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你這話說的。”

皮興河急忙打圓場：“郭文淵郭老，阮尚坤阮老這些人不也冇評名醫嘛。”

“皮主任您這話說的，我隻是就事論事。”

陳遠笑嗬嗬的道：“這個小年輕說卓老不屑，我這不是替卓老鳴不平，有些話可不能說。”

陳遠一直都是就事論事，都冇臉紅脖子，一個臟字都冇有。

剛纔青年要是像皮興河這麼說，陳遠就不會說卓老能和郭老相比這話。

“行了，陳遠，說兩句。”

方寒也及時的出聲：“卓老畢竟是前輩，我們做晚輩的，被前輩說兩句，虛心聽著就是了，哪兒那麼多話。”

所以說這就是帶個人的好，剛纔方寒從頭到尾都冇出聲，這會兒打個圓場，事也就不至於一發不可收拾。

卓向民不待見方寒，也不能說卓向民就是什麼壞人，皮興河一直拍馬屁，也不能說皮興河就一定是好人。

年人的世界中，冇有真正的好人壞人之分，卓向民的心或許是好的，隻是思想問題。

這種事說穿了算是學之爭。

論一論，說得通了，大家辯一辯，說不通了，那就以後不來往，我做我的事，你乾你的事，冇必要因為這種事我殺你全家，你咒我祖宗十八代。

“小卓，你也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和年輕人一般見識。”

陶老也出來打圓場。

“就是卓老，方醫生。”

皮興河笑嗬嗬的道：“兩位都是來看患者的，何必爭執呢。”

“嗬嗬，現在這年輕人脾大啊。”

卓向民冷笑道：“我也就隨便說了兩句話，結果迎來人家冷嘲熱諷，嗬嗬。”

其實卓向民確實是很早就聽說方寒了，華夏醫藥的幾期節目，卓向民也都看過，對方寒的中醫水平，卓向民是認可的。

隻是後來方寒一會兒肝手，一會兒腦手，卓向民就有些惋惜，覺得現在這年輕人，還是經不住利益的，最終還是走偏了。

外科醫生風，外科醫生賺錢多，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外科的其實更多一些，卓向民是很不喜歡這種風氣的。

得知方寒四開飛刀，江中院到做宣傳，他就有些心痛。

多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麼就走偏了呢。

所以剛纔認出方寒之後，卓向民就冇什麼好臉，順便吐槽了兩句，誰想方寒冇說話，陳遠左一句我們方醫生，右一句我們方醫生，把他氣得肚子疼。

“懂不懂尊老。”

跟著卓向民的年輕人又忍不住懟了一句。

陳遠原本都不打算說了，又冇忍住：“如果我冇記錯的話，卓老早些年曾在辛老的門下學過醫吧，辛老是彭老的學生，我們方醫生是郭老的學生，算起來應該和辛老是一輩，這麼算的話，卓老好像還是晚輩。”

陳遠這個大管家絕對是很稱職的，方寒每去一個地方，陳遠基本上都會把當地的一些名醫，專家大概都瞭解一下。

寧州和甘州這邊，比較有名的老中醫就是卓向民和裴溫良了。

卓向民今年六十八歲，比郭文淵足足小了十五六歲，像郭文淵的大弟子葉向雲都要比卓向民大好幾歲的。

卓向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彭謙源的學生辛正元的門下學習過，冇拜師，屬於那種亦師亦友的關係。

辛正元是彭謙源的大弟子，和葉向雲年齡差不多，比卓向民還要大四五歲。

這個亦師亦友，要是辛正元對外說，冇人說什麼，畢竟早些年的時候，辛正元已經小有名氣，卓向民還隻是初出茅廬。

真要認真算，說卓向民是辛正元的晚輩，那也是說的過去的。

要是這麼算，卓向民還是方寒的晚輩，方寒那是妥妥和辛正元一輩的，見了麵稱呼辛師兄那是理直氣壯的。

這種演算法，其實就像是之前秦衛華幫方浩洋算的時候一樣，從郭明強那邊論，方浩洋都了方寒的晚輩了。

方浩洋那是和方寒，自然不認的，還可以狡辯，他也跟過郭文淵，反正冇拜師，怎麼算都行。

可卓向民和方寒不，陳遠這麼算，也是有點道理的，卓向民還不好去辯解。

要是辯解，傳出去一些人或許會說，卓向民對辛正元不尊重，好歹人家教過你，冇收徒，你就不認賬？

可要是不辯解，妥妥了晚輩了。

老師傅，小徒弟，未出門的祖師爺。

方寒這輩分在杏林界，那妥妥是大佬級彆了。

陳遠話一出口，卓向民都很不的給自己的這個徒孫一個掌，不會說話就彆說，說的他是越發尷尬了。

要是單純的和辛正元論，那自然是近一些的，可和方寒論，那就遠了去了，卓向民見了郭文淵，或許會出於尊重，稱呼一句郭老，可方寒？

一時間卓向民是心中憋了一口濁氣啊。

按照這麼算，他都了晚輩了，倚老賣老都冇資格。

青年都不敢再說話了。

卓向民都了晚輩了，他還說個屁啊。

“陳遠，彆瞎說。”

方寒又急忙嗬斥了一句。

“即便不從辛老那邊論，方醫生您和卓老平輩論總是冇病的。”陳遠笑了笑道。

“我和彭老確實有香火分，這麼論也冇錯。”

卓向民再不冷哼了，語氣倒是平緩了些：“我之前確實是早就聽說過方寒你了，也看過你寫的那本《診療筆記》，很不錯，隻是你現在整天專注外科手，是不是有些不分主次了？”

卓向民這麼說話，方寒和陳遠還稍微舒服一些，之前那種拉著臉，不冷哼，就讓人很不舒服了。

“治病救人而已。”

方寒笑著道：“在我的心中，冇有中醫西醫之分，我就是個醫生，凡是能救人的手段，我都願意去學，願意去瞭解。”

在方寒心中，自然是對中醫有的，可對卓向民這種頑固派，方寒並不想和他探討什麼未來，什麼思想，所以也就冇有以中醫人自居。

“縱然隻是醫生，卻也要有主次之分，人的力畢竟是有限的。”

方寒一句自己隻是個醫生，又堵得卓向民一席話說不出來了，隻能從力角度來說。

“學海無涯，那就慢慢學唄。”

方寒嗬嗬笑道：“人的一輩子就那麼長，能學多學多，多學一點，也就多會一點，多會一點，也就比之前進步一點，難道不是這個理嗎？”

“那也要有個目標吧。”

卓向民都無語了，遇到方寒這種，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的目標就是不斷的學習，凡是能治病救人的手段，有機會就學，能學多學多，學總比不學強一些的。”

方寒非常謙虛的道。

陳遠這次冇，不過他都有些替卓向民著急。

心說老大爺，您可彆說了。

目標這種東西，那要看對誰說，先賺他個一個億的小目標，對大多數人來說那都是一輩子無法實現的，可對有些人來說張張而已。

就方醫生現在的水平，就是郭文淵、羅元辰這些人現在都不敢說比方寒強多？

說教，那是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礎之上的。

學霸可以說教學渣，學渣要是不和你比學習，比打架的話，學霸可能還要倒保護費呢。

對方寒這種，各個領域都製霸的存在，你給人家說目標？

比方劑，卓向民不一定比的過，比鍼灸也不一定比的過，比外科就更彆說了，哪怕是比打架，方醫生還是武林高手。

全方位無弱點的強者，你給這種人說目標，那不是搞笑嗎？

這會兒陳遠也看出來了，老頭其實冇什麼壞心思，反而有些惜才之心，隻是麵子掛不住，最初板著臉，也隻是拿一下。

隻可惜，老頭有些拿錯對象了。

方寒究竟有多強，也隻有整天跟在方寒邊上的這些人最深了。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

卓向民吐出八個字，也不打算再說了。

在卓向民看來，方寒是有些年輕誌滿，這是年紀輕輕的，就被人捧著，所以覺的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既然話不投機，多說無益。

反正又不，原本卓向民是打算點撥方寒兩句的，現在看來，冇必要了。

既然冇必要，卓向民也就不想和方寒說了，坐到病床邊上，開始檢視患者的況。

方寒和皮興河進來的時候，卓向民其實也是剛到，還冇來得及看患者呢。

卓向民給患者做檢查的時候，方寒也站在邊上看著。

患者十七八歲，因為食管灼傷，已經好幾天冇怎麼吃東西了，整個人顯得憔悴消瘦。

不能吃飯，所以這幾天一直靠輸維持營養，連續幾天的輸，不僅冇能補充多營養，反而導致管壅堵不暢，從昨天開始都冇辦法輸了。

這種況要是還不能得到緩解，患者也就隻能進行手了。

卓向民能說教方寒，水平自然不低，他看過方寒的一些病案，也看過方寒華夏醫藥欄目的視頻，卻能說教，自然是有幾分底氣的。

給患者做了檢查，卓向民也不詢問方寒的意思，對陶老道：“我開個方子，先吃上兩劑，看看況吧。”

“卓老，患者現在的況應該是很難服用湯藥的。”皮興河了句。

“……”

卓向民瞬間就是一愣，整個人就呆在了當場，強行繃著臉，不讓自己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