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與公孫衝不久,黃櫻走進了蘇婉的小院。
進屋後,稟報道:「他們兩個果然是要去龍湖,九師妹聽說我讓四師妹去保護這兩個小傢夥,說正好要去那邊采些三味蘿,所以就代四師妹去了。」
蘇婉點點頭,問:「你看這二人如何?」
黃櫻笑道:「二人資質相當,皆屬上佳,公孫沖謹慎持重,心境平和,若能安心修鍊,就將不可限量,西膽大敢為而不失鎮定,和尋易一樣,是至至的人,除非日後能離群索居,否則必將因恩怨纏而失了道心。」
蘇婉幽幽道:「是啊,易兒雖重多義,但天安然,是個不會主招惹是非的,他上的那些麻煩都不是自己惹來的,看了這個西我心裡很不安,這兩個人分開還好,要是湊在一起,易兒恐怕再難安心修鍊了。」
黃櫻抿笑道:「瞧您把自己弟子誇的,他是個什麼德行我們可知道的比您清楚,在您離開的那兩年,負責看守的他的五師妹差點被他毀了道心,五師妹後來跟我說,每天看著那小子懶懶散散的樣子,久而久之自己也提不起修鍊的興緻了,由此您就知道他有多懶了。」
蘇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絹兒隻跟我說他有時不是很勤,可沒講這些。」
黃櫻見師尊終於有了笑容,心下十分歡喜,道:「您派五師妹這差事,不就是因為子好,從不得罪人嘛,本來就不能指從那裡聽到別人的壞話,何況還有小師弟那張比抹了還甜的呢,別說是五師妹了,就算換了我,一樣會被哄得心慈。」說到這裡,掩而笑,「『有時不是很勤』,五師妹說這話可真不怕虧心。」
蘇婉笑道:「說他能哄別人我信,想哄你他恐怕還沒那本事。」
黃櫻哭笑不得道:「我的綠炎針都被他哄走了!您還想讓他有多大本事?」
提到綠炎針,蘇婉麵傷,沉了一下才道:「他是很能說,可僅在玉華峰,他也算不上是最能說的,他討人喜歡的其實是那份良善與誠摯,加之擅扮,膽大敢言,常讓人有言無忌之,相比口舌,他的眼神更能傳達意。」
「正是呢,他太會裝可憐了,看著他那樣子我就不起心腸來,師尊啊,這個小師弟您還是親自管教吧,我可管不了,他一點也不怕我。」黃櫻很後悔提到綠炎針,因為一想到尋易陣前把綠炎針扔出來這件事,自己心裡都會發酸,所以努力把話題往輕鬆上引。
蘇婉沒理會的話,接著自己的話頭道:「易兒良善的本就如山間一池純凈的淺水,讓誰都可以看清,看,其風趣的如水中小魚,讓人不自的想與之嬉戲,小魚越是虛張聲勢的扮兇相越是讓人覺得有趣,誰都知道它最後一定會倉皇逃竄,當它真的逃時,你還是會忍不住的發笑。」
黃櫻贊道:「您這比喻可真是再切不過了。」
蘇婉向門外,如自語般道:「這就是易兒,讓人覺輕鬆友善,一心想的是討人歡心,可我卻因種種顧慮不得不放棄守護之責,任其孤單的麵對山間野,疾風驟雨,對這個決定我雖不後悔,但滿懷愧疚,現在終於可以確認先前的顧慮都是多餘的了,然而卻找不到他了。」
黃櫻見師尊這副神,勸道:「我雖不知您為何要趕他走,可您既然說不後悔,那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應該就是他的劫數,您不要太自責了,小師弟機智多謀,又良善有趣,不會有事的,這次說不定是遇上了什麼福緣,早晚會回來的。」
蘇婉輕舒口氣,道:「但願如此,讓我難的是,現在隻能束手無策的在這裡等。」
黃櫻蹙眉道:「各峰外出遊歷的弟子都在幫著打探訊息,咱們玉華峰開融以上弟子去了近半了,您要還是這麼憂心,餘下弟子哪裡還能坐得住?他們很多都在修鍊的關鍵時期,您覺得虧欠小師弟的心我能理解,但別的弟子也需要您的憐惜呀。」
蘇婉平靜了一下心,道:「這些年我也沒提過幾次易兒的事,隻在你麵前展過愁容,為的就是不擾他們修行,今天是因為見了西,覺有些傷懷,纔多說了幾句,易兒的事我能看開,接下來一段日子我要煉些丹藥,每隔一個月你到北麵的桐山去看一次,我曾與易兒有約,他若回來就在那裡等我,此事隻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去吧。」
黃櫻不放心的看了師尊一眼,領命去了。
蘇婉默默的坐了許久。如今,對於尋易心的哀傷多於愧疚,一去三十年沒有訊息,大家儘管不說,但都清楚他應該是死了,蘇婉因知道他藏靈寶,所以比之別人還要悲觀,那靈寶是道索命符,使出來後,不是要敵人的命就是要自己的命。敢肯定,尋易要是活著,一定會在自己完值守葯園任務前就在約定地點等候了,所以在桐山沒能見到尋易時,的心就已經涼了。
西二人搜尋到第八個月時,公孫沖道:「你的一年期限要到了,先回去吧,接下來不論有沒有結果我都會去找你商量。」
西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沒這個道理,不找到尋易我哪能回去?一旦回去了想再出來就難了。」
公孫沖料到會是如此,隻是想確認一下,他猶猶豫豫道:「如果到了龍湖仍沒有毫線索,你看能不能……,我現在憑魂隻能三、四百裡範圍,若結丹之後就可擴至千餘裡了,加上正好有尋易太師祖贈的丹藥,你看我是耽誤點時間先結丹,還是就這樣接著找?」
西盯著他道:「你估計結丹需要多久?」
公孫沖沉道:「這個肯定是說不準的,龍湖的靈氣到底如何我不知道,丹藥功效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年。」
西當即取出三瓶丹藥,道:「先結丹,如果這一路查不到線索,下麵隻能是大海撈針的慢慢找了,先提升你的修為是上策,這是他太師祖給我的那份,你拿著,如果還不夠,我再去找他太師祖要。」
公孫沖大過意不去,道:「這怎麼行,我勤一點就是了,怎麼能拿你的丹藥呢。」
西把丹藥塞到他手裡,道:「你這人別的都好,就是不夠爽快,你要當我是兄弟,以後就別婆婆媽媽的。」
公孫沖拍拍西的肩,道:「能結識你與尋易,是我之幸,好,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的心中此時有些發苦了,西的果斷與不計代價充分表明瞭他尋找尋易的決心,這讓公孫沖有了騎虎難下的覺,在尋易這件事上,如果有線索,他肯定會竭盡全力的去找,可要是在毫無線索的況下不計時日的找下去,實非所願,畢竟他與尋易相時日很短,還沒有那麼深。
當晚休息時,公孫沖道:「你說咱們去天律盟當執律衛是不是比這麼瞎找強,一則,訊息要靈便的多,二則,有了執律衛的份在外行走就不用提心弔膽了。。」
西道:「當了執律衛就沒這麼多自由了,而且……尋易的事不宜讓天律盟知道。」
公孫沖點點頭,道:「這他倒跟我說過,你要覺得不妥,那就罷了。」
二人不再說話,各自盤膝打坐。
沒過多久,西忽然睜開了眼睛,站起向西南方向。
公孫沖了他的驚擾,閉著眼睛道:「大半夜的,別多事了。」跟西在一起真是讓他提心弔膽,為了盡量避免麻煩,他打坐都是收斂全部氣息的,西卻總散開些神識,這麼做不是西膽大莽撞,而是如四喜叔家的那隻困極仍不肯完全閉上眼的小黃狗一樣,他不願錯過這條路上的任何資訊,一旦發現修士經過,不論人家修為高低,都會上去詢問一下,這讓公孫沖覺得自己早晚會被他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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