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說完一長串話, 笑地看著蘇暖。
那神, 是在等著干什麼嗎?
蘇暖端著茶杯, 無辜而茫然地看著:“哈?”
轉頭問給兩人沏茶的傭:“周小姐……哦, 不, 該改口了,范太太這話是什麼意思?”
傭掩口笑道:“范太太的意思,您已經是個離異婦,不值錢了,魚眼珠子了。呢,還是個頭婚黃花閨,金貴得很。這是在笑話您呢。”
這個傭, 不會是自己人吧?周筠差點沒憋住角的笑,趕端起茶喝一口。
“可怎麼不想想, 當初是您千方百計跟沈總離婚,沈總倒是千方百計地想復婚,可是您不點頭呀。”
一口茶就這麼哽在周筠頭,還是十幾萬一兩的明前茶。
偏偏這時候,沈北宸的聲音響起:“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周筠猛地轉頭, 只見沈北宸和改回本姓的范連星走來。心中略慌,傭又笑道:“范太太笑話蘇小姐呢,說蘇小姐是離婚婦, 不值錢了。沈總,可不是我做員工的不尊敬你,蘇小姐會挨嘲諷, 都是你害的。”
“是麼?”沈北宸看向蘇暖,將手遞過去,蘇暖握住了,他便順勢站在蘇暖后,語中含笑。“我們之間,不是印證著網上流傳的話?‘昨日答不理,今天高攀不起’。”
周筠聞言,臉更難看了。
沈北宸有必要這樣嗎?他就這麼蘇暖?貶低自己捧蘇暖?蘇暖到底哪里好,讓他癡迷這樣?
“沈先生,蘇小姐,抱歉,我太太得意忘形了,玩笑沒分寸。”范連星的手按在周筠肩上,語氣淡而溫和。
“用已婚未婚、能不能生孩子、生兒子還是生兒來評價的優劣,是愚昧而卑劣的。蘇小姐能獲得沈先生的,能贏得好的名聲,靠的是出眾的能力和為人解憂的品德。阿筠,給蘇小姐道歉。”
周筠抿了。
為什麼要道歉?又沒有說錯,只是將蘇暖的實際況說出來,提醒一下眾人而已。
說什麼評價的標準是能力和品德,真是笑話,這個社會還沒進步到這個地步。離過婚的人,就是不值錢,不信出社會看看,離過婚的人,哪個不是將就著跟平庸無能的離婚男搭伙過日子?別說優質男了,就算是一般的未婚男,哪個看得上離婚?就算男的鬼迷心竅,男方家庭也決不允許他娶離婚進門。
說錯了嗎?沒錯吧?
周筠著茶杯,不開口,不道歉,也不爭辯。
眼中的神,只是不屑。
沈北宸自己鬼迷心竅喜歡蘇暖,覺得蘇暖天下第一好,就能改變世人對離婚的看法嗎?
在湘江蘭家面前,他又算什麼東西!
“阿筠。”范連星見不說話,又重復了一句,話語中已經含著不快了。
他的神平靜,眼中就單純是不贊同周筠的話,所以責怪。
不是因為結沈北宸或蘇暖。
這樣的男子,蘇暖欣賞的。
幾代仇,在他手中終于得報,他已經很不容易了。蘭家敗了,名下的賭場七零八落,被各家蠶食鯨吞。范連星能保下其中最大的一間,已經很厲害了。
他將來的路還很長,但他這麼年輕就有氣量有心機,歷經磨難還沒良心和意,算是難得。
蘇暖不愿意給他的生命里再增加一道坎坷,便擺手說:“哎,沒事,開玩笑而已。”
一向坦,欣賞范連星也明白放在臺面上。就差沒明說,看在你范連星的面子上,我不計較你這傻媳婦的所作所為。
范連星松了口氣。他不過來對沈北宸表示謝,順便商量一些事,現在商量妥當了,趁機就告辭了。
一直到出門上車,周筠的臉都不大好,抱著手臂說:“你以后跟蘇暖,保持點距離。”
范連星發車子,“我一向和其他保持距離,你應該放心。”
“我怎麼放心?”周筠驀地提高聲音,“你沒看到剛才蘇暖那是什麼眼神?看你的眼睛都快發了!當著男朋友的面就這樣,背地里還不知道怎麼搞呢!我知道有本事,離婚了還能吊著沈北宸,讓沈北宸為要死要活的。可和沈北宸那算什麼婚姻?不過就是合約罷了,沈北宸想再娶,過得了沈老太太那關嗎?現在找著下家呢。你在上干凈單純得跟白紙一樣,萬一被騙了,我怎麼辦?”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蘇暖哪里惹到了?就因為一個眼神?范連星的眉頭皺起,他很想反駁周筠的話,說蘇暖無論外貌、能力還是品,都是非常優秀的。
但在妻子面前維護其他,無異于點燃戰火,蘇暖還沒重要到他不惜惹怒妻子的地步。
所以,范連星只是說:“這些話我聽過就算了,你不要在別人面前說。”
周筠見他沒有為蘇暖說話的意思,反而擔心自己,心里也舒坦了許多,聲音也變得甜。
“連星,你知道的,我們雖然登記了,但你現在是濠江島上的富豪了,人人都惦記著范太太這個位置。我拋下所有跟了你,現在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偏偏你現在又是富豪了,所有人都想著你,我太患得患失都是因為在乎你。你能理解這種心,并且寬容我嗎?”
話里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范連星明白,他不愿多說,只道:“你現在是范太太了,很快我們就會舉辦婚禮,什麼都不用擔心。你也要拿出一個豪門貴婦該有的樣子,為我打點豪門關系。蘇暖是沈北宸的人,不該得罪的人,不要得罪,知道嗎?”
“你放心,人際關系方面,我比你清楚。”周筠滿口應下。
范連星又說:“婚禮的請柬,我會正式發一張給沈北宸。沈北宸非常欣賞我,他應該會帶蘇暖來給我們撐場面的。”
的婚禮,還需要沈北宸來撐場面嗎?周筠沒放在心上:“他們不來,也有湘江蘭家的人給咱們撐場面,你不用擔心。”
范連星只是開車,沒說話,回到酒店,他火速親筆寫了一份請柬,派人送了過去。
請柬送到時,蘇暖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和沈北宸回A市。
聽到傭的報告,蘇暖頭也不抬地說:“給范連星回復,賀禮我會送到,但是我事多,就不去了。”
“婦唱夫隨。”沈北宸在后邊加了一句。
傭應著回復去了。
蘇暖著沈北宸的手臂,嗔道:“哪來的婦唱夫隨?誰是你的婦了?沒聽周筠說嗎?我現在只是個離異婦,不值錢了。”
沈北宸趁機一把抱住的腰,摟在前,用額頭蹭了蹭的。
“好巧,我也是個離婚人士,都不值錢,不知道蘇小姐考不考慮收留我?我沈北宸的心肝寶貝,如珠如寶,誰敢說不值錢?那是他們比不上,要不起,所以故意貶低。”
“好,90分,剩下10分因為我耍小子,所以扣掉啦。”蘇暖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這是獎勵。”
這蜻蜓點水的一下!沈北宸實力表示不夠,低頭在脖子上輕輕地咬了一下,喃喃:“回去再收拾你!”
兩人的濠江島之旅就這多麼結束了,沈北宸的回復和他們離開的消息一齊傳到范連星耳中,他著實愣了一下:“他們走了?”
“是的。”被派來回復的人是白天給蘇暖倒茶的傭,已經新晉為沈北宸在濠江島莊園的管理之一,負責對外聯系。
管事臉上是程式化的微笑:“沈總和蘇小姐在A市還有非常多的事,早就該回去了,只是記掛著蘭家庭園還沒理,所以又在濠江島逗留了幾天。現在范先生回歸本家,拿回了祖宅和產業,沈總和蘇小姐都覺得,往后的事,范先生自己能解決。至于婚禮,沈總和蘇小姐都是離婚人士,不方便出席,禮會如期送到的。”
“離婚人士”三個字,徹底提醒了范連星,范連星頭疼。
他百分百確定,沈北宸怒了。
得罪了沈北宸或許還有活路,得罪了蘇暖,就等著沈北宸出手吧!
“范先生。”管事見他神中明顯帶著嘆息,又勸道:“您放心,沈總和蘇小姐,對你和你太太,分得很清楚。無論如何,你都是沈總和蘇小姐欣賞的人。你或許還不知道,蘇小姐之所以對付蘭家,除了蘭若傷了之外,還有一點,就是蘭若有個出逃的男寵,現在在蘇小姐的酒吧名下當調酒師。蘇小姐非常欣賞他,這一次行,也是為希先生出頭。”
說完,起告辭。
可這番話,并不能安范連星,他知道周筠和蘇暖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但慶幸的是,蘇暖并不打算追究。
不來也好。范連星想,至,還送了禮。
不過,沈北宸讓管事轉的話,是在敲打他,要他小心和周筠分清楚嗎?
范連星眉心,將這事拋開,他還有很多事要忙。
范家回歸,不在濠江島,在整個富豪圈子,都是重磅炸/彈,掀起千層浪。富豪圈都在討論范家回歸的事,眾所周知,范家在一百二十年前已經被滅門了,現在的范連星,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眾說紛紜,最終統一的口徑是,當年范家有個兒被蔡家、江家救了出去。那兒沒有嫁人,不知道和誰生了個兒子,一直養在邊,只是改姓了樊。幾代人都在為報仇努力,積攢了不財富。
“據說,蘭家是會法的,所以才能一/夜之間殺了范家人。范家人也是忌憚蘭家的法,所以錢掙了不,但一直不敢回濠江島報仇。”
“法?可蘭家不是說沒了就沒了嗎?哪來的法?”
“因為有高人相助嘛!A市那個天師蘇暖知道嗎?頂級富豪沈北宸的朋友,據說法力高強,在風水圈子里誰不知道蘇暖的大名?是蘇天師出手解決了蘭家,沒見到蘭修勤被抓的游,去的是沈北宸和蘇暖,不是范連星。”
“竟然是蘇天師?我聽說暗中解決了很多靈異事件,好幾個厲鬼都是收的。范連星如果請的是,那對付蘭家確實是十拿九穩。我風水圈的朋友說,這位蘇天師要是在圈子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蘇天師這麼厲害?那范連星請,豈不是要花大價錢?”
“這倒不用,你沒看新聞嗎?蘭修勤的兒是因為在公共場合搞炸,傷了人被抓,才牽扯出后邊的犯罪。據當地人說,當天距離炸最近的人,就是蘇天師。蘇天師了輕傷,傷好之后,就和沈北宸來濠江島找蘭家算賬了。幫范家復仇,是順帶的,不是范連星請來的。”
“這才像話。我記得沈北宸到濠江島解決蘭家的時候,還開過一個下午茶會,請濠江島的富豪喝茶,要他們別手蘭家的事。當時沈北宸就帶了范連星出場,我還納悶,這范連星是誰?怎麼一說他姓范,在場的老人都明白。原來,是沈北宸將范連星給濠江島豪門了。范家和沈家可沒有來往,范連星多大本事?能讓沈北宸出面幫他對付蘭家?”
“沈家那邊給的說法,是合作,各取所需。聽說沈家想搞蘭家,但對蘭家的法不大了解,擔心他友再傷,就用幫報仇為條件,和范連星換了。據說,范連星的未婚妻,就是現在的范太太,也會點法。”
“這生意可太劃算了,范連星就出個消息,就能換來范家重回濠江島。從一個鄉鎮企業老板,搖一變,為濠江島最大賭場的老板,日進斗金。太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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