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

省公安廳辦公室，燈異常明亮，也異常寂靜。

秦文瀧和周小篆相對而坐，大眼瞪小眼。

秦文瀧猛吸了口煙，臉鐵青：“你說什麼？他們劫持了一個廣場的人？”

小篆默默地點了點頭，給他看手裡平板電腦上的畫面。那是現場警察拍攝傳回來的，但事實上，現在這些視頻，網絡上到可見。

“a說：通往大橋的路上，到埋的是炸彈。誰想死誰就逃跑。”小篆無奈地解釋道，“所以現場的人都嚇壞了，全都聽憑他發落。”

秦文瀧狠狠地罵了句娘，但怒火過後，很快冷靜下來思考。他手夾著煙，著自己的下，說道：“七人團出現後，我們就加強了幾倍的警力巡邏，這個半島商業區也是重點監控區域，24小時巡邏不斷。他們本不可能有機會，埋下那麼多炸彈。除非……”他擡頭看著周小篆，臉更臭了：“半島商業區是上個月竣工的。除非他們提前一兩個月，就制定了今天的這個計劃，並且在施工完前就混進去，埋好了炸彈。媽～的！”

周小篆也狠狠地罵了句髒話。心中卻想起幾天前，韓沉所做的推理。他說七人團必然有個更深的目的藏著，並且早就計劃好了。看來果然如此！

大敵當前，秦文瀧自然也想到了在前線的心腹將。他扯起嗓子就對門外大屋吼道：“聯繫上韓沉沒有？”

周小篆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他們可千萬別出事別出事！

立馬有刑警小跑進來，臉也不太好看，答道：“沒有！聯繫不上。韓沉、蘇眠、徐司白、丁駿，四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

秦文瀧和周小篆一時都沒出聲。

秦文瀧狠口煙，把菸頭甩進菸灰缸裡，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站起來：“隊伍整理好了嗎？”

刑警：“好了！可以出發了！”

“走！”秦文瀧一拍周小篆的肩部，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可小篆簡直憂心忡忡，心又焦躁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悶頭也跟著秦文瀧等人往外衝，這時手機卻響了。

他一看號碼，趕接起：“喂喂！你們在哪兒？”

打電話來的人，正是嘮叨。他和冷麪今早趕往另一個城區，去查訪一名聲稱見過a的目擊者。結果這名熱心的老爺爺雖然的確看到了通緝令上的a，還跟他們描繪了很久外形特徵，但卻說不清a往哪個方向走了。

“當時是下班高峰期，本來他在小區門口站了很久，我出來遛彎，看得一清二楚。結果一眨眼，人就不知道去哪兒了。”老爺爺委屈地說。

嘮叨和冷麪只好作罷。結果剛結束訪談，就在手機裡看到半島酒店被劫持的消息，打韓沉他們電話又不通，所以立刻給小篆打了過來。

兩人敏捷地坐回警車裡，心也是焦急如焚。嘮叨對小篆答道：“我們還在西城，現在馬上趕往半島！”冷麪已一腳油門，警車一頭扎進公路上的車流裡。

——

與此同時，半島廣場上。

“轟——”又是一聲震耳聾的炸聲，簡直跟催命符一般，在廣場上響起。

廣場角落裡的一座音樂噴泉，瞬間被炸得碎，夷爲平地。儘管沒有人員傷亡，但幾乎廣場上所有人，都已面無人，被嚇得撲倒在地，不敢再吵鬧，也不敢再跑。

而數個晶屏上，同一個a，眼中出了滿意的笑容。

剛纔他宣佈劫持後，整個廣場都一團，所有人都開始瘋狂逃竄，本沒人聽他說話。這大概令他很不高興也很不耐煩。於是在許多人的視線中，又按下了手中遙控的一個按鈕。

瞧，現在不都老實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在鏡頭前走來走去。他所的，是一塊黑的幕布前，沒人知道他在哪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所有人都驚恐地擡頭，有人?大著膽子站起來，看著畫面中的他。

他忽然輕輕巧巧地嘆了口氣，那語氣甚至有些無奈和調皮：“你們要聽話。我們不會殺你們，保證我們不會殺，那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廣場上人，面面相覷。

他在面後的雙眼一彎，又笑了：“我們只是想邀請你們，看一場表演。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大表演，僅此而已。”

大家還是沉默著，驚疑不定地沉默著。但他再三保證不殺，又提出瞭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就有人?大著膽子高聲問道：“什麼表演？”

“是啊，什麼表演？”於是有不人附和。

“是不是看完表演，就放我們走？”

……

畫面中的a，只是微微一笑，不答。

然後他側轉，朝後的幕布一欠，那作優雅如同紳士，又帶著幾分年般的清朗跳。

“下面，請演員們登場。”

他講完這句話，就退出了畫面裡。而他後的幕布，徐徐拉開。竟真的是一個燈火輝煌的舞臺，呈現在衆人眼前。

——

“什麼？看錶演？”

秦文瀧坐在一輛指揮車裡，聽著下屬的彙報。他再次被七人團的不按常理出牌，震得臉古怪又鐵青。

“是的。”刑警的臉上也寫滿了莫名奇妙，“他們劫持人質後，沒有主跟我們聯絡，也沒有對外宣稱公佈任何談判條件。他們只要現場的人，看一場表演。並且說他們不會殺人。”

車的其他人，也都陷沉寂。

一長溜的警車，飛速奔馳在公路上。秦文瀧臉繃，手指在車窗敲了敲，心也在犯嘀咕。雖說這是一羣瘋子，但是按照之前的案、韓沉和蘇眠的彙報，這羣瘋子倒一直說話算話、喜歡遵守遊戲規則。難道他們的本意，真的不是要殺人？

沉片刻，他又開口：“韓沉還沒聯絡上？”

他旁的周小篆一直在不斷地打電話、打電話。聽到他詢問，小篆握手機，表都快哭出來了：“還是打不通……”

這時旁邊另一名刑警放下手機，但是他的臉更不妙了，微一遲疑，對秦文瀧說道：“老大，不好了！現場的同事已經找到了韓組他們的行蹤——半島酒店裡有目擊者看到，第一次炸發生時，他們四個恰好在場，全被埋裡頭了！現在幾個同事正在組織羣衆挖掘，但是……埋得很深，況很不樂觀！”

車的人全都悚然一驚，秦文瀧眸猛地一斂，周小篆更是一副呆掉的表，張了張，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挖！往死裡挖！必須給我救出來！”秦文瀧暴喝道，“媽～的上當了！那個何亞堯是個什麼臭孫子！貪生怕死幫著罪犯坑警察！”

車一片寂靜，負責聯絡的刑警立馬抓起電話，原封不怒吼著把話傳了出去：“挖！往死裡挖！必須把人救出來！媽～的！”

這時，一名刑警喊道：“表演開始了！”

話音未落，包括秦文瀧在，大家全都迅速低頭，朝電腦屏幕去。

——

蘇眠醒來時，首先聞到的，是嗆人的煙土味兒，還有屬於地下的，溼土腥的氣息。全各都很痛，皮上到是刮傷刺痛的覺。但並沒有疼到無法忍的地步。

睜開眼，看到黑漆漆的上空，就像個大窟窿。短暫的視盲後，終於看清，自己躺在一片泥地上，上著不破碎的木板和泡沫板。而周圍，看著像是還未修築完的一小片地下工地。全是泥地，牆邊堆滿了雜，還有個很暗的燈泡，懸在相距不遠的上空，難怪能看見。

又了手和腳，發現還能行自如。這讓的心稍稍一定，三兩下推開在上的東西，轉頭就去找：韓沉！韓沉在哪裡？還有徐司白和丁駿。

的後，是一片坍塌的廢墟。此刻去，暗又雜，算是被埋在最外圍最淺的，一時竟看不到半點其他人的影。

心中一急，撲到廢墟前，埋頭就開始挖。可剛挖了幾下，就冷靜下來：這要挖到什麼時候去？一低頭，覺有什麼細細的東西輕輕過自己的下。定睛一看，正是掛在脖子上的那支哨子。

心念一，趕將哨子含進裡，一邊拼命地吹，一邊繼續翻開在一起的殘垣雜。

這裡，大概已經是地下很深的位置。空空曠曠，還有很重很重的溼寒氣。而模糊的燈下，的後，似乎還有條長長的通道，通往大片開闊的、線更亮一些的區域。遠遠去，影影綽綽一片，似乎就是已經建、還未營業的二期地下商場。

清脆的哨聲，就這樣穿過溼的空氣，穿過幽暗的視野，一下子就回在整個地底。清清翟翟，一下接著一下，焦急又固執。

而磚木掩埋之下，不見的角落中，又有誰，有幾個人，聽到這哨聲，睜開了原本輕闔的眼睛？

“韓沉、韓沉！徐司白！丁駿！”蘇眠喊了幾句，又開始吹，越吹越響，搬開的東西也越多。這時就見沙礫木塊中，有好幾似乎在。心中一陣狂喜，然後就看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塊大木板下，一個人的廓掙扎著了出來。他一手就推開了那塊木板，首先出來的那隻手上，悉的鉑金戒指正套在那修長的無名指上。

蘇眠一下子就撲了過去，握住他的手：“韓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