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裡,方姨娘道:“我知道的都已經告知你了,能否放我離開了?我只是一個宅婦人,這些人在我手上的時候我也不過是利用他們做了一些私事而已。”
閔文清聞言有些好笑:“私事?那你這個宅婦人也未免太手眼通天了一些,難怪有你這個姨娘在任家,連獻王爺的兒都要讓你三分。”
方姨娘聞言卻是心中一,狐疑地反問道:“你認識獻王也知道李氏?你到底是什麼人?”
閔文清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只道:“你之前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談?如果只是這些事的話,即便是你不說我也會很快查出來。”
方姨娘聞言不由得暗自咬牙,心想這人年紀輕輕的還真是一隻狐貍,實在是不好應付的很。
可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然又能奈他何?
可是方姨娘也不過是得了方雅存手中的一些人手而已,哪裡知道什麼朝廷的重大?一個宅婦人,即便是有些手段,那些手段也只是在宅中用而已,對政事卻是沒有怎麼涉獵的。
現在閔文清的意思就是嫌說的這些事分量還不夠。
方姨娘一邊在心中暗恨,一邊腦筋急轉。
在閔文清又一次想要起離開的時候,突然開口道:“等等,我還有一件事。”
閔文清頓足挑眉。
方姨娘卻是看著閔文清道:“我確實還有一件要事,不過在說出來之前我想要見一個人。”
閔文清聞言不由得好奇道:“哦?你想見什麼人?”
方姨娘盯著閔文清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想起來剛剛看到的站在門外的那個丫鬟上穿的子爲何那麼眼了,我們任家的五小姐就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子!”
閔文清笑著搖頭道:“連人都有長相一模一樣的,何況是一條子。難不你想說門外站的人是你們任家五小姐?”
方姨娘卻是笑道:“大人不是子,自然是不明白。我剛剛雖然只看了一眼,卻是認出來那件百褶所用的布料是前年我們家大姑讓人捎回來給幾位姑娘的,燕州的綢緞莊裡沒有這種料,我們五小姐用那一匹碧綠的做了一件披風和一條百褶。九小姐也做了一一樣的,只不過是用的杏黃。”
閔文清對這些料的問題確實是不懂,不過他也不是隨便能被人糊弄的人,聞言只不過是不置可否的一笑,就擡步出了屋子,也不管方姨娘在他後呼喚。
閔文清讓門口的守衛將房門給關嚴實了,不給方姨娘再次窺探的機會。他出來之後,特意看了看站在角落裡低眉順眼的蘋果,確切的說是仔細研究了上的子好一會兒。
蘋果悄悄地用眼角瞥了他一眼。
閔文清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問道:“小丫頭。你這子布料不錯啊,哪裡來的?”
蘋果聞言狠狠颳了他一眼 ,然後轉過子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閔文清:“……”
閔文清有些尷尬,他好像被人當了調戲丫鬟的登徒子了?其實他真的只是想要知道方氏剛剛是不是在隨口忽悠他啊!
見面容嚴肅正經的小丫鬟半天也不肯賞臉轉回來,閔文清只能了鼻子,默默地進了中間的那間房。
閔文清進去的時候,蕭靖西正微微傾靠近任瑤期說話。
閔文清看到蕭靖西的眼神不由得愣了愣,又看了任瑤期一眼。
見蕭靖西和任瑤期都朝他看了過來,他立即收回目。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朗聲打招呼:“二公子,任五小姐。”
任瑤期被他嚇了一跳,閔文清說話這麼大聲不是明擺著告訴方姨娘他們就在隔壁麼?剛剛他和方姨娘的對話他們可聽得一清二楚。
閔文清接到任瑤期的目微愣。想了想便有些明白了,想到剛剛他進來的時候蕭靖西正放低了聲音與任瑤期說話,他不由得面古怪地往蕭靖西那裡看了一眼。
蕭靖西若無其事地低頭飲了一口茶。
任瑤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不知道這兩位大男人打的什麼眉眼司。
閔文清輕咳一聲。努力忽略掉自己心頭的怪異,笑著說道:“任家的這位姨娘還真是難纏得。”
蕭靖西將茶杯放下,示意閔文清坐下說話。一邊道:“所以才讓你去問。”
閔文清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聞言哈哈一笑:“二公子這是在誇屬下?”
蕭靖西也笑:“聽靖琳說過,你審問手段很不錯。”
閔文清聞言不由得來了興致:“哦?蕭大郡主老人家還說了屬下什麼?屬下今後再接再厲。”
蕭靖西和任瑤期對視一眼,兩人都想起來上一回蕭靖琳評價閔文清的話,不由得皆是一笑,閔文清見了越加好奇:“蕭大郡主還真提了我?”
任瑤期但笑不語。
蕭靖西點了點頭,淡笑道:“不過隨口提了那麼一句。”
“提了什麼?”閔文清心裡是真的好奇得很。
蕭大郡主平日裡看到他向來是面無表,他與說話最多是點頭或者“嗯”一聲,連多餘的目都懶得給一個。他還以爲蕭靖琳很不喜歡他,倒是沒想到還會在蕭靖西和任五小姐面前提到他。
蕭靖西看了閔文清幾眼,微微一笑:“芝麻包子。”
“啥?”閔文清傻眼,這是什麼暗號?他怎麼沒有聽懂?芝麻包子不是吃的嗎?蕭靖琳喜歡吃這個?
任瑤期忍著笑撇過了頭去。
蕭靖西看著一頭霧水的閔文清卻是不肯再多說了,轉而道:“你下午不是要去武州麼?”
這是下逐客令了?
閔文清想要玩笑幾句話抱怨一下,不過看到任瑤期在場他有些不準蕭靖西的什麼態度,便很識相地順著他的話道:“這就走了,過來與你說一聲。”
他又看了任瑤期一眼道,“我瞧著那位方氏那裡已經問不出什麼來了,說要見道任五小姐才說的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蕭靖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今日多謝你。”
閔文清爽朗地一笑,然後朝著蕭靖西行了一禮,利索地轉走了,只是心裡還在默默地琢磨:獻王的小外孫和蕭靖西是什麼關係?以及芝麻包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等閔文清走了之後,任瑤期突然打量了幾眼這間屋子,然後有些狐疑地問蕭靖西道:“我們能聽到隔壁的人說話的聲音,但是隔壁的人聽不到我們說話的聲音對不對?”
注意到剛剛閔文清和蕭靖西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低聲音,以閔文清的城府在不知道要不要見方姨娘之前肯定不會故意暴就在隔壁的。
蕭靖西:“……”
任瑤期看著蕭靖西又低下頭喝茶不說話,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這人還真是……
蕭靖西被任瑤期看著看著實在是有些撐不住那副淡然的面,臉也有些微紅。
他之前是想要提醒任瑤期他們在這裡說話隔壁是聽不見的,可是看著任瑤期爲了不被隔壁聽見而微微靠近他說話,上傳過來的獨特的淡雅的氣息讓他將那句提醒給默默的忘記了。
現在被任瑤期當面指出來,蕭二公子的臉皮再厚也有些撐不住快要裂了。
好在任瑤期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咄咄人的脾氣,看出來蕭靖西的尷尬,只能暫且下心緒,轉移話題:“我去見見吧。”
蕭靖西這才放下手中用來當道的茶碗,說道:“如果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了,不過是個小人而已,翻不出什麼大浪。”
蕭靖西的話讓任瑤期心下忍不住嘆。
是啊,在蕭靖西眼裡,方姨娘再如何狡詐狠毒於他也不過是一個翻不出什麼大浪的小人而已。
任瑤期覺得,該面對的事終究還是要面對,去見方姨娘最後一面,就當是對曾經弱無能的自己做一次道別吧。
任瑤期起,搖頭道:“沒關係。”
蕭靖西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任瑤期出去之後他也站起跟在了後。
任瑤期走到隔壁門口的時候,門口的守衛並沒有阻攔。
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方姨娘正坐在牀上發呆,聽到腳步聲擡眼,看到任瑤期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是你?真的是你?怎麼會是你!”
方姨娘之前對閔文清說要見任瑤期,還真的只是詐一詐他的,雖然心下有了懷疑,但是並不能肯定這件事真的有任瑤期在裡面了手。
在方姨娘眼裡,任瑤期一直是一個溫和又單純好糊弄的孩子,即便是自從那一年李氏和任瑤華被弄去了莊子上,大病了一場之後子有了些轉變,變得開始親近李氏和任瑤華並開始疏遠,也認爲是骨親使然,而不認爲任瑤期本會有什麼威脅。
所以,就算是有人告訴今日深陷於此是任瑤華的手筆,都不會這麼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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