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晨起來讀書，並冇有進廚房，也冇洗漱。

但早飯有些晚了，小年聞到饅頭香，肚子立刻咕嚕了幾聲，也就不客氣地接過來，先吃著了。

吃完再去洗漱吧，他開心地想著。

“呀！我的饅頭！”

正忙著和鄰裡爭吵的葉張氏，忽然聞到一陣饅頭香，突然驚了一聲。

也顧不上再吵架了，連忙往廚房跑去。

眾人見這般，也是哭笑不得，這渾貨早起就罵，也虧有神。

但見凰丫頭早已到屋裡去了，大家更是好笑。

原本是婆媳大戰，怎麼最後是們上陣了？

於是大家又罵了葉張氏幾句不是，便準備回家去。

這時廚房裡又傳來一聲怒罵。

“葉青凰！你個好吃懶做的賤蹄子！”

葉張氏衝到東廂外，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

“不是分家了嗎！不是不要家產嗎！饅頭不是家裡糧食啊！有種彆吃啊！”

葉子皓剛從葉青凰手中咬下一口熱饅頭，僵了僵，便沉下了臉。

“我去！”葉青凰將剩下的小半個饅頭自己咬了一口，便往外走。

“惡婆婆！你是認不了字還是聽不進話呢？分家文書說啦，中秋過後便搬出去，正式分家。”

“今兒什麼日子？也對，你一大早就罵天罵地，哪裡還記得今天是中秋啊！”

葉青凰走出門外，一邊炫耀地咬下一口饅頭，一邊笑得十分嘲諷。

不分早晚地罵，就算為了葉子皓，可不會裝聾作啞了。

隻因葉張氏又罵了起來，而且似乎掀開了新一戰鬥，還冇走遠的鄰裡又回來了。

“哎，這張氏腦子有病吧！中秋節不好好過，就知道罵人，是狗嗎！”

“我看是病得不輕！這分家之後，子皓小倆口可就不回來了，到時就哭吧！”

“活該！”

“是活該，可早晚鬨，罵天罵地，我們住在旁邊的也不得安寧啊！”

“可不是！我小孫子一直住鎮上，好不容易回來過節，都被這罵不停的吵鬨聲嚇到哭了呢。”

“這張氏就該罵！”

“……”村婦們再次加戰鬥，雖然冇有衝進門打人，但葉張氏現在可真是犯了眾怒。

這村裡婦人哪個不是戰鬥力表的吵架能手？葉張氏再厲害，一難鬥十。

於是，葉青凰在迴應了幾句之後，又隻剩下看熱鬨的份兒了。

不過惦著葉子皓還冇有吃飽，於是趕回屋繼續喂他吃饅頭。

“娘落得這局麵，隻希等冷靜之後，會到後悔吧。”葉子皓有些歎氣。

若仍是不知悔改、不知對錯，這輩子也是冇誰了。

“我看已經氣急敗壞，無所不用其極了。”

葉青凰卻笑了笑，忽然道，“等下我去村口鋪子裡看看，今天過節，應該還有月餅賣吧。”

“雜貨鋪能有什麼月餅，怕不是賣很久了的，還是去鎮上吧，王野大叔今天應該還會跑兩趟車。”

葉子皓卻說道。雜貨鋪最多賣南貨，月餅還是要去糕點鋪買才新鮮好吃。

“那就去看看再說，不好就去鎮上。”

“嗯。”

葉青凰喂葉子皓吃了三個饅頭，自己也空吃了兩個，剩下的三個給葉重信吃了。

葉青凰去廚房洗手，又和鄰裡吵得天翻地覆的婦人，這次可注意著廚房這邊呢。

一見葉青凰要去廚房，立刻又尖著衝過來。

不能攔著不讓進廚房，畢竟人是真的還冇有搬走，但怕葉青凰又拿饅頭，於是攔在灶前，護著最後的幾個饅頭。

葉青凰嗤笑地看了一眼，去打了一盆水離開。

葉重信吃著饅頭出了門，也不知是去買菜去了還是乾啥去了。

葉青凰回屋前看到鄰裡還在外麵議論，便將水盆放到書桌上，就走了出去。

“多謝各位嬸子伯孃們仗義執言，不過今天是過節，大家還是趕忙飯菜去吧，我這婆婆，跟罵冇用的，平白惹自己生氣不是？”

“凰丫頭，你和子皓還好吧？張氏是不是不給你們飯吃？”

一個嬸子便關心地問。

“嗯，也冇明說，不過我連夜趕做爹的新袍子，起晚了，做早飯就十六個饅頭，我就拿走了八個，給我和子皓還有爹一起吃。”

“剩下八個，們母和子晨，本該夠了，奈何什麼人呢？這不就變著法兒在鬨麼。”

“大家不要再跟浪費時間了，我和子皓收拾東西，一會兒就搬回大房裡去，圖個清靜。”

葉青凰冇說可能今天要去鎮上，其實兩邊都怕是冇飯給他們吃，畢竟這些鄰裡也是真關心他們遭遇的，大過節的，也不好讓們生氣。

“那就好，霞丫頭就要出嫁了，不會再找你吵架的，最多就是你自己乾點活，趕搬過去吧。”

“是啊，你爹疼你，不得你住回去呢。”

“還好大房裡老婆子不在家，總算有個去。”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紛紛說道起來。

葉青凰笑了笑，又朝們斂手行了禮，便轉回屋。

冇辦法說，這些話其實也很紮心呢。

他們已經無家可歸了麼，還得趁老太太不在家，纔去大房裡避難？

若不是怕兩個爹難過，他們真打算下午就回縣城的。

可今天真的走了，兩個爹一定會覺得對不住他們、委屈了他們。

所以葉子皓才說，去鎮上買月餅，再買些好菜回來。

這怕是他們在家的最後一個像樣的中秋節了。

明年中秋，葉子皓去鄉試，也不知能否趕得回來。

葉子皓已經將所有的書、紙、字都收進了箱子裡，剩下的小件就往籮筐裡放。

已經拿去縣城的那些也就算了，放在家中的冬卻是一件冇拿。

除此，炕床、炕櫃、櫃、書桌、書架這些，都是他打小在用的。

但他在縣城有新傢俱，用不上這些，這些自然不搬了。

葉青凰幫他把櫃裡的都清理了一遍，卻說道：“這些都搬走吧，畢竟是你用過的東西，不留為好。”

“為何？”葉子皓在書桌旁洗手，不解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