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叢外,屠殺過後,一地的水流長寧江裡,四周腥氣蔓延。
“你要見我?”
穿著紅寶甲的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謝玹,“你最好有些用,否則本公主手上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我要見的是你們主帥。”
謝玹站在雨裡,滿狼藉,抬頭時,一雙眼眸漆黑如墨,雨水從白哲的臉龐上落,越發顯得年如玉清雅俊秀。
有一瞬的失神。
大金男兒大多都格健碩,長相獷,像這樣如詩如畫般的年,還是頭一次見。
側的隨從怒道:“我們淩雲公主是王上最珍的兒,你就有話就說!想死也隻管往刀口上撞!”
謝玹不語,神不卑不。
完淩雲不由得對這年另眼相待幾分,問道:“你怎麼就確定我父王親自來了?即便是他駕親征,見你做什麼?”
謝玹麵漠然,並不答的話,隻說:“大金國鐵騎驍勇善戰,卻不善水戰,我有一計,可助大金鐵騎如數渡過長寧江。”
昨夜是大金鐵騎突襲占了安城,再想往前攻就必須要過長寧江,大金國那地界遠離江河,士兵大多都是旱鴨子,打水戰的戰鬥力大打折扣不說,能不能撐到渡過江麵都得另說。
完淩雲看了謝玹片刻,冷冷笑道:“你可是大晏的人,父母兄弟剛剛死在我們大金勇士的刀下,你卻要為我父王出謀劃策?”
謝玹麵未改,“所謂的父母兄弟都是一直欺我的仇人,大金的勇士們幫我殺了那些人,我也該有所回報。”
完淩雲皺眉:“你以為本公主會信你?”
謝玹遞上一直握的包裹,翻出裡麵的盤龍玉印,“這個能讓公主信嗎?”
“大晏玉璽?”
完淩雲接過玉璽遞給旁邊隨行的老者確認過後,不由得有一些詫異,雖然不知道這年是怎麼拿到這玉璽的,但也足以說明他不是平庸之輩。
謝玹說:“待天下一統,大晏大金便是一國,又有什麼分明?更何況,良禽應當擇木而棲。”
完淩雲輕笑道:“話說的好聽,可你們這些所謂的讀書人也最會騙人。”
“我想要的榮華富貴,大晏給不了。”
謝玹眸如墨的看著,“若是公主願意,倒是可以。”
完淩雲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的花枝,“你倒是夠直爽,好,等你見了我父王獻了良策,想要什麼,隨你開口!”
“謝公主。”
謝玹低頭,看不清眸中神。
……
長寧城道。
“公子!”
幾位青衛匆匆趕到,跪地行禮道:“昨夜大金鐵騎一路從安城洗到長平郡,謝府……謝府眾人都已經不在了。”
謝珩聞言俊臉發白,瞬間就冇了,“祖母和小六小七可還安在?”
纔剛查出那些忽然出現在長平郡殺手的蹤跡,謝府就遭此鉅變,一家兩百餘口,還有安城十多萬的百姓,竟全部被洗。
青衛道:“老夫人還在紫雲觀上香,應該……”
話還冇說完,飛馬狂奔而至,三名青衛翻下馬,“公子,我在大金軍營中發現了三公子的蹤跡,他拒絕了屬下的營救,轉而向金主獻策,用大鐵鏈和木板連接戰船,讓大金十萬鐵騎如履平地渡過長寧江。”
一眾青衛麵憤然。
謝珩眸凝霜,“他還說什麼了?”
“屬下聽淩雲公主問他,從前那些家裡人對他不好,既然不好,又怎麼還會讓他活到現在?三公子說:年時貪玩,在花園聽戲被杖責了三十,險些冇了命,自此再冇有往外走過。”
青衛道:“這三公子賣國求榮,著實可恨。公子,我去殺了他!”
“站住。”
謝珩沉片刻,“去太守府!”
……
一天後,長寧城。
夜深沉,溫酒是被婦人們的哭聲吵醒的,睜開眼,就看見不遠的燭火微微搖曳,完全陌生的環境。
溫酒起推門出去,聽見院落裡眾人哭的慘慘慼戚。
“父親,我不想被抓走……父親,求您再想想辦法吧。”
“是啊老爺,咱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若是被大金那些畜生糟蹋了,我也活不了……”
母抱著哭一團,五十多歲的男子唉聲歎氣:“大金鐵騎馬上就要渡江,太守正到蒐羅人金銀送過求著保全命。我、我要是有辦法,又怎麼捨得讓寶貝兒出去這罪!”
溫酒穿過庭院走了過去,哭的眼睛紅腫的婦人忽然朝走了過來,拽著的手臂道:“姑娘、姑娘,看在我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替我兒去太守府吧……”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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