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說了上的傷沒了什麼大礙之后, 林述言就準備收拾出院回家了。
明笙一早便過來幫忙,只是在路過某間病房時,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病房門大敞著, 里面早已經換了其他病人。
沈朝淵早在那天下午就辦了出院手續,當明笙第二次提著飯盒過來的時候, 已經有的新的病人住了進去。
他沒有和自己說,而是自己默默地訂了機票,飛回了青市。
這不太像是沈朝淵的作風, 明笙想。
可是既然他沒有告訴,明笙也不好主去問。
只是偶爾,也會想, 之前的一切會不會就是一場夢,其實沈朝淵就從未來過南濘鎮。
而這個在心底的小幻想, 在出院回到家里后,便被初母的一句問話給破了。
家里的兩個男人都了傷,所以這幾日廚房的活都被明笙和初母包攬了下來。
用過晚飯后, 明笙正幫著拭碗碟, 初母瞥了一眼已經從客廳消失的倆人后,又將目移到眼前的人上:“那個沈總真走了?”
初母故意低了聲音,但明笙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拿著抹布的手一頓,明笙垂眸, 點頭:“他工作比較忙。”
初母聞言嘆息一聲,順便將心里的猜測問了出來:“他就是你那個所謂的前男友吧?”
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初母,明笙沒有否認:“嗯,是他。”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初母卻有些不明白了:“我看這個沈總還不錯啊,你們當初怎麼就分手了呢?”
災過后, 接連下了月余的雨也停了。
此刻窗外,金燦燦的照在窗前。
明笙斂下神說:“我和他,不太合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初母也沒有過多打探,只是長嘆了一聲道:“還別說,我們和這個沈總還有緣,上次你們回來后,走的那天,你干爸前腳剛把你們送走,李勢后腳就帶著這位沈總來了咱們家。”
明笙一愣:“您說什麼?”
初母以為是自己沒說,于是又重復了一遍:“就上次,你和述言一起回來看杳杳的時候,聽李勢說,這個沈總也投資了這邊的旅游項目。”
刺烈烈地晃著明笙的眸,毫不加收斂,擾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南濘鎮剛停了雨,青市就有了風雨來的預兆。
狂風卷席著整個城市,無一能夠幸免。
可是這雨卻是遲遲不下。
沈朝淵站在落地窗前,陳鑫站在他后,正在匯報幾個子公司的近況。
說是子公司,其實就是沈朝淵那對父母所運作的那幾家公司。
說來也唏噓,圈子里誰不知道偌大一個沈家,除了沈朝淵把持的沈氏集團,沈老爺子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手里竟只握著兩家小小子公司的實權。
老爺子的兒子兒媳在十幾年前就各自分了家,但卻遲遲不離婚。
還各自給對方帶了頂綠帽子。
不離婚大概是對沈氏集團還有幾分覬覦,只是不知道作為他們倆人的兒子沈朝淵,在自家父母爭奪財產的時候,會是什麼個態度。
是站父親沈長澤那邊,還是母親余雅蘭那邊。
陳鑫對著背影匯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算結束。
說完后,他瞥了一眼站在前方的總裁,忍不住悄悄嘆息。
外人都覺得他家老板含著金湯匙出生,好像什麼都不缺。
起初陳鑫也是這麼認為,可是在做了幾年的助理后,陳鑫只覺得自己過去的那些想法,過于無知和可笑。
就比如現在,在理完公司的日常事務后,總裁還得出時間去憂煩那兩個一直不對付,所謂的有著緣關系的父母。
在陳鑫匯報完的十分鐘后,沈朝淵才淡淡開口,語氣藏滿了譏諷:“所以呢?他沈長澤又想干什麼?”
陳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措詞開口:“按照老沈總的的意思就是,他想要收購、收購新悅影視,為沈樂媱小姐鋪路。”
沈朝淵冷哼一聲,眼神涼薄至極:“所以呢?”
他轉過,眸沉至極:“他自己沒本事捧,就想起我了?”
話是這麼個道理,但是陳鑫哪敢直接點頭,只能換一種說辭:“老沈總手里的那兩家子公司近一年的財務狀況都不是很好,想必收購一家娛樂公司是很有困難的。”
沈朝淵打斷陳鑫要繼續的話,直接擺明態度:“你去告訴他以及那些觀著想和他合作的人,沈長澤想收購什麼和沈氏沒有關系,他想捧誰,也別來找我。”
陳鑫:“明白了,總裁。”
帶著新任務,陳鑫走出總裁辦公室,然后就撞上了老板的好友,趙薛。
“趙總,你好。”
趙薛揮手打招呼:“你好啊,陳助理。”
寒暄結束,趙薛推門進辦公室,就看見筆直站立在窗前的沈朝淵。
他咳了一聲,招搖地走近,抑制不住滿臉的八卦好奇詢問:“嫂子沒和哥你一起回來?”
沈朝淵目斜了半寸,掃了一眼眼前的趙薛,沒有作答。
趙薛卻看出了不對勁,神變得張:“不會是嫂子出了什麼事吧?”
猜測的話音剛落,趙薛就得了沈朝淵一記眼刀子。
突然挨了眼刀子的趙薛卻不張了,既然哥還有力兇自己,那就證明沒出什麼大事。
只是他還是有些云里霧里:“不對啊,哥你不是才去兩天,怎麼就回來了?”
沈朝淵凝視了趙薛兩秒,倏地撇開視線。
像是要掩蓋些什麼。
聲音沒了剛才的冷漠和嘲弄,更多的像是個病膏肓的人,嗓子年久失修,發出的聲音變得蒼白又無力,沙啞至極。
他說:“不需要我。”
明笙和林述言在南濘鎮又待了一周才回到了青市。
原本計劃的半個月時間,因為種種意外,延長到了將近一個半月。
等他們回到青市后,整座城市已經有了冬的跡象。
明笙著劇組旁那棵禿禿的老樹,無聲嘆,時間過得真快。
去了一趟南濘鎮后,再回到劇組,秦霜霜的戲份已經快要結束了,只剩下最后幾場。
趁著秦霜霜休息的時間,明笙才有空問:“最近我不在,你在劇組過得怎麼樣?”
雖然知道有唐燦理護著,可到底是自己一路帶起來的人,明笙對秦霜霜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
秦霜霜抱著明笙的胳膊,親昵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過得很好啊,就是有點想笙笙姐你了,你都不知道,在唐總告訴我你有可能出事的時候,我都要嚇哭了!”
明笙笑著了的腦袋:“我這不是沒事嘛。”
秦霜霜哼了哼,頭靠在明笙肩上:“其實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開始笙笙姐你剛走那會兒,那個沈樂媱有找過我的麻煩,不過就在找我麻煩后的幾天,我好像看到了沈總的那個助理來過一趟,然后沈樂媱再見到我就自繞道走了。”
明笙聽到秦霜霜說的這個況,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多了幾抹復雜:“你說的是沈朝淵邊的那個陳助理?”
秦霜霜點頭:“就是那個戴眼鏡的陳助理。”
說完,秦霜霜腦袋從明笙肩上移開,目變得有些八卦:“笙笙姐,你是不是和那個沈總復合了呀?要不然他怎麼會派助理過來幫我呢?”
明笙愣了片刻,隨后無奈笑道:“沒有的事,而且人家也有可能是過來理公事,那個沈樂媱,興許是良心發現了也是有可能。”
秦霜霜對于這話不太認同,但是也沒有太反駁,但是有關沈樂媱那部分的還是小小抗爭了下:“那個沈樂媱可不是個會良心發現的,自從了這部劇的三號后,我們這部劇總是時不時就要上一下熱搜,點進去一看都是的通稿,弄得好些網友覺得我們劇是不是在掛羊頭賣狗。”
明笙不太想讓秦霜霜和沈樂媱牽扯太多,于是溫聲提醒:“你在劇組不要和走得太近,也不要結下什麼梁子。”
秦霜霜乖順點頭:“我知道的,笙笙姐。”
最后幾天,明笙都在劇組陪著秦霜霜,林述言偶爾也會過來,給送過幾次湯。
臨走前,初母囑咐的話,他終究還是放在了心上。
明笙著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湯,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霜霜雖然是三號,但好在劇組的伙食不錯,所以明笙之前并沒有另外給準備一日三餐。
和其他主演一樣,吃的都是劇組準備的飯菜。
原本明笙也是,只是最近幾日,林述言都會過來給送湯,久而久之,劇組里的人就免不了開始八卦。
畢竟林述言于他們而言已經算是小有名氣的演員了,演員給自己的經紀人送飯,在這娛樂圈里,說是頭一份也不為過。
如果倆人沒有其他關系,可說不過去。
秦霜霜整日在劇組拍戲,這些八卦,是不可能被錯過的。
捧著餐盒,坐到明笙旁邊,瞥了一眼桌上的飯盒,和劇組的其他人一樣好奇:“笙笙姐,你和言哥?”
在這之前,秦霜霜一直以為他們倆是社會主義兄妹,可是隨著各種流言四起,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認知了。
明笙合上餐盒蓋,瞥向,目恢復平日里的溫:“我們怎麼了?”
秦霜霜猶豫了兩秒,還是說了:“劇組里的人都說你和言哥在一起了。”
溫的目停滯了一瞬,后又恢復正常,明笙了的腦袋:“整日都瞎聽了些什麼假消息,沒有的事。”
秦霜霜的頭發被了,但也不氣:“不是我傳的,是劇組的那些人說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弄得最后我也覺得有些像了。”
落在秦霜霜頭上的手,又轉向的鼻尖,明笙輕輕了,無奈道:“那就請你再傳回去,就說我們只是兄妹關系。”
秦霜霜直了直背,認真道:“好的笙笙姐,保證完任務。”
最后,明笙將林述言送過來的湯倒了一半分給了秦霜霜。
一個多月沒見,也瘦了不,同樣需要補補。
有了秦霜霜這個傳話,關于明笙和林述言之間的那點曖昧八卦,很快就破了。
好好的兄妹關系,被傳了那種關系,那些人在見到明笙后,全都是出一副愧疚又有些難堪的模樣。
好在明笙不是很在意這些。
兄妹也好,那種關系也罷,明笙都不在意了。
只要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和阿言未來就只能是兄妹。
風在溫地吹著,明笙了耳后的頭發,面釋然。
埋在心底十多年的執念,好像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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