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再次相見蘇慕靈苦烏島一行兩個多月，從早春二月一直走到暮春四月總算到了苦烏島。

苦烏島地邊關，土地貧瘠，人口稀，因冬日漫長寒冷而著名。雖然已經是四月水暖花開季節，苦烏島卻依舊一片白雪皚皚。

一路上，在鬆江穿的棉襖大氅，到了這裡卻一件也不下去。都說苦烏島一年裡有半年飄著飛雪，三個月揚著風沙。真到了這裡才心有。

蘇慕靈一上島就開始打聽蕭文煊的住。可問了幾個人均搖頭不知，稱沒有此人。

蘇慕靈心奇，繼而向也是一頭霧水的無影：「怎麼回事？」

無影迷茫地直撓頭：「不會錯的，李鋒給我的訊息就是在這苦烏島的。」

「別急，我們再問問。」魏懷安安他們。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到了人煙比較集中的地方魏懷安拉住一個賣針頭線腦的小販。

「小哥可知京城來的一位姓蕭的公子是否住在島上？」

小販放下挑子瞭魏懷安幾人，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打聽這個幹什麼？」

蘇慕靈見這人謹慎，忙介麵：「我們是從京城來的，蕭公子是我們的家人。」

「京城來的？」小販再次看了眼蘇慕靈，這才說道：「你們怕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前段時間倒是來了一個外鄉人，可惜不姓蕭。」小販說著挑子上肩就要走。

蘇慕靈上前拉住，眼睛閃著異：「他不姓蕭，姓甄。」

小販愣怔片刻，接著展而笑：「果然是家人，你們順著這裡往前走，一直走到前麵路的盡頭有一山水客棧，到了客棧再往左走，大約半個時辰的路程，就到了山腳下。那裡有一宅子，門前有顆老鬆樹的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家。」

「謝過小哥。」無影把一兩銀子送到小販麵前。

小販見了不屑地偏了頭：「我雖窮，但無功不祿。」說完傲地挑著擔子走了。

這人……還真豪爽！無影收了銀子，心裡贊道。

打聽到了蕭文煊所在，眾人又重新上車，蘇慕靈坐在車裡，眼地著窗外，兩手握，微微抖。

「小姐，冷了吧。」惜春把車上棉被往蘇慕靈上拉。

蘇慕靈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心思早已不知飄向哪裡……

又行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車子終於停下。

蘇慕靈被惜春攙下車，剁了剁自己凍得麻木的雙腳，蘇慕靈快步走向那有些一顆老鬆樹的宅門前。

這是一年頭久遠的老宅，院門因年久失修已經斑駁不堪掉了。

「噹噹噹！」無影已經先一步上前門。

許久裡麵傳來腳步聲：「誰呀！」

接著大門開啟，李鋒出了半個子。

當他看到門前站著的人，驚喜得大：「蘇小姐？世子？無影，你們怎麼來了？」

魏懷安了凍僵的手，開他就往屋裡走。

「我們怎麼不能來？表哥呢？」

李鋒趕大開院門，讓人進來。

「公子和方平去山上打獵，世子，蘇小姐先請進，我這就派人去找。」

「不用，先給我們弄些吃的。」

這一路，風雪中跋涉，這裡的每個人都疲憊到極點，就差一口熱乎的飯菜來提起神了。

「好嘞！大家先進屋，我這就吩咐人去做。」

李鋒把大家迎進正房，轉出去，沒一會兒又從外麵進來，手裡多了個炭爐。

「這島上很是寒冷，世子，蘇小姐先烤烤火。飯菜很快就好。」

這時門簾一，從外麵進來一個小廝，拎著一壺熱水給眾人倒上茶。

蘇慕靈在火上烤了烤手，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房子可是有些年頭了，屋裡的傢俱很是陳舊，門上的簾子也洗得發白。很難想象一向潔凈的蕭文煊如何會生活在這樣一個破舊的屋子裡。

待指尖回暖，蘇慕靈下大氅掀開東屋的簾子……

屋子裡極乾淨也極簡潔，除了一張架子床一個櫃和一張書桌沒有多餘的傢。床和床上幔帳都是舊的，床頭架上掛著一件布外。門邊一鋪炕上，放著幾本書。

蘇慕靈走到架前，拉起裳一角放在鼻端，閉上眼睛，悉的味道充斥著的大腦，和蕭文煊初次相識相知相惜的日子一幕幕出現在眼前。

蘇慕靈眼裡閃著淚花來到桌前。一張鋪開的紙上，一首詩映眼簾：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

要見無因見，拚了終難拚。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蘇慕靈閉上眼，淚珠滾落……

蕭文煊遲遲沒有回來，李鋒廚子給眾人做了熱騰騰的打滷麵，吃過後，李鋒又帶眾人去偏房休息。

蘇慕靈留在了蕭文煊的房間，斜倚在床上昏昏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慕靈被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驚醒。忙坐直了子，整理了一下頭髮向門口。

門簾掀起，伴著一寒氣一個高瘦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眼窩深陷，呡。臉頰上一道駭人的疤痕橫穿半張臉，花白的頭髮淩的散在臉上。才四月的天，外麵還飄著雪花，他上隻有一件布夾襖，腳上沾滿了雪，鞋子了半截。

見到床上的人兒，他頓足，輕，眼裡風雲變幻。

半晌，他才開口：「你怎麼來了。」聲音冷漠，不含一。

「佑安……」

蘇慕靈站起來，著他心彷彿都要碎了。曾經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寧親王太子爺，如今憔悴蒼老的如同四、五十歲的老人。如果不是和他相識相知這麼多年，蘇慕靈怕是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佑安，我是來找你的。」蘇慕靈聲音抖。

「你不該來。」

蕭文煊盯著，凹陷的臉頰瘦的怕人。

「佑安。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就是邢捕頭……我知道你又一次救了我……」蘇慕靈再也忍耐不住，撲進他的懷裡痛哭不止。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

蕭文煊推開，別過臉，「你別誤會，我所做的一切隻是報答你曾經對我的救命之恩。如今，我們已經兩不相欠。從此以後，就不要再見麵了。」

說著蕭文煊就要往外走。

蘇慕靈哪裡肯放，追上幾步從後麵抱住他的腰哽咽著：「佑安，別再離開我，別再拋下我，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很難過。跟我走吧，跟我回鬆江。我們還像之前那樣，沒有，不問政事，安安靜靜過老百姓的日子。」

蕭文煊冰涼僵，半晌他抓住蘇慕靈的手，把從上下，聲音比那外麵的冰雪還要冰冷幾分：

「晚了。」

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佑安！」

蘇慕靈在他後淒慘地了一聲癱坐在地！

當天，蕭文煊沒有留客，李鋒無奈地把人帶到最近的一家客棧裡住下。

布魯不高興地埋怨：「千裡迢迢咱們來看他，他竟然不高興？靈兒又不欠他什麼，幹嘛如此討好遷就他？」

鄭升用一塊點心堵住他的：「你還有臉說，人家蘇小姐不喜歡你，你還不是千裡迢迢地厚著臉皮從東古島跟到這裡？」

布魯吃癟，不再吭聲。半天，嚥下裡東西沖著鄭升來了一句：

「我願意。」

鄭升笑，不再理他。

「我現在是哥哥，不能見委屈。」布魯又加了一句。然後端起點心盤子回到自己房間。

……

苦烏島冬季漫長，申時還沒過，天已經黑了。外麵行人稀，家家點亮燭火，在白雪皚皚的夜裡，倒也是一副極的景象。

一夜未眠的蘇慕靈次日一大早就帶著石榴來到蕭文煊家門前。

昨日那個倒茶的小廝開的門。

「你告訴你家主子，就說我們小姐要見他。」石榴開門見山。

小廝聽了，並沒有進去，而是對蘇慕靈一笑然後說道：「小姐，我家公子不在家。」

「不在家？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石榴說話象放炮一般。

「公子昨天夜裡就帶李鋒和方平走了，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小的並不知。」

「這算什麼事？故意躲著我們？」石榴生氣。

蘇慕靈並不惱，而是笑著對小廝說道：「我就住在四方客棧，如果你家公子回來了，麻煩來告訴我一聲。」

小廝看了看四周，謹慎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塞進蘇慕靈的手裡：「天氣寒冷，小姐請回吧。」說完頭一，關上了門。

蘇慕靈愣住片刻，隨即把信展開，是李鋒留下的。上麵寫著蕭文煊怕他們行蹤帶他們一起出門了，至於去了哪兒什麼時候回來他也不知道。

好吧，避而不見。蘇慕靈把信摺好遞給石榴。

石榴看了，氣得直跺腳：「小姐，咱們大老遠吃了這麼多苦頭跑到這裡，他卻不想見您。要我說，就把他家裡砸了，再一把火燒了，看他出不出來。」

蘇慕靈看著石榴這個暴脾氣笑著安：「你這法子隻會把他越越遠。放心，隻要他不離開這個島，我有的是法子讓他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