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煎熬周鵬見父親臉不對，冒著被罵的危險湊上前去，他這麼一看，一句話口而出：「你們這是要搶錢啊？」

張掌櫃烏青著一隻眼，眼神裡流出城裡人看鄉下人的不屑來。

「周公子，想是你之前也來店裡看過小店的貨品和價格。我們鋪子裡賣的東西可都是從外域飄洋過海運過來的，獨一份。」接著指著清單上的的幾跟他說：「這套瓷本是四個杯子。現如今打碎了一個又丟了一個，已不套了。還有這個是東古島稀有的琥珀做的，現如今也被你手下的人踩爛了。還有這個……」

在周靖逸和周鵬越來越難看的臉裡，他一條條一件件地指了下去，從寶石到香料，從首飾到瓷，每一件價格都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周靖逸此刻隻想把這兒子打死去頂了這賠償。

周鵬也象泄了氣的皮球，沒有勇氣再繼續聽下去了。

周靖逸捂著口已經不想再看什麼貨單了，不論張掌櫃現在開了什麼價，他們隻能照價賠償。因為他也聽說了，蘇家鋪子裡的貨都是從外域東古島長途跋涉運過來的，大明獨一份。

可以說，蘇家鋪子裡的東西，件件都是稀世珍品。要想從別買來一樣的賠給人家，那是想都別想。

周靖逸再看向周鵬的時候眼裡帶著濃濃的恨意。就這樣平白地陪了人家近百萬兩，你以為這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

周鵬此時也是後悔莫及，千不該萬不該聽了那宋明傑的一席話，跟蘇家鋪子結了怨不說，還讓自家損失了一大筆銀子。

可說什麼都晚了，人家有威武候世子做靠山，想耍賴都不行。周家父子乖乖地了銀子，客客氣氣地送了魏懷安和張掌櫃的出門。

人走遠了，周靖逸讓人把大門一關，一腳把周鵬踢倒在地，咬著牙命道：「把三公子送去祠堂，沒我的話，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蘇慕靈看著張掌櫃帶回來的銀票笑了，「好象我們的損失沒有這麼多吧？」

張掌櫃帶著些許的得意：「他耽誤了我們一天的生意，還膽大包天敢言語非禮東家，多要些銀子他也長得記。」

蘇慕靈出二張二百兩的銀票遞給張掌櫃：「一張你自己收著，另一張拿去給夥計們分了，這次大家驚了，以後這樣的事應該不會再有了。」

有了魏懷安這個大山，再敲山震虎來這麼一下子，怕是沒人敢再找他們的麻煩了。

張掌櫃謝過蘇慕靈，拿著銀票走了。

在蘇家當掌櫃的都是有錢的主兒。蘇家給掌櫃的不是月例，而是提。賣的越多提的越高。鬆江幾個鋪子裡的掌櫃的家裡都有良田和大宅院。生活富庶，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呢。在蘇家有錢賺，東家還沒那麼多事兒，幾個掌櫃的對蘇家都衷心耿耿。

一轉眼進了八月，蘇慕靈在京城也呆了差不多一個月了。蘇家鋪子經過那一次事件後，就再也沒有人來找過麻煩。

蘇慕靈想家了，收拾了東西，把鋪子待給了張掌櫃，蘇慕靈從水路回了家。

岸邊，滿懷希的沒有看到甄佑安，隻有東平駕著馬車在碼頭等。

「大小姐，您回來了。老爺讓我來接您。」

「姑爺呢？」蘇慕靈有些失。

「姑爺不在家。」

「去哪啦？」

「這……小的不知道。」

是了，主子出去哪有跟車夫報備的。

蘇慕靈踩著腳凳上了車，一掀簾子，迎上甄佑安那雙含著笑意的桃花眼。

他角勾起子前傾出了一隻大手來扶，蘇慕靈出手卻是在他手心輕打了一下，這才嗔道：「你也不學好了，敢來騙我。」

「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語氣溫的讓蘇慕靈心如鹿撞。

「這哪裡是驚喜，怕是驚嚇，好端端的一個男人出現在馬車裡，嚇死個人了。」

蘇慕靈在他旁邊坐下，甄佑安倒了茶遞給。蘇慕靈一口灌下，這一路還真是了。

「京城那邊可還順利？」甄佑安一側子挨著，鼻端充斥著的氣息。

「嗯，還好，有人想找我們的麻煩，多虧魏世子及時趕到。還有無影……」

蘇慕靈把他和石榴合起夥給宋明傑打折的事又說了一遍，末了又來了一句：「我看無影適合做侍衛的，他暗中跟了我那麼多天，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就連石榴都沒有察覺。」

甄佑安笑，他本來就是乾這個的，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早就葬大海了。

「你呢？這些天都做了什麼？」

「看賬本，養病。」

「對呀，我就覺得你哪裡好像不對。你的嗓子，好了？」

蘇慕靈側過子向他。甄佑安點點頭。

「原來你的聲音也是這麼好聽。」充滿磁和溫暖，覺好像在哪裡聽過？蘇慕靈大眼睛在他臉上掃瞄，腦海裡搜尋著這聲音的來……

甄佑安最喜現在這般樣子，茸茸的大眼忽閃著，兩道柳葉彎眉長梢鬢。認真思索的時候眼角眉梢了以往的鋒利稜角多了些的清純可。

不錯眼地盯了那飽滿紅潤的，甄佑安低下頭……一個吻落下，蜻蜓點水一般，稍即離。

蘇慕靈瞬間麵紅耳赤，推開他轉過。怎麼就如此親了呢？

甄佑安彷彿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如此舉，一時後悔自己魯莽：「對不起，我……失態了。」他們是契約夫妻，他是要走的，他不能對做過份的事。

蘇慕靈心底剛燃起的一團火被瞬間拋到了冰水裡，臉由紅轉白，微微抖。

失態？他後悔剛才的舉？是了，他終歸是要走的，從此分手了無牽掛。沒有轉，依舊保持背對他的姿勢，兩個人都不再說話，車廂裡安靜了下來，隻聽到車碾地麵的聲音。

甄佑安想打破這個僵局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卻發現不知說什麼好。自己不能給想要的生活，那就不要讓對自己抱有希。他走以後，還是要嫁人的，他不想毀了的生活。

回到蘇家，蘇慕靈直接到了蘇浩燃房裡，把這些日子京城發生的事和他仔細說了一下，但省略了宋明傑設計和蘇婉晴被打這一部分，怕蘇浩燃知道後再生出別的子影響的整個計劃。

出了蘇浩燃的院子，蘇慕靈吩咐惜春。

「你去請管家到前院書房見我。」

惜春去了，蘇慕靈不急不忙地走著，等到了，曹貴也匆匆地來了。

「曹管家，咱們府上每年過冬的炭和棉都是什麼時間置辦？」

「回大小姐，往年這些都是到了十月初開始準備的。」

「十月太晚了。這樣，今年你早做準備，下人過冬的服還按以往的慣例每人兩，但要比往年厚。炭也要多儲備些。至於量……是往年的三倍。下麵各莊子也通知下去，等量備下。」

「是。」

「還有，馬上就要秋收了，除了各莊子自產的糧食，每個莊子再各收五萬斤。記住隻多不，價高也可。」

「這麼多？大小姐，這糧食不比炭和。過了年吃不了，就是陳糧了。儲存不好，再生了蟲子，那可就損失大了。」曹貴提醒。

「放心，按我說的辦。」

蘇慕靈很有信心。因為知道過了冬一開春會有大雪，京城周邊各州縣連同鬆江均不同程度災，災民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一個子人微言輕，告誡民眾，也沒人會信。隻有盡自己所能，保住家人的同時，再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回到屋裡，蘇慕靈親手寫了一封信，告訴柳家今年要多備下糧食、炭和棉。至於為什麼沒說，但相信外祖家的人會照說的辦的。

當夜，好久不發夢的蘇慕靈又發起了噩夢，夢見母親臉青紫兩隻手拚命揪著口的服痛苦不堪。想去抱母親，一雙卻沒有了覺，漸漸地，的兩眼也失去了芒，漆黑一片中恐懼隨之而來。

「……娘親？娘親……」

驚懼的哭聲剛起，一個影從榻上翻上床，長臂一把摟在懷裡。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蘇慕靈從夢中驚醒，悉的聲音，悉的味道，摟住了他的腰蘇慕靈哭得不能自己。

「對不起，是我不好。其實我也很想留下來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我還有事要做，很危險的那種，我不能連累你。」

甄佑安心很是自責。

蘇慕靈一直沒有睜眼，的頭埋在他懷裡，帶著重重的鼻音問：「那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是，你可，善良，對你好的人，你就把一顆心掏給他。這樣的你，讓我無法不。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我不能讓你到傷害。」

「我知道了。」是想要的太多了。

蘇慕靈不再出聲，摟著他的手並沒有鬆開。甄佑安也沒有回到榻上，兩個人象剛親那會兒一樣，一起睡在了床上。

……

蘇浩燃後院空虛，蘇慕靈又開始勸說起他收了茹煙。這次沒費多勁兒，蘇浩燃就答應了下來。

蘇浩燃才四十不到，如果後院一直空著，的確是不妥。與其和一個脾氣秉全然不知的人在一起，還不如收了茹煙這個丫頭呢。

爹爹點了頭，蘇慕靈又把茹煙到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意思和說了一下，最後問：「到老爺邊做姨娘，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