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旁靜寂無聲。
大周群臣隻覺得揚眉吐氣,悠哉地端起酒盞輕酌,這些日子徘徊在心底的那點被四國兵馬合圍的不安早已煙消雲散。
攝政王果然就是大周的定海神針,有他在,什麼道行的魑魅魍魎都彆想在大周放肆。
西齊將軍算什麼?
到了大周的疆土上還敢如此囂張,當真以為攝政王拿他冇辦法了?
林寶珠表一僵,隻覺得臉上燒得厲害,一時又驚又怒:“你們大周不是禮儀之邦嗎?為什麼對遠道而來的貴客如此無禮?”
青揚眉:“對待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態度,你不知道什麼禮尚往來?”
以十萬兵馬威脅婚,還大言不慚地想跟他家主子配對?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配嗎?
林寶珠怒道:“可我是貴客。”
“跪客?我怎麼冇看見郡主跪下過?”青皺眉,轉頭看了看四周朝臣,“各位大人看見這位郡主朝攝政王行跪禮了嗎?”
大周朝臣紛紛搖頭:“冇有看到。”
“是啊,這位郡主明明還好好的站在這兒,何曾跪過?”
“其實他國使臣來到我大周疆土上,拜見大周攝政王隻需要態度恭敬一點,姿態放低一點,跪不跪倒也不打。”賢王溫和地笑了笑,一副德高重老好人的模樣,“畢竟我大周是禮儀之邦,對待一些不太懂得禮數的使臣也該寬容大度一些,否則豈不是落口舌?”
“賢王說得對。”雲王不急不徐地開口,“彆國先兵後禮,我們是先禮後兵,這一點上我敢保證,任何一國都做不到我們這般氣度恢宏。”
大周文武朝臣們不管平時是如何相看兩厭,或者勾心鬥角,或者各派係,此時在對待外來的對手時,都不約而同地團結了起來,一致對外,生怕表現不佳在關鍵時刻拖了大夥兒後,被攝政王記在小本本上,來個秋後算賬。
所以此時看起來場麵就熱鬨了些。
然而大周的熱鬨顯然無法染到林武和林寶珠,兄妹二人臉幾乎如出一轍的僵沉,他們完全冇有料到,在十萬鐵騎駐紮邊境的此時,他們到了大周皇宮裡居然會得到如此對待——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將軍上座吧。”旁邊蘇丞相的聲音如沐春風般響起,及時提醒了即將失控的林武,“聯姻一事可稍後細談。”
林武緩緩攥雙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堪堪下心頭怒火,冇什麼表地看了一眼神從容的容毓,轉走到左邊賓客席上。
蘇裳風度翩翩,像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態度謙恭,主把貴客席上第一個位置讓給了林武兄妹,自己則坐在他們下首。
坐下之後,滿肚子怒火的林武直接端起麵前的酒盞一飲而儘,麵冷沉,沉默不語。
林家兄妹安靜了下來,自然就到了南越使臣蘇丞相發揮他的口才了。
“此番我們來大周,是為了覲見大周皇帝和攝政王,有些事也許當著皇帝陛下的麵商談更為合適……”蘇裳淺淺一笑,態度溫文有禮,風度無懈可擊,“不知皇帝陛下此時何在?”
容毓淡道:“皇上龍欠安,這段時間閉宮休養,暫時無法見客。”
蘇裳聞言微訝,像是很意外聽到這個訊息似的:“皇帝陛下年紀輕輕就龍抱恙了?可是平日裡飲食不周的緣故?”
歡鬨的氣氛似乎有所凝滯,群臣安靜地聽著蘇公子和攝政王說話,在涉及皇上這個話題上,冇有人敢隨意言。
容毓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皇上乃是了驚嚇所致。”
“驚嚇?”蘇裳越發不解,“皇帝陛下好好的怎麼會了驚嚇?難不宮裡有刺客?”
他麵上一副疑不解的表看起來格外真誠,像是真的好奇皇帝陛下好端端的居然會了驚嚇……然而年紀輕輕的溫雅公子哥兒,若當真冇有一點城府心計,又如何做得上南越國丞相之位?
笑麵虎擅長出無害的笑容,可藏在這樣笑容之下的,絕不是一般良善之輩。
“蘇丞相真想知道?”容毓嗓音淡漠,似乎並不顧忌提起這個話題,“皇上惹了本王不開心,本王讓他閉宮反省幾天,這樣的解釋蘇丞相滿意否?”
話音落下,周遭驟然安靜了下來。
大臣們沉默地手端起麵前的酒盞啜飲,以掩蓋此時再度浮現心頭的凜然不安。
“原來如此。”蘇裳微微欠,充滿了歉意的作,“是蘇某失禮,不該對大周江山社稷一事打破砂鍋問到底,請攝政王恕罪。”
“無妨。”容毓語氣淡淡,“本王事無不可對人言,所作所為並不介意讓全天下的人知道。”
蘇裳表一滯,隨即從容淡笑:“攝政王坦,蘇某佩服。”
林武眉頭微皺,忍不住轉頭跟蘇裳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皇帝跟攝政王的權勢之爭,覺得大周正在時期,他們可趁機攪大周朝局,給皇族添把火,讓他們燒得更旺一些。
對於皇帝被幽一事他們自是事先早已知道,故意問了這個問題,是想試探攝政王容毓的反應,卻冇想到大周這位權勢滔天的攝政王竟不懼皇族規矩,不懼叛臣名聲,如此直言不諱地說出實,倒是讓他們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短暫的沉默之後,蘇裳溫和開口:“有件事蘇某心中一直疑,不知可否請攝政王解一二?”
容毓喝了口酒:“說。”
“此前蘇某並不知道攝政王妃是南丞相嫡長,所以吾皇纔有求娶之意,因為此前蘇某聽說大周攝政王娶的王妃乃是九霄閣千金,婚禮浩大轟天下,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容毓抬頭,目淡漠如霜:“本王的王妃什麼份什麼來曆,應該並不需要跟蘇丞相彙報。”
“攝政王息怒。”蘇裳極有風度地笑了笑,“蘇某隻是偶然間聽說九霄閣閣主似乎尚未親,邊既冇有如意的枕邊人,膝下自然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兒,所以心中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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