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一口氣喝了三杯水,才覺得嗓子緩過來了,瞥了一眼旁邊那還未燃完的安魂香,問道:「我睡下,他就出去了?」
張半仙算了一下,「應該是吧。」
秦瑟著旁邊的安魂香,沒有說話。
張半仙也認出來那是安魂香,便道:「謝公子是不是怕師父你睡得不安穩,才點上的安魂香?」
秦瑟還是沒說話,像是在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片刻,才抬起頭來,看向窗外,「晚飯還沒做好嗎?」
張半仙愣了一下,沒跟上秦瑟跳躍的思維。 大約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方纔秦夫人派人來過,請師父你去前廳用飯,但我看師父好像還在睡著,屋裡一點靜都沒有,便沒他們吵醒你,隻說
等師父你醒了,我們自己再去後廚找吃的。」
秦瑟哦了一聲,了額角道:「那你去後廚看看有什麼可吃的,拿一些來吧,我了,謝桁回來估計也要吃的。」
張半仙點點頭,「那我這就去。」
語畢,他立即轉出了房間,順帶將房門關上。
房間裡霎時間隻剩下秦瑟一個人。
靠在床頭,捂著心口,瞳孔一陣發紅,到了現在,還能夠覺到,夢裡那撕心裂肺痛哭後的疼痛。
覺到,那夢裡的孩子,儘管還在繈褓之中,卻好像天生憐憫的子民,在看到那些人被殺的時候,哭的很厲害。
但很快,就不哭了。
因為覺到有一外力,將的魂魄撕裂開來。
那種撕裂的疼痛,到現在,還能夠覺到。
彷彿整個人都被外力撕裂開來。
將撕裂的那個人,隨後倒下來,撐著最後一口氣,將送上祭臺,用催祭臺,將送走。
那一切看上去怪陸離,玄幻奇妙。
但秦瑟卻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甚至似乎都是切驗過的。
再結合自己那逐漸消散的記憶,秦瑟覺得,這裡麵一定藏著很多不知道,甚至會顛覆認知的事。
而在那段記憶中,聽到了一個人名。
「謝桁,你要活下去,你活著君纔有希——」
那是一個男子在帶走一個小年時的喊聲。
秦瑟恍惚地在想,那個謝桁,是認識的謝桁嗎?
秦瑟不知道自己坐在這兒回想著夢裡的畫麵,回想了多久。
突然間,一道推門聲響起,驀然轉過頭來。
便見謝桁推門而,從外麵走進來。
謝桁似乎沒想到已經醒了,在看到坐在床邊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繼而對上秦瑟那雙眸子時,他心裡又是一。
秦瑟那一雙眸子裡,有很多緒,像是看過生死後的釋然,又像是悲憫,甚至還有一漠然和戒備。
但下一秒,那雙眸子裡便隻剩下一片清澈的笑。
「你終於回來了?」
謝桁著的轉變之快,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再定睛仔細去看,卻發現秦瑟麵上隻有淡淡的笑,什麼都沒有,一如之前醒過來看到他不在時,會有些嗔的模樣。
謝桁定下心來,走過去,在邊坐下來,拉住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秦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被醒的。」
謝桁立即皺眉,「了?那我去給你做些吃的來。」
秦瑟反握住他的手,「不用了,徒弟已經幫我去後廚找吃的了,我還讓他多給你帶一份呢,正巧你回來了。」
說著,用另外一隻手,指了指旁邊的安魂香,「這是你給我點的?」
「嗯。」謝桁承認道:「我當時看你好像疼得厲害,怕你睡不安穩,就點了一。」
秦瑟了鼻子,「怪不得呢,我睡得好沉好沉,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謝桁下意識地問:「什麼夢?」
「一個夢。」秦瑟眨眨眼,「我夢到我仙了,你說是不是夢?」
謝桁失笑,替掖了掖耳邊的碎發,煞有其事地一點頭道:「嗯,這倒真是一個夢,不過這個夢還是不要真好了。」
秦瑟咦了一聲,「為什麼不要真?」
「你要是仙了,不就隻剩下我一個人?」謝桁一本認真。
秦瑟楞了一下,旋即抱住他,笑了起來,「我的夫君喲,你怎麼那麼可?」
謝桁反手摟著,角的弧度也在上揚。
但他卻沒有看到,窩在他懷裡的秦瑟,麵上的笑意本未達眼底。
甚至在的眼底還有一片冷和荒涼。
兩個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張半仙便拎著食盒趕了回來。
一進來,發現他們倆抱在一起,張半仙猛地閉上眼,轉過去,倉皇道:「那,那什麼……我不知道謝公子你回來了,要……要不你們繼續……完了,我們再吃飯……」
「繼續什麼啊?」秦瑟放開謝桁,對著張半仙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我們又沒做什麼,被你說得好像抓在床似的。」
張半仙尷尬地轉過來,很想說,這也差不多了。
但,求生讓他講這句話嚥了下去。
張半仙嘿嘿道:「那什麼,師父,飯來了,你要吃嗎?」
「嗯,吃飯吧,我早就了。」
秦瑟站起來,下意識地了個懶腰。
下一秒,就覺到肩膀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謝桁立即扶著,口吻無奈:「小心你的傷。」
「嘶!」秦瑟疼得齜了齜牙,「我給忘了!」
「你真是睡糊塗了。」謝桁失笑,扶著秦瑟慢騰騰走到桌邊。
張半仙見狀,立即將食盒裡的飯菜拿出來,在桌上放好。
謝桁讓秦瑟坐下後,盯著那有些蒼白的臉問道:「要不要先換一遍葯?」 「沒事沒事,應該沒撕裂,隻是方纔作大了,扯得有點痛,先吃飯吧,吃完再說,我都快死了。」秦瑟輕微幅度地擺擺手,另外一隻手便抓起筷子,一副真死鬼投
胎的模樣。
謝桁便沒再說什麼,從張半仙手裡接過勺子,看了一眼桌上還有湯,便盛了一碗,遞給秦瑟。 秦瑟咦了一聲,「居然還有湯,今天後廚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