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253腹黑唐相
唐玉疏的本意,自然不是得謝韞進死衚衕,一進一退,一張一弛,才能最恰到好的達到目的,於是緩和語氣。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本是理所應當,湘華公主害微臣閨的命,微臣的閨也已經自行報了仇怨。」
「若此事就此揭過,湘華公主和賢妃娘娘不再挾恨報復,微臣願意退一步。」
殿外守衛的軍和侍一起收拾,很快將潑灑一地的蛇堆清理乾淨。
瑞香爐中重新燃起龍涎香,周貴山用手掌上扇了扇,企圖讓香氣快些在殿散開,下那令人作嘔的腥臭。
唐相併沒有把話說死啊,還留有可進可退的餘地。
娘娘和公主要是就此收手,不再挾恨報復,固然千好萬好什麼事都不會有,可要是娘娘和公主不甘心,再次下手報復,隻怕唐相更加不會手下留了。
隻是奉恩公府出了這種事,賢妃娘娘多也會到牽連,湘華公主的寵也不會再有,往後哪裡還有什麼機會報復。
唐相這是要為兩個閨,在陛下這徹底消了案底。
往後不管發生什麼,此事過了就是過了,任誰也不能再問罪。
畢竟賢妃和公主倒了,不是還有個荊親王嗎?
如果陛下都不再追究此事了,荊親王便也不能再藉此作伐。
希荊親王在這個檔口,能夠認清形勢放聰明點,可千萬別昏了頭紮進來。
就怕唐相早已不知在哪挖了坑,這會兒隻等著荊親王往下跳呢。
周貴山暗暗嘆了口氣。
這公主跟誰搶未婚夫不行,非得跟唐相的掌上明珠搶,還三番五次下那樣的毒手,惹怒唐相能有好果子吃嗎。
謝韞重重甩袖,重新回到書案後頭坐下,沒好氣的道:「賢妃和湘華不會再胡來了,你閨的事朕也不追究了,此時就此翻篇你大可放心!」
自己寵的後妃和公主做了那等下作的事,他還有什麼臉麵去追究唐家兩姐妹的罪責!
真憋氣。
唐玉疏激不盡,搖搖晃晃的起,然後跪了下去,「微臣叩謝陛下隆恩!」
慣會做戲,當他瞎嗎!
看著就糟心!
謝韞不勝其煩,死死擰著眉頭,不住的揮手,「趕走趕走!」
別在這兒礙眼!他想清靜清靜!
唐玉疏剛被攙扶起,「微臣想……」
謝韞差點沒跳起來,「你還想幹什麼!想幹什麼!」
唐玉疏氣若遊的道:「微臣傷勢頗重,需得告假半年,還陛下恩準。」
混賬東西!是不是裝的!是不是裝的!
謝韞惱怒的盯著他,「最多兩個月!」
唐玉疏繼續有氣無力的討價還價,「可微臣怎麼也得三個月才能養得好。」
謝韞最後拍板,「朕回頭賜你兩車藥材,兩個月必須好起來!」
唐玉疏不得已妥協,「……微臣領命。」
曲濤和曲海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唐玉疏離開。
謝韞始終覺得殿有一子腐爛的腥臭味,揮散不去,於是嫌惡的起大步邁裡麵的起居殿。
周貴山重新奉了一盞茶上來。
謝韞拿著茶碗蓋子撥了撥,忽然彷彿很隨意的開口道:「你覺得賢妃和老五知不知道奉恩公府的事?」
周貴山慎之又慎的答道:「滋州距京城遙遠,娘娘和荊王爺,想必是不知道的。」
謝韞冷笑,「滋州路途遙遠他們或許不清楚,那行刺唐相的事呢?關乎奉恩公府生死存亡的把柄,落到了唐相的手裡,他們能不向賢妃和老五求助?」
周貴山不敢答。
他也知道陛下心裡都有數,並不是真的想聽他的答案。
謝韞冷哼,「若沒有老五從中排程,奉恩公府的刺客,又豈能輕易進獵場!」
周貴山猛地眼皮子一陣搐,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刺客之所以能順利進獵場,是不是唐相故意為之?
目的是荊王爺……
陛下這不是便疑心上了荊王爺了嗎!
奉恩公府這回是翻不了了,賢妃娘娘和公主也就這樣了,唯剩下荊王爺怕也落不著好。
哎喲作死哦!惹上唐相,真是作死哦!
謝韞垂眸看著茶碗中,浮浮沉沉的茶葉,不知想到了什麼,「湘華在壽辰之日所做的事,必然是知道的,幾度差點要了孫們的命,怎麼會不知道。」
周貴山心裡頓時一咯噔,好好的又提起這個作甚!
「看看朕寵多年的人和兒,都是何等的惡毒心腸,現在心裡指不定如何嘲笑朕!」謝韞臉上除了惱怒,還憑添了幾分窘迫。
周貴山很無語。
陛下您實在是想得太多了,人家這會兒子孫滿堂,日子過得且舒坦著呢,幾十年前的那點舊事,隻怕早就忘得乾乾淨淨了。
……
回到寧國侯府暫居之時,天黑了,院子裡亮起了一盞盞燈燭。
唐玉疏這才知道,原來小閨自他離開之後,就一直等在這裡。
於是腳步便急切了起來,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把臟汙的外袍下,隨手丟在地上。
屋子裡靜悄悄的,他的小閨貓兒似的蜷在榻上,上搭著他平時午休用的一條薄毯,睡得很沉很香甜。
怕上沾染的腥氣熏著了他的寶貝閨,唐玉疏就站在門口遠遠看著沒有走進去,那樣小小的一團惹得他的心都要化開似的。
難怪最近兩年間母親多次去信清溪催促,嶽父嶽母都遲遲捨不得讓小閨們回京,這樣惹人憐的寶貝換誰都捨不得啊。
自從十五年前失去蘭茜之後,心房中便缺失了好大一塊,常常進風來讓他渾冰涼。
可是這一刻,唐玉疏卻覺那一地方,正在被填滿。
一溫熱的奇異,讓他覺得今生已別無所求。
定定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等到唐玉疏醒過神來時,發覺不知何時竟已淚眼眶。
曲海躡手躡腳進來,或是察覺到二老爺上的異樣緒,不自覺放低了聲音,「熱水備好了。」
唐玉疏轉出去,姿筆直,芝蘭玉樹,朝著浴房方向走。
不經意抬頭看向遙遠的夜空,正好瞧見在漆黑的天幕上,有一顆星星格外耀人眼目。
唐玉疏心中有所似的,隨意的看了一眼之後,又再抬頭認真看一眼,彷彿能夠過那顆星,看到了某個他思唸的人。
曲海跟著停下腳步,順著唐玉疏的視線,也抬起頭向天空。
今晚的夜委實也談不上有多漂亮啊。
月一般般,星也疏淡。
可二老爺的眼睛裡泛起的芒,為何那樣溫……
還有深。
曲海忽然覺得心裡酸楚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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