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同時,一輛馬車猛的從我們的旁邊飛馳而過,定睛一看,竟然是和我們現在坐的馬車一模一樣的!
而在兩輛馬車而過的同時,我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整個車廂都劇烈的搖晃起來,竟然是我們這輛馬車上的幾塊車廂板,被生生的扯落!
現在整輛馬車幾乎是煥然一新,外面全都是堅固的松木,也有細的雕花,但不是剛剛那些威嚴的盤龍團,而是祥雲飛虎,鑲嵌著一些亮晶晶的松石,層層紗帳從車頂上飄然落下,風拂紗起,好像被雲霧籠罩著一樣。
所有的一切,只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
當我再回頭時,那輛和我們一模一樣的馬車已經迅速的駛出了這條巷道,進了原先的車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車隊緩緩的朝大道駛去。
天換日,這個做法宮裡的人多都知道一些,每一次皇族出巡,都會用替來故佈疑陣,他這樣做,無可厚非。
可是——我心裡覺到有些不對勁。
爲什麼這套手法,他要在出宮之後,才做?
雖然我的心裡有千般疑,但我當然不會去問裴元灝,而他也絕對不是一個會解釋的人,馬車就這樣離開了皇城,慢慢的朝著南方駛去。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很平靜,道上來往人並不多,間或才能聽到別的馬蹄聲從旁匆匆而過,剩下的只有車磕在地上發出的單調的聲音,讓這段旅程越發顯得寂寥。
一路上,裴元灝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他每天就是坐在那兒喝酒,連看也很看我一眼,好像完全不認識我這個近在咫尺的人,而我,他不開口,我當然也不會主開口去找他說什麼。
這種氣氛,好像是回到了離開皇城的前一夜,在他的寢宮裡,我與他,那種無言的對峙。
只是,這一次的對峙更漫長,漸漸的好像融了這狹小的空間裡,連空氣都繃著。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崩潰。
。
這一天,他喝了不酒,然後靠在臥榻上,似乎睡著了。
簾子晃晃悠悠,不時灌進來一些冷風,我想了想,拿起一件雪狼皮大給他輕輕的蓋上,然後退回到車廂的角落裡,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實在閒得無聊,索從角落裡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
有些意外,手裡的這本書,竟然是《十三經注疏》。
翻開書冊,那些悉的批註便映眼簾,眼前恍惚閃過了那個悉的影,每每出現在藏閣裡,都是那麼的寧靜如玉,和他行雲流水的字一樣,讓人到說不出的溫和。我忍不住又出手指,沿著那流暢的筆畫慢慢的劃拉著,好像跳舞一樣遊走。
和上次一樣,當寫到最後一個“之”字時,手指如穿花蝴蝶一樣飛舞起來。
我的目也順著指尖看過去,猝不及防,一下子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睛。
不知什麼時候,裴元灝已經醒了,正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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