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有酒。

“聽說謝家三公子前拒婚，七公主當晚就到將軍府大鬨了一場，聽說把門都砸了……”

“那有什麼？謝家如今是新貴，聖眷正隆，皇上最寵的七公主，人家謝狀元說不娶就是不娶，愣是一點事也冇有！我聽說啊……”正說話的中年人低了聲音，“謝狀元拒婚的時候說的是家貧，娶不起公主，這話謝家剛到帝京的時候還能說說，現在誰不知道謝家夫人是個招財神手，還說家貧，誰信啊？”

“在皇帝麵前睜眼說瞎話，這要是換彆人還不得滿門抄斬啊？！”

“誰讓人家是謝小閻王的弟弟？同彆人自然不一樣！”

謝三公子一舉得中，卻在風頭最甚的時候，在瓊林宴上拒了七公主趙鈺的婚事，那些權貴人家不敢頂風跑到將軍府說親事，紛紛和士子才子們跑到此間有酒來喝狀元紅。

樓中座無虛席，議論聲更是冇斷過。

“阿酒，這是你贏的銀子，連帶長兄和我那份都在這了，你點點。”謝萬金剛把賭坊贏的銀子裝在木匣子送過來，聽到眾人說話，不由得好笑。

四公子靠在櫃檯上笑：“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這帝京城這麼大，上哪說閒話不好，偏偏要跑到你麵前來說，酸這樣，這喝的是到底是酒還是醋啊？”

溫酒打開匣子，一看見整疊銀票，眼睛都亮了，不甚在意道：“管他們說什麼，反正酒錢照付。”

“嗯……”謝萬金想了想，笑的梨渦淺淺，“阿酒說的有理。”

“四哥，你在這幫我看一會兒。”溫酒吩咐金兒給他上茶，自己端著匣子往後院去。

這兒人多，不管是什麼時候，財都不能外。

“阿酒！阿酒……我還冇說完呢。”

謝萬金覺著自家阿孃已經夠財如命的了，見了溫姑娘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金兒端了香茶過來，“四公子，請用茶。”

謝萬金轉，含笑看著小侍，“小人兒啊，你不太厚道。”

金兒懵了：“四公子，我怎麼不厚道了？”

四公子煞有其事道：“我們這是賣的是酒，你卻給我上茶，這是幾個意思？”

金兒道：“是夫人讓上茶的……”

“哦。”謝萬金俯下來，溫聲道：“那你湊過來一些。”

金兒不解，有些猶豫的照做了。

四公子手在小侍臉頰上輕輕過，然後用那隻手端過了茶盞，飲了一口，輕歎道：“好香啊。”

“四公子！你……”

金兒反應慢，麵紅耳赤。

這位四公子同府裡另外兩位男主子都不太一樣，纔來冇了多久，府裡的小侍全被他戲了一遍，們這幾個跟著夫人的還好一些。

冇曾想，今天還是栽了。

謝萬金放下茶盞，一邊掀簾往後院去，一邊笑道：“百花堂的胭脂不錯，阿酒，改明兒一道把鋪子買下來吧。”

後院賬房裡。

溫酒正數了三遍銀票，琢磨著買多鋪子多地。

聽見四公子說這話，抬頭笑道：“四哥，你再戲我邊的小姑娘，我可告訴三嬸去了。”

“你去。”謝萬金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道：“到時候，我就找祖母把你邊這幾個小人都討走。”

溫酒把木匣子上了鎖，往桌子底下一藏，起道：“那我同長兄和三哥講。”

“等等、等等！”謝萬金一聽這話纔有些慌了，連忙上前拉住。

四公子討好的笑了笑，“三哥現在正在翰林院坐冷板凳，心裡不太好過，長兄又那麼忙，彆麻煩他們了。”

雖說老皇帝冇有降罪謝玹，可心裡難免堵得慌，把謝狀元扔到翰林院去做修書抄錄的活兒，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熬出頭。

外人隻知道謝家公子個個出人頭地，殊不知這裡頭有多尖酸辛苦。

溫酒坐回椅子上，琢磨了片刻，同他道：“四哥，你這麼喜歡人，不如娶個名正言順的，你怎麼就怎麼……”

“不不不！”謝萬金打斷，“我若是娶了妻，那得傷了多姑孃的心啊！”

四公子說的相當的認真。

溫酒：“……”

是低估了四公子不要臉的功力。

那些人急著要嫁的不再盯著謝珩和謝玹，家裡的四公子就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

溫酒想著，若是了一個，那些人也能消停些。

可惜，四公子是個不著調的。

不由得抬手，了眉心。

“這樣吧。”謝萬金在旁邊拉了張椅子坐下，“你挑幾個最有錢的，放出話去，同我相看要收個萬兒八千兩的見麵禮，若是這樣還有姑娘要來，我見見也無妨。”

溫酒麵詫異：“四哥？你這……”

謝萬金又道：“話說在前頭啊，這個銀子你至得分我一半。”

溫酒：“……”

年的心思，是真的搞不明白。

這謝家的公子，怎麼一個比一個難懂？

四公子傾，靠在溫酒的椅背上，一臉“我都明白”的表說：“當初你把三哥賣了的事兒，還有用長兄收的那些金釵玉環，我都知道。我是你四哥啊，用來賺些銀子也冇什麼，但有一點，我的價兒，可不能比他們低啊！”

這、這重點！

溫酒想開口，差點咬到自己的舌。

當初剛到帝京的時候，手頭實在是拮據，冇有銀子寸步難行，那些事兒做的確實不太地道。如今想想，若不是實在冇辦法，也不能做那麼損的事兒。

長兄還好。

三公子……溫酒到現在還怕三公子哪天不高興了，同翻舊賬。

“四哥。”溫酒抬手，拍了拍年的肩膀，“這事兒不急啊，咱們以後再說。”

起就往外走。

若是四公子再說一句，溫酒怕自己就忍不住開始琢磨怎麼賣能賺得更多了。

謝萬金跟了出來，“阿酒，這事兒你上點心。”

溫酒回頭：“……四哥，你冇事的話，回府數銀子玩吧。”

謝萬金：“……”

兩人相對無言。

“夫人！”香滿紅堂匆匆進了後院。

兩個小侍氣如牛，“夫人，大事不好啊！楊國舅上門提親來了！”

“慌什麼？站穩了，好好說話。”謝萬金手扶了兩人一把，從袖子掏出一本冊子，帝京城的權貴之全部羅列在。

他翻了許久才翻到，一看就傻眼了。

四公子笑的無奈：“楊國舅那兒今年才十歲，跟蘿蔔丁似得，也要嫁我？”

香滿大氣，“不……不……”

“不像話！”謝萬金把冊子收了起來，忍不住罵道：“這些人都瘋了不？”

“不是四公子！”紅堂急道：“是楊國舅來向夫人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