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潤不出聲,把頭垂在了他的肩膀上,呼吸聲很均勻,酒氣染了樓珹滿。
樓珹無奈嘆息,手臂使勁,把他給橫抱了起來,跟上次丁雪潤喝醉的景是一模一樣的。但還有點不一樣,丁雪潤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喝的更多的緣故,腦袋窩在他頸窩,慢慢地蹭著。蹭得樓珹嚨發,仿佛里有什麼正在被喚醒。
他口干舌燥:“潤潤別了,剛剛瞧著還乖的,現在怎麼這麼不安分……”
丁雪潤像是聽見他說話,輕輕地“唔”了聲,熱氣吹拂在樓珹的結上。
樓珹罪一般,快步走到沙發上,像上次那樣把他放下來——而讓他從未意料到的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他剛把丁雪潤放平,丁雪潤勾著他脖子的手臂忽然一個用力,就把他的腦袋給勾了下去。
一種輕如羽,但要更的印在樓珹上。他眼睛忽然睜大,熱倏然奔涌而上。
作者有話要說: 樓珹(活在夢里):完了完了我的基佬份到底是真是假我搞不清楚了!
☆、第 31 章
樓珹愕然得連呼吸都暫停了。
他忘記彈, 整個人都傻了一般木著,唯有一顆心跳得分外激烈, 仿佛要從嚨里蹦出來。
然而這覺一即分, 丁雪潤大概只是酒后撒瘋,就抱著他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 便分開。
樓珹微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 手指了自己的,有點不知所措,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半晌,他終于反應過來, 倏地便站了起來。
臉上一陣陣的發燒, 樓珹面紅耳赤地低頭瞪著這個罪魁禍首, 對方卻是似夢非醒,混沌地半閉著眼睛,周遭滿的酒氣。
他定定地盯著丁雪潤, 可丁雪潤毫無靜,似乎完全是醉倒了——過了一會兒, 樓珹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樓珹心有點暴躁,紅暈從臉頰一直向下蔓延到了脖子上:“……搞什麼啊!喝醉了就可以隨便親人嗎……喂,喂?丁雪潤, 你睡了?”他手推了一把,丁雪潤沒什麼反應,紅潤的翕了下,像是有夢話要說。
他略一俯去聽他在說什麼, 結果什麼也沒聽見,反而因為沒站穩忽地在丁雪潤上,樓珹把他撲了個滿懷,丁雪潤上那酒氣席卷了他,滾帶爬地站起來,樓珹氣得跳腳,咬牙切齒:“流氓!丁雪潤看不出來啊,瞧著多麼乖巧的樣子,居然對人耍流氓!”又是親又是抱的。
屋子里沒有開燈,樓珹找不到拖鞋也不想找了,直接跑上樓去,仿佛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過了一會兒,他再次下來,給丁雪潤抱了一床被子來,沒好氣地蓋在了他上。
至于丁雪潤的鞋,樓珹沒有去管,沙發弄臟了也就弄臟了,換個新的便是——他死都不會別人的鞋的,更別說幫人鞋子了。
樓珹倒不擔心丁雪潤睡不好。他這皮沙發寬大和,地上的地毯松溫暖,哪怕不小心翻下去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樓珹第二次上樓過后,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丁雪潤方才睜開眼睛。他掀起上的被子坐起來,腳步半點不晃地走進盥洗室洗漱。
他打開燈,鏡子里出現他沾著水珠的白皙臉龐,一雙眼睛再亮清明不過了,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怎麼起來的,還是怎麼躺下。
第二天樓珹起床下樓,便看見丁雪潤側躺在沙發上,睡得很,穿著鞋的腳在外面。
樓珹一想到他昨晚上做的事,現在還是氣不打一來,臉都氣紅了,他一直很反“接吻”這回事,是因為他的心理潔癖作祟,然而就在昨晚!他的初吻被丁雪潤奪走了!!
哪怕就是那麼輕輕地了一下,但那太深刻了,樓珹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便自浮現出那副畫面來,沒有開燈的房間,白凈的年發紅的雙頰,那副喝醉了的神態,怎麼也揮之不去。就連丁雪潤上那很奇怪讓他居然不那麼反的酒氣,仿佛還縈繞鼻間。
樓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走到沙發旁,他垂首看著丁雪潤手掌抓著被角安靜的睡,在沙發上踹了一腳。
沙發一晃,丁雪潤被吵醒了,卻并未睜眼,只是翻了個:“別鬧……”
他一直以來都很有計劃,每天的事都規劃好了——這是見的一個、他安排自己起床晚一些的周末。
樓珹氣笑了,拿手指在被子上了兩下:“誰鬧了啊?明明是你!是你好不好……”他簡直有些委屈了。
丁雪潤半張臉都藏進被子里,手在空氣中胡打了一下,睡意朦朧:“樓珹,再讓我睡會兒吧……”
樓珹怔了下:“……哦。”他從沒見過丁雪潤這一面,因為他知道丁雪潤是個從來不會賴床的人,特別克制自律。他沒有辦法生氣,只能順著丁雪潤的意思來,輕手輕腳地走開了……
他倒了一杯熱水喝,在手機上翻開外賣。
早餐送來的時候,樓珹猶豫了下,就喊了一聲:“吃不吃早飯?”
“……嗯?”沒一會兒,丁雪潤睜開眼睛了,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頭發有些蓬,呆翹了起來。
樓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早餐。”
“好。”丁雪潤了下眼睛。
從衛生間出來,他坐在了樓珹旁邊,臉上還帶著水珠,頭發也在洗臉的時候被打了一點。
樓珹點了什麼,都照樣給他點了一份,他用湯匙漫不經心舀著豆腐腦,假裝不經意問:“昨天你喝醉了。”
丁雪潤搖頭:“是嗎?不記得了。”
樓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喝醉的一般都這樣。”
丁雪潤早上沒有戴眼鏡,皮白,臉上的紅也退了,但服上的酒味還在。
樓珹一扭頭,就看見他在笑,紅齒白的。他心跳了一拍。
“我不常喝醉,昨天可能不小心喝多了。”丁雪潤喝了口咖啡,扭頭看了眼樓珹,“我沒做什麼吧?”
樓珹一接到他的目,就心慌得不行,趕移開目:“你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
“不記得了,做了什麼?”他隨著說話一張一合,表毫不端倪。
樓珹腦海里反復上演被強吻那一幕,心暴躁得快要抓狂了,為什麼丁雪潤什麼都不記得!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記得這麼清楚?還老是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回放?
他悲哀地長嘆口氣,怨念無窮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沒做什麼……”
丁雪潤第二天早上沒有去上課,他在校門口跟同校選省隊的同學集合。樓珹在上課時間跑出來了,站在遠看了半天。
他本意是要去跟丁雪潤擊個掌什麼的,鼓勵一下他,結果站了很久都沒有。他目視著丁雪潤坐上學校的車。
一行四人出發去了機場。他們省隊共計十八名學生,六中就占三個。
湖南學霸很多,競賽實力非常強勁,冬令營泱泱兩百人里,湖南學生占了四分之一。
丁雪潤以前參加過華羅庚金杯,拿了一等獎后,后面就很參加競賽了。
營過后,手機是不允許使用的,當天報到過后,聽了一場講座,丁雪潤和同校來的幾個同學在一個房間里睡下。
冬令營時間安排得很湊,有幾堂培訓課,星期三看完考場,星期四就開始考試。
第一天考理論,第二天考實驗。
明明考試時間不長,可是考完試的每一個人,都好像打了一場累仗似的。回到房間,其他兩名同學上丁雪潤一起討論題,討論過后便早早睡下。
他睡得很快,可是另一邊的樓珹,卻無論如何也不了睡。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隨著丁雪潤離開的天數越長,他越來越睡不好覺,每天做夢都能夢見丁雪潤在親他。
他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都頹唐了。
中午在校外吃飯的時候,樓珹夾起一塊燉的糯的豬皮正要吃,放到邊的時候,他盯著那塊豬皮Q彈的外表幾秒鐘,鬼使神差地夾著豬皮,湊到邊著。
樓珹深深閉著眼睛,睫垂著,滿臉深思慮,仿佛在回味些什麼。
“……珹哥?單久了,你連一塊豬皮都不放過?”
樓珹抬頭,看見豬崽滿是油星的,他特別嫌棄,心里下意識想到丁雪潤的,菱形的,長得真好看……
豬崽拿著筷子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珹哥?”
樓珹苦惱地把豬皮嚼吧嚼吧吃了:“老子好想找個人接吻……”
☆、第 32 章
“想單?這還不簡單?”豬崽知道樓珹有潔癖很, 然而他并不知道樓珹已經潔癖到了看見別人接吻都覺得“真是夠了”的地步。
樓珹搖頭:“你不懂。”
“可是我有朋友啊。”你沒有。
“……滾。”樓珹琢磨著,他是不是該單了?
丁雪潤走了一周便回來了, 周一早上他來上課, 許多同學都迫不及待地圍著他的座位,爭先恐后地問:“怎麼樣?”
“錄取了嗎?”
“考了多分?”
“題都是什麼樣啊?是很難嗎?”
丁雪潤不疾不徐:“分數和排名還沒出來。”
雖說只有兩百位學生, 但試卷沒有那麼快批改出來。
樓珹知道丁雪潤考完回來了, 今天特地起了個早。結果看見這麼多人圍著他,問他打聽考試況——連他自己的座位通道都被堵上了。樓珹沉著一張臉走過去:“都閃開。”
眾人一看樓珹來了, 立刻讓他過去,然而圍著丁雪潤的人并未減, 還是水泄不通。他仿佛一夜之間變了班級最歡迎的人, 所有人都在跟他說話, 而且非常熱。
“丁雪潤,我幫你抄了這一周老師布置的作業。”
“我的筆記可以借給你……”
“我……”
樓珹坐下后,看了眼丁雪潤, 發現他在認真解答同學們的疑,本不跟自己打招呼。
他忽然沉下臉來, 沒好氣地道:“沒聽見上課鈴響?別跟這兒杵著,你們影響我看黑板了!”
眾人作鳥散。
樓珹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桌上的課本,咳了一聲道:“考得怎麼樣?”
“還可以。”
“被錄取了嗎?”樓珹眼睛一亮, “清華還是北大啊?”
“還沒呢,排名還沒有公布。錄取過后會直接寄提前錄取通知書給我的。”
然而樓珹已然一副你肯定被錄取了的篤定:“沒問題的,我等著你的通知書啊。”
丁雪潤看著他笑了笑,嗯了一聲:“樓珹, 你眼睛怎麼回事?”
“……什麼?”
“黑眼圈,很重。”丁雪潤抬手用食指輕輕點了點他的眼窩:“上周還沒有的,怎麼?沒休息好嗎?打游戲了?”
“沒有打游戲……”樓珹掃了他一眼,垂下頭來,“就是有點失眠。”
“有心事?”
“沒……”樓珹支支吾吾的,眼睛不知道該往哪里看,最后不經意掃過他的,目就轉不開了。
樓珹有一周都沒見到他了,心里有些想。但即便如此,丁雪潤仿佛沒離開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