積極的印象。

「我說，羅德。『詠唱』是不是會付出無法挽回的『代價』啊？我不怎麼希你把這種東西傳授給萊納啊」

「當然有啊。但是如果不學會的話，真到大難臨頭的時候不就後悔了嗎？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那也比死掉要好啊」

「雖然你說得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

要說跟喪命相比，『詠唱』確實有它的好不假。

「⋯⋯嘛，用不用姑且不說，但是人家還是覺得至要把它當做關鍵時刻的手牌予以掌握的」

察覺到我心思的羅德，擺出了一副這終究只是將最終手段傳授給你的架勢。

不過萊納這小子，一定會想都不想地頻繁使用的。而且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其他人。因為能料到這點，因而我擺不出什麼好臉。

不過，如果掌握這種技的話，確實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這我也無法否定。

萊納倒是一臉期待地等著羅德的教授。

「能多一點手牌沒什麼不好的。快教我吧，羅德」

「那就把風魔法的詠唱教給你嘍。基本上都得使用跟自己的屬相襯的詠唱才行喲。另外據屬的不同，『代價』的傾向也會發生改變所以要注意哦」

「從剛剛開始你們就一直『代價』『代價』地說個不停，究竟是會失去什麼呢？」

「一般的『代價』就是支付與詠唱所花費的相等時間呢。從這個級別開始，隨著詠唱危險度的提高，還會導致失去第二天理應回復的魔力以及力哦。在這之上，如果更嚴重的話──」

在解釋的過程中，羅德的魔力突然膨脹。

是我跟相遇時覺到那種與守護者相符的龐大而兇惡的魔力。

「──

『玉座既臨路一條』

『殘軀已化風千束』、

『孤以此生銘此願』

『遍歷悠世憑徒步』

──風魔法『風』！」

風魔法伴隨這段詠唱被發。

一經詠唱的加持，本應是基礎魔法的『風』就完全轉變了更高次元的東西。周圍的空氣被劇烈凝，匯集到羅德的手中，化作了風之玉。

過程中我注意到了這房間裡的空氣變得稀薄。

再看向羅德手中的風之玉，其度之高令人汗。將整個空間到一的濃烈的風之聚合就像一塊定時炸彈般引人不安。

即使明白羅德沒有惡意，但只是待在這個可以說是力量的象化的風之玉旁邊就足以讓人心神不寧。

看到我和萊納紛紛卻步，羅德嫻地將手中的風驅散後笑道。

「──就會這樣！啊哈、哈哈哈哈！風・屬・・的・詠・唱・大・抵・會・讓・・心・變・輕・松・喲！簡單來說，就是會讓人的緒變得跟暢飲過一杯酒那樣高昂！！」

通過風魔法的詠唱，將本來就已經很高昂的羅德的緒一下子拔到了頂點。

看到這樣，萊納輕嘆了口氣。

「什麼啊。最嚴重的『代價』也就這種程度啊」

「然後就是使用者會再也無法從這種緒中恢復過來！」

「再也不會？」

「嗯，再也不會。會一直像人家這樣哦？」

「⋯⋯我、我會當做王牌謹慎使用的」

聽到這過於沉重的『代價』嚇得萊納的臉都筋了，而且也有點畏懼居然能這麼隨地使用這種詠唱的羅德。

而羅德毫沒有在意這點，用像是喝醉了一樣的神繼續解釋。

「此外最代表的負面『詠唱』就是火屬的詠唱會燃燒心，而水屬的詠唱會使心冰冷這兩個吧」

阿爾緹的詠唱真是如此。

那種喪失，似乎就是因為將心中重要的東西當做薪柴燒・掉・了。

「那萊納就練習一下程度比較輕的詠唱吧。『天路垂臨』『續道碧霄』──雖然這也是會讓緒高昂的詠唱，但很快就會恢復的，放心嘗試吧」

接在羅德之後，萊納也模仿詠唱起來。

機會難得，我也打算練習一些詠唱。代價較輕的詠唱學會了也沒有壊。

「『天路垂臨』『續道碧霄』」

「『天路垂臨』『續道碧霄』」

我做出使用魔力作空氣的流的想像。

接著，就像詠唱中的臺詞一樣，打造出了一條空氣流的道路。但是從我手中釋放出來的卻只有次元屬的魔力。因而我沒辦法縱這道風。

相對地，旁的萊納則非常練地縱著螺旋狀的微風。

「看來萊納這邊已經很好地掌握了呢」

「總覺得心有點飄啊。這就是『代價』嗎。確實能覺到魔法的效果提高了」

「相較之下，渦渦就⋯⋯」

雖然我拚命地試圖縱，但周圍的空氣還是儼然不。

這便是我正確地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魔法學習不是那麼簡單的瞬間。

「渦渦你、完全沒有風魔法的才能呀⋯⋯⋯不，應該是因為你太偏向次元魔了吧」

「唔、無話可說⋯⋯」

因為我在魔法上還有自信的，所以有點不甘心。不過我還是抑制住更認真地挑戰使用風魔法的想法，斷了這份念想。現在不是讓我較勁兒浪費魔力的時候。

「我還是死心老老實實地使用次元魔吧⋯⋯」

「渦渦那麼做也確實是最有效率的方法呢。你以前就能依靠次元魔造出其他屬魔法的效果來著，所以不用勉強自己學習其他屬的魔法也無所謂哦」

「果然，次元魔是能夠對風魔法之類的東西進行模仿的嗎。可能的話，希你能教我相應的方法」

「但是人家並不知道的做法！因為渦渦是個超級主義的人嘛！」

看來就連擅長魔法的羅德都沒辦法將上位的次元魔傳授給我。

也就是說，能夠將次元魔教授給我的人就只有『始祖渦波（自己）』了。無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尋找其他的途經。

「這樣啊⋯⋯⋯那這裡有有關次元魔的書籍嗎？這麼大一座城堡，應該有藏書室的吧」

「嗯～，城的藏書室裡應該有吧。對現在的渦渦來說，直接讀千年前的魔導書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啊，那藏書室的場費就收你十枚銅幣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