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剛打開練習冊準備寫作業的井希明聽見宿舍門被打開的聲音：“你怎麼回來得比我還慢。”

“有事耽擱了一會兒。”一個人走路的時候，知予大概十多分鐘就能走回宿舍，和肖彥一起走，兩個人話都不，步子也拖，短短的一段路，其實也沒聊什麼，不知不覺就走了半個多小時。

周五的一中，迎來了開學以來的第一次全校大掃除，知予他們組剛好今天值日，承擔了三班大掃除的任務，剛下最后一堂課，就拿起了各種除塵工。

他們組有四個人，兩個家在鄰市，提前買了車票，放學后就急著趕車回家，滿懷歉意地先行離開了，知予和井希明不僅不介意，反倒是樂在其中，兩個人把教室的門和窗戶一關，拉上窗簾，用手機連了電腦，把音樂的聲音開到了最大，蹦迪式大掃除。

一中的風景很好，教室的窗外，可以見一排銀杏樹，金的小扇子鋪了滿滿的一地，這周末有很多學生返校，周五的校園于開放狀態，有不家長的車停在了校園門口，銀杏樹下還有人在拍照。

不今年初三的學生和家長都趁著開放日來一中參觀，希能提前名校的氛圍。

兼任招生辦工作的吳主任站在銀杏樹下，給不前來參觀的家長介紹一中的悠久歷史和優秀生源。

“是不錯，我們特地從十九中那邊過來的，提前來看看。”一位初中生的家長說，“學生神面貌好，校服穿得也整齊。”

“這幾年市中考前幾名都在我們學校，現在也都很優秀。”吳主任說起自己學校的學生，就分外得意，“像高二的肖彥還有高一的知予，你們應該都在新聞上見過他倆的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家長邊的一個剃著平頭的學生說，“我哥當初和肖彥打架打上了我們市的報紙哈哈哈哈。”

吳主任：“……”

那家長白了自家孩子一眼，示意自家孩子閉，繼續和吳主任笑瞇瞇地聊天。

知予借著bgm，邊窗戶邊唱歌，這歌是最近新出的，他沒聽過幾次，調子不悉，前面音準還算穩定，唱得也好聽，后面直接走了音。

“錯了錯了。”井希明捂了耳朵，“好難聽。”

知予剛要補句正確的，樓上窗戶有人重唱了他剛才的那句歌，還接上了后面的rap部分。

這位歌手的聲音非常悉，知予扶著窗戶一抬頭，果然，肖彥正趴在樓上窗臺朝下看，還搖搖手給他打了個招呼。

“彥哥，你也值日趕大掃除了？”知予隔著玻璃窗外的防盜窗問樓上，“同是天涯淪落人？”

“是啊，你們班的音樂太大聲了。”肖彥說，“我這兒地面都在震，我估計等下教導主任就要被你們吸引過來，你們大掃除用得著這麼有儀式嗎。”

“還好吧。”知予回頭讓井希明調了點音量，“我發現你很有rapper的潛質，你畢業直接給你家公司打工好了，哪天心好我還能給你投個票。”

“謝謝夸獎。”肖彥剛要謙虛一下，搭在窗臺上的抹布不小心被他的胳膊拐了下去，穿過了防盜窗的隙，不偏不倚剛好蓋在了知予的頭上。

知予：“……”

“我不是故意的。”肖彥趴在窗臺上笑，“干凈的布，我還沒用過。”

知予揭下頭上的抹布：“草。”

“你想好等下挨揍的姿勢了嗎？”知予對著樓上吼了一聲，“臭橘子！”

臭橘子不見了，一繩子拴著一只橘子味棒棒糖，從樓上窗戶垂落下來，繩子晃了晃，敲了敲知予手邊的窗戶。

知予：“……”

銀杏樹下，吳主任還在和外校家長聊天——

“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吳主任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這位同學說的沒錯，剛來的時候他倆總打架，現在關系已經好很多了，都是學生會員，還經常合作。”

“是一中的教學環境好，老師也都教的好。”家長夸到了點子上，“畢竟一中的校風是有名的好。”

吳主任十分用，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得燦爛：“我還指他倆明年幫學校打高中生團隊知識競賽呢，我們一中還有很多優秀的同學，他們講文明懂禮貌，從不罵人。”

一（3）班的教室里，知予剛要手去接樓上用來賠罪的棒棒糖，那繩子，又搖搖晃晃地被人牽了上去。

“那倆孩子干嘛呢？”家長抬頭時瞥見了二樓和三樓的窗戶。

吳主任：“？”在哪里？

“哥！”吳主任邊那初三學生遠遠地認出了知予，沖著天空響亮地問候了一聲，“好久不見啊。”

“喊什麼喊。”家長又白了他一眼，“別以為人家都跟你一個德行。”

“你有病嗎？”哥正沖著樓上開罵，聲音傳遍了教學樓前的這片地，“你說你是不是每天不對我做點什麼你就空虛？”

“空虛這個詞是你這麼用的嗎？”樓上發出一聲冷笑，“寶貝兒你上來，我教教你什麼空虛。”

吳主任：“……”

這倆學生真是經不起夸！

第32章 他很驕傲

為了彌補剛才把抹布砸到知予頭上的失誤，肖彥去了樓下給知予幫忙。

“怎麼就你們兩個人？”肖彥一推門，就被教室里的音樂吵得頭疼，他把多設備的聲音再次調小，這才能聽見自己說話的聲音，“就你們兩個人大掃除。”

“那倆家里遠，難得有機會回家，要趕今晚的高鐵，先回去了，我又沒什麼事，隨便掃掃。”知予完了半邊墻的窗戶，“重在生活啦。”

教室的黑板上寫了個兩個大字“斗“，地面上的灰塵勉強算是掃干凈了，知予拎著個拖把在教室里來回繞圈，靠近走廊的窗戶上卻還有灰塵。

“周一要檢查的。”肖彥拿出了湯源的小碎花抹布，“評比不合格，要扣班級分。”

“我知道。”知予倚著拖把微微氣，“但我好像記得，周一是你查？”

“是我查我也不會偏袒你。”肖彥靠在他們班門邊，“想什麼呢？”

“我在想啊。”知予扔下拖把，把手搭在了肖彥的肩上，湊過去，在肖彥耳邊輕聲說，“你們宿舍是不是又買了小冰箱。”

肖彥：“……”

“上次你發朋友圈忘了屏蔽我了，失誤了吧。”知予說，“但是你們的日子過得真不錯啊。”

肖彥拿著湯源的小碎花抹布，幫知予了好幾面窗戶，他倆一人在教室，一人在教室外，隔著一層玻璃窗，知予一直在說話，肖彥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兩人得很近，玻璃窗上有一層淡淡的霧氣，知予的形很好看，他大概心不錯，說話時角始終帶著微微翹起的弧度，眼睛里也有晶瑩的。

肖彥隔著窗戶看他，他一直覺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知予，格和脾氣要比旁人躁，但生得也要比很多同齡人都要好看。

“可以嗎？”知予拉開了窗戶，“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肖彥并不知道知予剛才說了什麼，他給了個問句。

“那就這麼說好了。”知予忽略了他話里的疑問，甩了甩手里看不出的抹布，“明天先帶我去周圍逛逛，我耳機被我睡覺扁了，要重新買一副，逛完了我再給你干活。”

肖彥：“……”

一中和他們家的小區分別在兩個區，知予在上高中以前，不怎麼來這塊地方，對這邊也不悉。他小學和初中階段都是走讀，高中才開始住校，一個多月的住校生活說起來不算長，但知予出校門的時候，還是約有點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