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鼎真人走得很安詳。
……
就在他猖狂大笑著想要離開氣運金池,去接手一個屬於自己的王國之時。
就聽見轟隆一聲響,一道虹芒從天而降,佈置了諸多陣法的穹頂就像是一層薄薄的紙,被一道火熱的劍氣輕鬆穿過。
連尖一聲的間隙都沒有留給他。
待煙塵散去時,地上顯出一個小道士的影。
李楚左右看看,再看著面前的頭,道:“不好意思,我想找一下金闕國國師謝鼎真人。”
謝鼎真人猶疑地看著李楚,回道:“我就是。”
“嗯?”李楚眨眨眼,“我要找的謝鼎真人是個道士,不是和尚。”
“你纔是和尚!你全家都是和尚!”謝鼎真人登時暴怒,“看不出來本座穿的是道袍嗎?你是哪裡來的小道士,敢對本座如此不敬……”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屬實是怒了謝鼎真人。尤其是這種話從每一頭髮都著英俊的李楚裡說出來,讓謝鼎真人更是又嫉又怒。
金闕國里人人都知道,頭髮的事就是謝鼎真人的逆鱗,敢當面他一聲和尚,必然是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
現在他也準備這樣對面前的小道士。
先前金鉤大王一下猜出李楚的份,是因爲老道士曾經說過自己有個李楚的徒弟,所以金鉤大王心裡有預期。對於謝鼎真人來說,即使聽說了北地的事,也只覺得那是個遙遠的傳聞,不會見到一個英俊的小道士就和李楚掛鉤起來。
李楚皺了皺眉,只覺對方有些莫名其妙,實乃是自己闖江湖以來所遇到的,爲數不多的脾氣暴躁之人。
但他自己畢竟是個好脾氣,便說道:“我是餘七安的徒弟,聽說你妖抓走我師傅,還想對付明皇后。所以師傅特地我來看一眼,避免明皇后中計,也希你能迷途知返。”
“哈哈哈,原來你是那老騙子的徒弟。”謝鼎真人放聲大笑。
原本他對這從天而降之人的份還存著幾分懷疑,不敢即刻手,但一聽說是餘七安的徒弟,反而放下了心。
那老騙子的徒弟,能有什麼本事?看這樣子,八又是個靠一張臉哄騙江湖子的好之徒。
不殺了難解心頭之恨。
就讓他和那個倒黴師傅一起灰飛煙滅吧!
這樣想著,謝鼎真人袍袖一揮,形忽然像充氣似的鼓脹起來,接著右手猛地前,一團氤氳真氣瞬間離,化作一風暴。
“死吧!”
等閒一掌,充滿了凝實萬鈞之力,若是溢散開來,怕是半座城街都要摧倒坍塌。
這一擊來勢洶洶,是下了死手。李楚不敢小覷,立刻還以一道四分之一靈力劍。
一道赤龍洶涌而出,強大的劍氣澎湃向前,搗謝鼎真人的真氣風暴之中。若論積,完全無法相比。可是赤龍一,便如虎羊羣,頃刻間真氣風暴潰散塵。
而謝鼎真人則瞪大瞳孔,似乎無法理解爲什麼那個老騙子的徒弟有這麼狠的修爲。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懷疑,什麼第七十八重星雲域外天魔,莫非是真的?
然後再下一霎,他的軀就此被赤龍吞沒,結束了悲哀而罪惡的一生。
風波落幕,李楚看了看謝鼎真人消失的地方,有些納悶。
這人實力也不行啊,一就碎。
怎麼脾氣還這麼大?
轉過,他看向後面偌大金池旁,呆呆發愣的那羣頭道士,說道:“勞煩各位,打開陣法,將明皇后放出來。”
頭道士們面面相覷,然後趕照做,不敢有毫耽擱。
李楚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師傅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教出來的徒弟還都是有禮貌的。
……
明皇后出了制,金闕國中自然就有了主事之人,李楚便也沒有久留,又回到了黃沙。
一場可能讓金闕國改天換地的大叛,就這樣片刻之間解決了。
回到黃沙中,就見早先被他定住的金鉤大王、銀鉤大王二妖,正被綁在柱子上,由余七安盤問。
就像當日餘七安被綁在那裡,由它們盤問。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回來了?”餘七安看了李楚一眼,笑道:“這兩個小東西,還真問出了點有用的消息來。”
“哦?”李楚看向金鉤、銀鉤。
兩個妖王頓時出和善且畏懼的笑容。
他們心裡也是明鏡兒似的,老道士和黑道士都是草包,這三個裡面只有小道士是最能打的。
而且是無敵的那種。
接著餘七安便將他們兩個代的事說了一下。
原來方纔老道士見兩個妖王也算是地頭蛇,特地詢問了一下關於北斗星盤的七星珠之事,不料銀鉤大王居然還真的知道一點。
原來銀鉤大王有一個摯友,就是鬆雲山的妖修闢炎子。
闢炎子遊廣闊,在西域諸國妖道之中一向是頗有聲名。先前七星珠從神墟之中灑落西域,他也憑實力得到了其中一顆,引爲至寶。
前日裡剛剛纔開過一場賞寶大會,邀請親朋好友來鑑賞這顆傳說中仙界落下的星珠。
銀鉤大王也在邀之列。
闢炎子絕想不到,自己對銀鉤大王的信任,反倒了引狼室之舉……
“既然知道星珠的歸屬,那就好辦了。”李楚頷首道:“只要找到那闢炎子,想辦法向他求取便是了。”
“小道長,可沒那麼簡單。”銀鉤大王忙道:“那闢炎子將那星珠看得比命還重,藏得很深,就算是我們能看到一眼也不容易。就算小道長您修爲再高,想那廝出寶也是極難。不如由小的前去,先幫您套出星珠的位置,您再出手,豈不哉?”
“奪人財終究是不好的……”李楚略微顧慮了一下。
“誒,徒兒,不必有此念頭。”餘七安道:“這七顆星珠本就該歸爲師所有,現今那些持寶者也不過是暫時拿到幾天,他們本不知道這七星珠的重要之。咱們早些拿在手裡,纔是好事。”
“對啊小道長。”銀鉤大王也狠狠點頭,“寶嘛,就是有德者居之。怎麼看,都是幾位道長比較有德行。那闢炎子能和我朋友,你說他能是什麼好妖?”
李楚看了一眼銀鉤大王,居然覺得他說得很難反駁。
於是又道:“你表現不錯,這次如果能夠立功,可以酌輕罰。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還是得爲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才行。”
“小道長,我有個請求。”銀鉤大王認真道:“我可以全力幫你們拿到星珠,但是……免死免我一個人的就夠了。”
它看向旁邊的金鉤大王:“我跟它不,我自己立功自己用。”
金鉤大王目眥裂:“你說什麼呢?我可是你親兄弟啊!”
銀鉤大王撇過臉,哼了一聲道:“同母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