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指按住了的,嗓音低:「等我一下,送你點東西。」
說完,緋男子的形一掠而出,速度之快,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君慕淺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眸一沉,就要隨著容輕消失的地方跟去。
但就在此時,這原本靜謐而空曠的森林之中,忽然響起了數道慘聲。
不好!
他的嗜之意又出來了,必須要去看看。
君慕淺眼神一變,神也了幾分。
然而,當剛準備的時候,又是一陣清風拂過,再看時,容輕已經回到了原地。
有著殷紅的鮮順著他的眉眼緩緩流下,未戴麵的臉龐有半邊染滿了紅。
而那雙妖異瀲灧的雙眸卻顯得更加勾魂攝魄,他的邊浮著嗜的笑,更映出一種驚心魄的來。
這一刻的容輕,仿若修羅。
踏骨而來,滿鮮。
「容輕!」君慕淺一把上前,攥住他的手臂,聲音沉沉,「你殺了多人?」
走火魔之後,一般來講,實力反而會超出原本的正常修為。
但也有可能因為無法控製住這磅礴的力量,從而靈力逆流,經脈俱斷,而亡。
而且,很明顯從他消失到出現隻是片刻的時間。
可方纔聽到的慘聲,可是一連串。
也就是說他在短短幾秒,殺掉了至數十人。
容輕似乎不曾理解這句話,他偏了偏頭,神有些困。
他遲疑了幾秒,還是沒言聲。
「暮霖,去看看。」君慕淺知道現在不能跟容輕分開半步,於是隻好對暮霖道,「你家公子殺的是什麼人。」
「明白。」暮霖迅速應了一聲,很快就朝著先前聲音來源的地方奔去。
君慕淺搖了搖頭,將聲音放輕:「不是說要送我點東西麼?」
「嗯——」容輕這才聽懂了,他抬起頭來,緒有些低落,「他們的心臟太髒了。」
頓了頓,又說了三個字:「扔掉了。」
君慕淺:「……」
等等,他所謂送給的東西,就是心臟?
又不是什麼吃人心的妖怪,給送心臟做什麼。
幸好他還有自知之明扔掉了,要不然就把他扔掉。
君尊主現在悟了,家人,真的是什麼都不懂。
正常的時候不懂,走火魔之後雖然好一點了,但其實還是不懂。
「他們的心臟太髒了,你為什麼還要殺他們?」君慕淺斟酌了一下語氣,「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的心臟,都不挖的麼?」
聽到這句話,容輕抬頭,雙眸看著,方纔凝聚起的此刻又慢慢地淡了下去。
他聲音似乎帶了幾分委屈:「慕慕……」
「在,我在呢。」君慕淺頓時覺的心被了一下,得一塌糊塗,「我不問了,不問了。」
神啊,要不了了。
其實本來不是什麼大問題,撒而已。
但如果是正常狀態下的容輕,莫說撒了,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君慕淺瞅了一眼還在纏繞頭髮的緋男子,心想,如果等到哪一天他醒過來了,想起了這些事,會不會不敢見?
如果是,肯定想找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君尊主忽然有些期待那一天。
唉,不過那個時候就又見不到這樣的容輕了。
要是能來回變換就好了,這個樣子,就好像是擁有了兩個人。
如果他還有第三麵,也不介意。
「慕、慕姑娘!」而就在這時,暮霖氣籲籲地跑回來了,大聲喊,「域!是域的人馬!」
「域?」聞言,君慕淺的眼眸一瞇,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你是說,剛才你家公子殺的人,都來自域?」
域的人馬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雖然這裡確實是通向聖元王朝一條路,但卻不是唯一的。
不僅如此,這片森林還是最不起眼的一條路,因為夜裡經常有靈出沒,所以往來過客是一般不會走這條路的。
君慕淺為了能夠以最短時間抵達聖元王朝,所以才選了這條路。
如果說域也恰好在這個時候,走這條路去聖元的話,那麼是不信的。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了。
埋伏。
這些來自域的人,要在今晚把他們殺掉。
恐怕,在容輕和域域主戰的那一晚,域域主也知道容輕走火魔了。
但必然也了很重的傷,所以隻能派手下來斬草除。
然而,很不幸的是,還沒等他們的計劃開始實施,容輕便已經發現了。
想必他們更沒有料到的是,走火魔之後的容輕能輕而易舉地就將他們解決掉了。
域域主,失策了啊。
想到這裡,君慕淺笑了笑:「輕人,做得真不錯,這份禮我很喜歡。」
果然,他這麼一個自持力強的人,縱然走火魔了,也是不會隨便殺人的。
不過……
君慕淺神有些古怪,怎麼覺得不是因為容輕知道了那些人來自域才殺的,而是因為真如他所說,他們的心臟太髒了?
表複雜地看了一眼緋男子,剎那間有種高山仰止的敬佩之。
靠著心臟來辨別人的好壞,真的是……別一格。
「喜歡……?」容輕似乎隻聽懂了這個詞,低低地笑了一聲,「慕慕喜歡就好。」
他的雙眸微抬,裡麵瀲灧,流萬頃:「以後,慕慕會更喜歡我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很是認真,本不像一個意識迷離的人。
君慕淺了的臉,心想,如果不是臉皮厚,可能已經紅了。
實在是太沒有道理了,明明正常的時候淡漠高冷,服都一不茍。
但萬萬沒想到,他走火魔之後,會是這個模樣。
難道,這纔是他的本?
君慕淺擰了擰眉,這可不行啊,怎麼能有對手呢?
可是瀟灑風流的東域尊主,不能輸給他。
容輕倒是不知道君慕淺在想什麼,他此刻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
神似乎很是愉悅,邪骨的臉龐上泛著淡淡的瑩。
月之下,清晰可見他長長的睫羽,微微。
而暮霖早就見怪不怪了,他神肅穆地立在一旁的樹下,目飄向了遠方,心裡默唸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他也有些害怕,作為見證人之一,萬一哪天主子正常了,豈不是要殺人滅口?
看來,到時候隻能嚮慕姑娘求救了。
「睡吧。」君慕淺低聲說,緩緩闔上了雙眸,「很快你就會回來了。」
一夜無夢。
**
而就在君慕淺帶著容輕前往聖元王朝的時候,公儀墨也帶著百裡長笙在趕路。
隻不過一個在地上的馬車裡,一個在天上木鳶的環繞之下。
「啊啊啊——,我恐高啊!」
「砰!」
「……」
「猴兒呢!」公儀墨怒氣沖沖拍了一下百裡長笙的臉,「沒看見我正在睡覺呢嗎?」
為了幫他家那個蠢徒弟,他可是連他的午覺都沒睡,就趕到永安去了。
現在倒好,好不容易能小憩一會兒,又被這個更蠢的小子給驚醒了。
「前、前輩,你……」百裡長笙驚疑不定,本無法相信,「你睡過去了?」
不待公儀墨開口,他又慘了一聲:「不是吧,你睡著了,我們豈不是要掉下去了?」
「掉個屁呀!」公儀墨這下子是徹底被折騰醒了,睡意全無,「老子是偃師,偃師懂嗎?」
這小子要真的是他徒弟,他估計會被氣死。
百裡長笙不了,老老實實道:「不懂。」
公儀墨沉默了一下,想著自己不能和一個蠢蛋計較,他指了指飄在他們周圍的木鳶:「看見這些小玩意兒了嗎?」
百裡長笙懵懂地點了點頭:「看見了,前輩。」
「這木鳶,也機關鳥。」公儀墨耐著子,「風箏知道嗎?有風就能飛起來,這玩意一樣,就是它們在托著我們飛。」
百裡長笙這才恍然大悟:「這麼神奇,前輩,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就算是一些靈修,也不一定能在天空中飛這麼長時間。
「那是。」公儀墨很得意,「我當然厲害了,要不是因為現在時間迫,我得趕把你送過去,說不定還能邀請你去看看我的人偶們。」
木鳶這種東西,是他隨手製造出來的小玩意兒,本不指一提。
「可是前輩,你要把我送到哪兒去?」百裡長笙百思不得其解,「你以前也不認識我吧?」
「我當然不會和蠢蛋認識。」公儀墨翻了個白眼,「託故人之約,把你送到聖元去。」
「哦哦……」百裡小弟忽然一瞪眼,「前輩,不行啊,我還得等著閣主呢。」
公儀墨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丟下去。」
百裡長笙立馬閉了。
公儀墨哼著小曲,頭枕在雙臂上,著天空,想了想,問道:「蠢小子,你祖上是不是百裡清斐?」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答。
難不睡著了?
公儀墨奇怪地轉過頭去一看,發現百裡長笙捂著,正眨著眼睛看他,眼神無辜又清澈。
他氣不打一出來,拿出酒葫蘆敲打:「問你話呢?」
「前輩,是您不讓我開口的。」
「……」
公儀墨麵無表地吹了一聲口哨,下一秒,那些木鳶就又上了一個高度,百裡長笙差點又慘出聲了。
「恐高是吧?慢慢恐,恐不死你算我輸。」
心中嘀咕一聲,也不知道那個傢夥是瞎了眼還是怎麼回事,怎麼選擇了這麼一個蠢小子,不怕也跟著變蠢麼?
哼哼,不過也好,到時候他們那一輩人中,就隻有他最聰明瞭。
**
聖元王朝佇立在華胥大陸的北部,氣候寒冷而乾燥,和外海領邊。
多年繁華不但經久不衰,反而越來越昌盛。
泱泱聖元,赫赫文明。
這個子掌權的地方,卻不輸天麟和大乾,是諸多人嚮往的地方。
雖然在聖元,男子的地位沒有子高,但在這裡卻實行的是一妻一夫製,隻有王可以例外。
但也不排除,街上會出現強搶民男的事。
不得不說,還真的不。
站在隊伍末尾的君慕淺側頭看了一眼容輕,然後拿出了一塊木頭麵,給他戴上了。
不是佔有慾強,是這張臉絕對不能出來。
出來的話,聖元那些人就要翻天了。
別說是在子當權的聖元,就算是放在大乾和天麟,那也是會引起轟的。
是真的害怕,容輕也被圍觀的人「看死」了。
君慕淺嘆了一口氣,這有時候長得太好,也是個麻煩。
而且,還不能讓容輕以原來的裝扮出現,因為聖元王朝這邊是知道攝政閣主的。
所以專門給他換上了一白,想著定然不會很出彩。
結果,君慕淺沒想到,容輕穿上白之後,更是渾如天。
兩種氣質完得結合起來,既清冷又妖冶,反而比之前更俊了。
君慕淺無奈之下,隻得雕了一塊木頭麵。
容輕也沒說什麼,任由他的麵容被遮了起來。
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之後,從外觀來看,倒是和正常人別無二致。
而暮霖看見之後,覺得自己也需要一個木頭麵,因為他聽說聖元這邊有些子如狼似虎。
然而——
「你不用。」君慕淺搖了搖頭,坦然道,「你很安全,不會出事的。」
暮霖:「……」
他知道了,他永遠都是沒有地位的那一個。
「暮霖小哥,你就裝作我弟弟。」君慕淺看著隊伍越來越近,若有所思,「然後你家公子就是我……」
頓了頓,果斷道:「我夫君。」
「這樣一來,隻要沒我的許可,別人是不會搶你們的。」
聖元王朝畢竟也是有著十分嚴明的法律,有主的男子,是不能許配給別人的。
當然,蘇傾畫是一個例外。
君慕淺勾了勾,看來,馬上又要和這個宸王見麵了。
暮霖認同地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慕姑娘,這裡人多,主子會不會又出現嗜的衝?」
倘若在聖元王朝大開殺戒,那麼事就糟糕了。
主子上本來就有天機反噬,是天道重點觀察的件,這樣一來,上就會多出不罪孽。
「放心。」君慕淺握住邊人的手,微微一笑,「我會保護他的。」
進城的隊伍在迅速短著,可見聖元王朝的秩序有多麼嚴謹了。
城門邊立著的都是清一的侍衛,們會在確定進城的人沒有攜帶危險品後放行。
很快,就到了君慕淺。
並沒有易容,就是原本的容貌,絕麗至極,連負責出的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然後是例行詢問:「哪裡來的?」
君慕淺說了一個聖元周圍的小國,那個小國貧困潦倒,經常會有人去聖元避難。
「這是你弟弟?」看了一眼暮霖,沒忍住,問了一句,「不是親的吧?」
暮霖:「……」
又被嘲諷了。
「親的。」君慕淺麵不改,一本正經,「不是同一胎罷了,總會有些差別。」
點點頭,目這才落在了一旁的容輕上,皺了皺眉:「為何帶著麵?」
「實不相瞞,我和我夫君是從大火中逃出來的。」君慕淺的神有些悲痛,聲音都哽嚥了起來,「夫君為了保護我,被燒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也被燒毀了。」
是出了一滴眼淚:「草民此來聖元,就是為了給夫君治病,怕嚇著旁人,所以才會戴上麵。」
暮霖聽得一愣一愣,要不是清楚事實,都快以為是真的了。
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麼曲折的一段故事,難免有些同:「好姑娘,趕進去吧。」
「多謝大人了。」君慕淺這才笑了笑,然後就往裡走去。
暮霖隨其後,臉綳著,不敢笑出來。
但就在即將通過城門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道悠悠的聲。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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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尊主:演個戲而已,不要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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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出公儀墨的原型~歷史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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