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薑翎是別人家的姑娘,大義當前,老兩口肯定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但是,誰家的誰心疼,這可是自家的親外孫兒,是已故兒留下的唯一脈,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裏怕化了的掌上明珠,老兩口怎麽舍得讓去南華那種地方吃苦涉險?
可是,囡囡說得也沒錯,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他們強行把拘在宅合適嗎?
老兩口一時沒有主意,隻說要考慮考慮,便打發了薑翎。
到夜裏,薑翎的幾位舅舅從衙門裏回來,國公爺特地把他們到春暉園,說起薑翎的打算。
大舅沈廷凱比較保守一些,直接反對道:“姑娘家還是好好念書學紅的好,日裏天南地北的跑,辛苦不說,還容易人詬病,莫非世上男子都死了,非得讓這小姑娘去涉險?”
二舅反駁道:“鎮南王府可不是尋常人家,囡囡嫁過去早晚也是要去南境坐鎮的,咱們這會兒把養得滴滴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看見條蟲子都能嚇得暈過去,等去了蕭家,如何能適應得了?”
三舅沈廷裕也頷首道:“囡囡早慧,並非尋常閨閣子,注定是要為一代名將的奇子,我們這些舅父,皆是手無縛之力的無用書生,幫不上什麽忙,但也不能拖後吧?”
大舅一下就急眼了:“誰拖後了?臭小子你說誰呢?”
國公爺十分威嚴地“嗯哼”一聲,清了清嗓子,板著臉道:“都坐下說話,鬧嚷嚷的何統?”
三舅沈廷裕坐下後,朝大舅沈廷凱拱手道:“大哥,我沒說你拖後,囡囡有理想有實力,咱們這些做舅舅的何必約束著?如婦好、荀灌、平公主等名將,皆是兒,們可以,囡囡為何不可?弟時也曾夢想手持長弓利劍,保家衛國,隻可惜沒那機會……”
國公爺板著臉道:“這麽說來,倒是為父耽擱你了?”
沈廷裕連連擺手,直道“不是不是”,他突然領悟到“說多錯多”這句話的含義,忙住了口,不再多言。
國公爺揮手道:“天也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
眾人於是告辭離去。
國公爺回屋後,把已經睡下的國公夫人醒,老兩口又商量了半夜,才終於有了結論。
第二天,薑翎再去春暉園請安時,國公爺便告訴:“去是可以去,但不要一心想著建功立業,不要總琢磨著搞事,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王妃對南華比較悉,你要聽的安排……”
國公爺零零碎碎地叮囑了一大通,他說完又換國公夫人一頓叮嚀,薑翎來者不拒,十分乖巧地一一應下:開玩笑,二老好不容易鬆了口,趕把這關過了才最要,至於出去後要怎麽做,屆時天高皇帝遠,誰還管得著?
這邊薑翎才剛剛通過了考驗,鎮南王府,蕭觀瀾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哥哥憑什麽帶玉不帶我?有了媳婦就不要妹妹了?”
蕭靈兒嘟著,滿臉不忿。
蕭觀瀾臉微紅,也不知是急的還是的,板著臉解釋道:“這次去南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不是去玩耍的,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危險,你乖乖呆在家等我的好消息,莫要胡鬧!”
蕭靈兒跺腳道:“玉還沒我年紀大呢,去就是辦正經事?我去就是胡鬧?哥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論胡攪蠻纏,蕭觀瀾哪裏是蕭靈兒的對手,他一時語塞,本打算說玉確實比你強,但想想還是忍了,隻是應道:“我沒有那個意思,但這次你真不能去!”
蕭靈兒冷笑:“你不同意也沒關係,你前腳離京,我後腳就跟上,你自己看著辦吧!”
蕭觀瀾:……
不愧是同窗,同樣的夫子教出來的,連耍橫用的詞兒都一模一樣……
蕭觀瀾拿自家妹妹毫無辦法,隻得退一步想:不如把人帶去南境給母妃管著好了,免得跑。
於是一臉無奈地應道:“行吧,你非要去,那便去吧,但到了那邊,一定要聽指揮,不可衝魯莽行事!”
蕭靈兒裝模作樣地抱拳行禮:“是,蕭將軍,末將遵命?”
蕭觀瀾不由哭笑不得,但還是很配合地點頭:“免禮,下去準備吧。”
與鄭國公府一街之隔的一座三進院子裏,趙暢和冷月主仆二人憋憋屈屈地住在院,外院住著二十餘名衛。
不過,這些衛並不是來看守趙暢主仆的,而是薑翎的財產大部分都收藏在這座院子裏,包括但不限於金銀珠寶,字畫古董,房產地契等等。
為了保護財產安全,這才調了二十衛長期駐守。
放在秋水苑當然更便利,然而秋水苑麵積太小,頂多能放下所有收藏的十分之一,便索又買了這宅子,專門安置自己的家當,順便安置趙暢主仆。
外院花廳,薑翎對趙暢道:“祖母和師傅已經抵達了東齊,我昨日才剛收到了祖母的信,還有兩份東齊特產,信你也可以看看,特產也有你的份。”
趙暢看向桌上的信封和一個致的紙盒子。
他拿起信封,取出裏頭厚厚的一疊信紙,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這封信是趙琳出宮後的第一封信,因此寫得特別細致,飽滿,詳細敘述了這一路的風景和沿途見聞,並強烈後悔自己沒有早些出宮,浪費了大好年華。
從這封信的字裏行間不難看出,趙琳如今過得很暢快,大有“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豪,滿篇都著一有錢又有時間的愜意與舒適。
薑翎昨日看信的時候,羨慕的淚水險些從角流了下來。
今日趙暢也沒比好多,看完信後默然許久,然後道:“我也想出去溜達溜達了,老窩在京都,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薑翎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仿佛突然想起來般地道:“對了師兄,我打算跟蕭文賢去一趟南華。”
趙暢不假思索地道:“我也要去!”
“這不好吧?”薑翎一臉猶豫,實際上是希趙暢能同去的,這是個靠譜的隊友,武力值杠杠的,有他同路,安全係數瞬間拔高了好幾個層次。
隻是上次去漠北把人折騰病了,有些擔心他不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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