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發芽,帝王的疑心

九皇叔說了這句話後，很淡定地退回原位，皇上若有所思的看著九皇叔，眼眸深閃過一抹寒，那樣子好像是看到獵弱點的獵人。

可，誰是獵人，誰是獵，不到最後誰也不知。

九皇叔垂下長長的睫，遮住眼中的寒。

衆位大人拿不準輕重，不敢輕易開口，太子想了一下，上前一步，打破這份安靜：“父皇，兒臣認爲皇叔這話說得是。小姐被人如此誣衊，氣難免大了一點，任何一個子被人當街辱罵，都做不到不生氣，兒臣倒認爲小姐這是赤子之心，有將門之風。”

“太子和皇叔這話實在有欠公允，小姐已經十六了，不是孩子，爲人臣子者，可不能因氣大就隨意殺人。

要知道小姐榮寵都是父皇給的，如此行事不知的人，還以爲如此驕縱是父皇允許的，到時候那丟得可是父皇的臉面。”東陵子不急不緩的說著，說話時看輕塵的眼神，佈滿殺意。

輕塵老神在在，一本正經的看著奏摺，同時調整呼吸，試圖減緩流的速度。

看皇上這架勢，一時半刻怕是不會放回去了，頭頂上的傷可不輕。

皇上那一砸，可是沒有手下留。

有人開頭，後的人當然要往前衝了：“皇上，如今南陵、西陵和北陵皇子、公子都在我東陵皇城，還有其他幾個大城的主也在皇城。

輕塵如此驕狂實在是丟盡我東陵的面，一句氣大就掩蓋輕塵殺人事實，其他公侯府的世子和小姐們，還不得有樣學樣，還請皇上嚴懲輕塵，以儆效尤。”說話的當朝國丈大人，皇后的父親，有趣的是他是太子保。

讓王的外公做太子保，可見皇上本沒有想過讓太子繼位，也容不得太子有自己的心腹大臣。

“皇上，臣倒覺得王和國丈大人這話有失公允，我東陵國的公侯小姐行事，何時要看其他三國九城的臉了，太子和皇叔的話說得在理，將門子不懂那些花花腸子，小姐聽到那些流言會大怒也是人之常，小姐是中人。

依臣之見，還請皇上徹查此事，一羣乞丐居然當街圍攻小姐的馬車，這背後定有人指使，憑那些乞丐怎麼有這般大的膽子。在皇上的治理下，我東陵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這乞丐是從哪裡冒出來，實在是讓人覺得蹊蹺。

小姐是皇上親封的忠義侯之，那些乞丐不把小姐放在眼中，就是不把皇上您放在眼中，這可是等同於謀逆。臣懇請皇上嚴查此事，以儆效尤。”

說話的是當朝左相，朱相因通敵叛國之罪被殺後，這位杜大人就榮升爲當朝左相，他這一番話不僅將輕塵的罪名給推乾淨，還把事升級了，而且狠狠的打了國丈的臉。

左相的話一落下，右相和史們又開始反駁了起來，史們引經據典，就差沒說輕塵是毒婦與惡婦，不僅如此還直接說將門後代無教養，鄙不堪。

此言一出，武將們不幹了，說輕塵就說輕塵，怎麼扯到他們的孩子了，在皇上留下一個無教養、鄙不堪的印象，他們的孩子以後還能有出息嘛。

武將不善言詞沒有錯，可他們勝在嗓門大，咆哮一聲就將那些文臣的聲音給蓋住了。

所謂的議事，實際上就是各位大臣吵來吵去，政見不合在大殿上吵架那也是常有的事，皇上雖然頭痛但也沒有制止，這種事又不是一兩次了，皇上已經習慣了。

九皇叔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淡漠旁觀的樣子，好像挑起這架的人不是他一般。

另一個淡定的人，就是跪在殿前的輕塵了，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樣子，事實上衆位大臣吵架的重心，也從輕塵上偏離了，現在變對雙方子教養的問題了。

文臣說武將不會教養後代，把後代養得一個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只懂打殺，完全不懂孔孟禮儀。

武將不幹了，大大咧咧的說：“你們文臣會養孩子，怎麼養出一個不知廉恥，婚前與人通，沒明沒份陪在一個野男人邊的子，怎麼就養出一個趁表嫂病重，與表哥私通的子。”

不用點明，大家也知道，這兩個子一個是安國公府的容清秋，另一個則是晉侯的江玉秀。

文臣啞口，一張臉脹得紫紅，只能指著武將的鼻子罵他們口出穢言、俗無狀。

武將才不理會，嘿嘿一笑，一臉得瑟。

兩撥人吵得差不多時，輕塵也將奏摺看完，學過速讀，看東西的速度很快，但是……

豎排繁無標點的文，真心看得累，所以速度慢了一點，再加上這些個大人，奏摺寫得花團錦簇，可重點只有一兩句，輕塵看得真是膩味。

“皇上。”輕塵將奏摺一一擺好，雙手捧過頭頂。

很重，沒多久輕塵就覺手痠，好在毅力強，能堅持住。

“看完了？”皇上的語氣比之前平靜了許多，看得出來衆位大臣吵架也是有用的，至皇上對輕塵的怒氣了許多。

“回皇上的話，臣看完了。”捧奏摺的雙手開始搖晃了起來，皇上也懶得和一個小子計較，讓太監把奏摺收了上來，輕塵鬆了口氣，乖乖地伏跪在泊中。

皇上沒起來，不能起來，不是進宮來訴委屈的，但也不能藐視皇家權威，給皇上面子，皇上纔會給裡子，越是高位者越在乎自己的面子。

“你可知罪？”皇上很滿意輕塵的態度，爲人臣子就是要這樣的態度，挑釁皇上的權威，饒是氣度再大的皇上，也容不下此人。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李世民那種氣度，能容得一個時常指責他的臣子，再說李世民也只容得一個魏徵，再多他亦容不下。

“皇上，衆位大人文采斐然，妙筆生花，可臣實在不知，臣罪在哪，衆位大人見臣當街殺人，便指責臣的不是，臣不知衆位大人，到底有沒有查清楚，臣爲何殺人？

皇上，臣在大街上，被一羣乞丐圍攻，臣見狀立刻讓護衛拿些銀錢打發了，卻不想那些乞丐本不要銀錢，不僅如此，在明知臣份的況下，還圍攻上來。

那些乞丐個個會武，而且這世間有不要銀錢的乞丐嗎？臣就算是再笨，也知這乞丐不是一般人。臣實在沒法辦法，只好讓護衛出手，並命令他們不得傷害無辜，卻不想那羣乞丐不依不饒，非要置臣於死地，臣別選拔只好讓護衛下殺手。

如果不是臣的護衛拼死一戰，不是差及時趕到，臣怕是橫街頭了。臣死沒有關係，可臣實在擔心，那些人今日可以潛我東陵皇城，目無法紀當街刺殺臣，他日也許就能潛皇宮，刺殺皇上。

臣死不足惜，可皇上乃上九五之尊，絕不能有半點差池，臣的父母從小就告訴臣，皇上是乃是曠世名君，在皇上的治理下，東陵定能讓四海臣服。哪怕是天下人死盡，也不能讓皇上哪怕一丁點兒的損傷，臣斗膽肯請皇上徹查此事，將那禍害除去。”

這天下最怕死的人就是皇上，這天下最貪權的就是皇上，這天下最喜歡聽好話的人，也是皇上。

的話直白明瞭，正符合九皇叔所說小孩子心，也符合左相和衆武將所說的直接無心計。

不想征服世界的帝王不是好帝王，明顯皇上有這個野心，輕塵拍馬屁的話，讓皇上通舒暢，可後面的話卻讓皇上提高警覺。

皇上的兒子都年了，可皇上還年壯，如果沒有意外，要等皇上死至是十幾二十年，十幾二十年這個變數太大了，皇上不相信他的兒子等得及，其實他的兒子也真不及。

輕塵這話到了皇上最在乎的事，皇上無法容忍有人盯著他的位置。

皇上面上不顯，可心中卻是起了防備心，輕塵的提醒無不道理，他是從奪嫡中走出來，當初他能殺兄殺弟，他的兒子當然也能弒父了，皇位的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皇上的怒氣從輕塵的上，轉移到太子和東陵子的上，凌厲嗜殺的眼神，從太子和東陵子上掃過。

年後沒有回封地，依舊在皇城的皇子，只有這麼兩個，當然也不排除，那些在封地的皇子，藉此次賀壽的名義，行謀逆之事。

太子與東陵子擡頭，坦然的面對皇上的打量，雖然他們背後衫早已溼，但面上卻敢表出半分，只敢在心中暗暗責怪輕塵。

這個人還真是厲害，帝王的疑心向來極重，皇上一直都擔心衆位年的皇子盯著他的皇位，輕塵這番話無疑是讓這顆懷疑的種子發芽了……

東陵皇子們未來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而其中又以權勢最大，威最高的東陵子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