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將任老太爺臉上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心裡略微鬆乏了一些，知道只要任老太爺心裡有一猶豫，就不會放任別人擅自置，今日的目的就達到了。

別人不清楚，方姨娘可是看得明白，雖然說院之事都應該是任老太太管，但是任老爺子的意思纔是最終能起決定作用的。

任老太爺在心裡一番思量，然後才淡聲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方姨娘卻是突然眼眶一紅，怯怯地道：“老太爺，婢妾從來都是一心爲任家著想，沒有二心，還請老太爺救婢妾一命，婢妾這輩子，下輩子都給任家做牛做馬。”

好在方姨娘是個聰明的，知道任老太爺在外頭還是要注重點臉面的，臉上的表雖然悲切，卻沒有來一個當衆下跪。

任老太爺皺了皺眉：“今日之事我剛剛也聽到了，若是瑤玉的事不是你做的，你回去好好與老太太說道就是，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方姨娘卻是搖了搖頭：“有人心積慮的要陷害婢妾，婢妾再解釋也無用。何況因爲上次英兒的那件事，婢妾心裡對五太太並不是沒有怨的……”

這時候，從榮華院的方向又走過來幾個丫鬟婆子，還是之前去請方姨娘的那幾個，原來是們回去之後向老太太稟報說方姨娘不在芳菲院，老太太又命令們出來四找找。

方姨娘和任老太爺說話的地方並不算偏，所以有眼尖的婆子看見了方姨娘，正想要跑過來卻是看清楚了站在方姨娘邊的竟然是任老太爺。那幾個丫鬟婆子的腳步不由得一頓，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是該過來還是該避開。

任老太爺也看到了那幾個榮華院的人，臉毫不變，淡聲道：“是老太太讓你們來請姨娘去榮華院的？”

領頭的婆子忙上來回話：“回老太爺的話，是老太太讓奴婢們來的。剛纔奴婢們去芳菲院。不想姨娘卻不在院子裡，所以老太太讓奴婢們再來找找。”眼角的餘還在暗中打量眼睛微微發紅的方姨娘，心中有一怪異的覺。

任老太爺點了點頭：“帶方姨娘過去吧。”

方姨娘看向任老太爺，眼中有一祈求。

任老太爺道：“你去吧，若不是你做的任家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就算任老太爺因爲方家的關係想要維護方姨娘，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不然什麼樣子了。

方姨娘也明白這一點，不由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林氏鬧起來可是個不管不顧的子。好在聽老太爺的意思似乎會保住，今日也算是逃過一劫了。

至於那背後算計的人……那就走著瞧吧！

方姨娘朝任老太爺屈膝行了一禮。低頭順從地跟著那幾個丫鬟婆子們走了，一路上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任瑤期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周嬤嬤一臉震驚地道：“去找老太爺做什麼？……這不合規矩吧？”

任瑤華冷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任家規矩就算個屁！”

周嬤嬤無奈地看了任瑤華一眼，也沒有空去說教了，只是嘆道：“難怪我們總是在那裡吃虧，這個人當真不簡單吶！”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這次極有可能會被方姨娘逃掉。

任瑤期原先已經猜到了方姨娘的作，所以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在想方雅存手中的籌碼到底是什麼。

看到任瑤華臉上的不岔和周嬤嬤眼中的不安。任瑤期笑著安道：“怕什麼，就算這次說了老太爺，想要全而退怕是難了。”

就算是有任老太爺給撐腰，這次方姨娘可是連任老太太都得罪了。即便是任老太太最後要順從任老太爺的意思，心裡怎麼可能會沒有疙瘩？加上一個唯恐天下不的林氏，這一出大戲還是很有看頭的。

至於方雅存手中的籌碼，既然方姨娘敢拿它當餌拋出來。那離著浮出水面就不遠了。

方姨娘這次的反應還提醒了任瑤期一件事，那就是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方雅存這顆棋必需要徹底廢掉。

之前終究還是不夠狠。

方姨娘才一走進榮華院的正房，林氏就要掙開任五老爺撲上去，卻是被任五老爺一把給拉住了。

林氏看到方姨娘那一臉弱乖順的模樣，心中的恨意讓一開口就是帶著嘶啞的尖利：“你放開我，讓我跟這個賤人算賬！”不惜拳打腳踢想要掙開任五老爺。

任五老爺差點拉不住，只能一邊看著任老太太的臉，一邊小聲哄著。

可是今日的林氏就像是被點著了的炮仗，任五老爺怎麼也哄不住。

“你放開我！放開我！”

最後還是任老太太沉下臉開了口：“都給我閉！”

林氏的聲音果然小了一點，卻是忍不住泣著倒在了任五老爺懷裡。

剛剛去找方姨娘的那個婆婆走到任老太太面前，小聲的在耳邊說了幾句，任老太太皺了皺眉，狐疑地看了方姨娘一眼。

方姨娘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林氏，走上前去給任老太太磕頭，又給任三老爺和李氏見禮，甚至遙遙對著五老爺夫婦屈膝行了禮，禮數依舊周到。然後語還休，含淚怯怯地看了三老爺一眼，就站在屋子當中不說話了。

要說方姨娘那一眼，可真是脈脈含，含千般意，任是那一個男人見了都會不由得心生憐惜。不過任三老爺不是凡人，他雖然偶爾也會用欣賞人的目欣賞一下方姨娘的，卻天生了一些知某些的敏銳。

任老太太開始問藥的事，方姨娘一概搖頭不認只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把林氏在一邊氣得邊哭邊發抖。

任老太太便讓還跪在一旁滿臉虛弱的桂嬤嬤當著方姨娘的面將之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桂嬤嬤雖然不知爲何對方姨娘有些忌憚，不過因爲任五老爺和林氏的威脅，還是認命而麻木的將方姨娘指使給任瑤玉下藥，讓任瑤玉和康姨娘起衝突的事說了一遍。

方姨娘一臉震驚：“桂嬤嬤，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害我？”

只是事到如今屋裡的衆人已經都不相信方姨娘的話了，就連任老太太也不信。

任五老爺看了任三老爺一眼。

任三老爺皺眉道：“方氏，證據確鑿怎還能抵賴？你好生給五弟五弟妹認個錯，看在你在任家孕育多年孕育子嗣的份上，我不將你送就是了。你回去之後好好收拾一番，與瑤玉和益鴻道別，等明日我讓人送你回方家！”

方姨娘原本低著的頭猛然擡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任三老爺：“老爺，您要送我走？”

任三老爺皺了皺眉，他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清楚嗎？因爲方氏孕育了一兒一對任家有功，他這麼做已經是在袒護了，這讓他覺得有些對不住五弟和五弟妹。

方姨娘怔怔地看著任三老爺，臉上慢慢浮現出絕憂傷的表：“爺，婢妾離開之後鴻兒和玉兒怎麼辦呢？婢妾伺候你十幾年，向來事事順從，難道就不能得到你一半點兒的憐惜？”

任三老爺皺眉道：“教導子本該是正妻的責任。”

方姨娘噎住了。

看懂了任時敏眼中的表，臉上的絕和憂傷有了一些真實，雖然有時候會自欺欺人，但是這一刻徹底醒悟了過來，在這個男人眼中，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妾而已。

即便是給他生兒育，即便是陪他挑燈夜讀，他也沒有半點把放在心上過。甚至他邊那個連給兒子都生不出來的弱無用的正妻都比有分量得多，至他還會給尊重和面。

而方雅茹這一生唯一不如人的也只是份而已，憑什麼就要被人踩在腳底如同爛泥一般的輕賤踐踏？

在孃家的時候有狠毒的嫡母和樣樣不如卻還瞧不起的嫡姐，當初嫡姐方雅慧的夫君第一眼看中的明明就是，而方雅慧也一心想著要嫁給與自小就有任時敏。

可惜最後任時敏娶了李氏，方雅慧卻理所應當地搶了本該屬於的正妻之位，還假惺惺的表示可以讓一起嫁過去做媵妾。

以嫡母的子怎麼可能會讓和方雅慧共侍一夫？這是在要的命！所以選擇來任家，爲了弟弟方雅存也爲了自己。

到了任家有愚蠢的五太太林氏，假清高的正房太太李氏和事事與做對的任瑤華。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在了的頭上，讓連睡覺做夢都會覺得不過氣來。

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那些仗著自己是嫡出的份就敢來欺辱的人，發誓要將們一個一個地從自己頭上拽下來，讓們跌落在泥裡！

方姨娘微微低頭閉上了眼睛，掩住了眼中翻滾的怒意和憎恨。

說好的要加更的，不過下一章時間不定，大概要三點了。

別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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