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縣。

百戶所衙門。

“顧大人，近日有縣衙捕快來報，發現青竹縣下轄上坪村有幾人連續失蹤，而且活不見人死不見，屬下見況不對，就派出錦衛番子探查，發現似乎是煞門人做的手筆！”

“之所以發現異常，還是他們在上坪村外進行細緻的查探，當行經一早已荒廢的打獵人屋子時，發現了幾臟被挖走，鮮被吸乾的殘破，這與煞門的舉止十分相似！”

顧風坐在大堂，聽著堂下一個錦衛小旗正在彙報。

郭心遠、陸文忠和剛剛歸順的楚休、應含分彆列於堂下兩側的椅子上。

郭心遠與應含在左，陸文忠和楚休居右。

“卑職聽到這個訊息，不敢有誤，所以立馬前來稟報大人！”番子單膝跪在地上，沉聲說道。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皺起眉頭。

誰都知道此前顧青出任務，結果得罪了煞門，殺了對方一名護法——其餘煞門餘孽，現在還在錦衛大獄裡麵關著呢。

也不知道現在死冇死。

這等於把煞門給得罪的狠了！

“會不會是煞門派人前來報複？”陸文忠皺著眉頭說道。

可說完卻又有些不解：“可若真是他們的話，為什麼又如此大張旗鼓呢？這與他們以往的作風不符合啊！”

煞門在應天府囂張跋扈，睚眥必報。

可他們再厲害，也終究不敢與府正麵抗，所以以往哪次暗殺都是——這一次卻如此大張旗鼓，毫不掩飾行跡，這太怪異了！

“煞門若是要報複，再膽大也不可能如此狂妄吧！莫非是其中有著什麼謀？”郭心遠也是一臉不解。

楚休冇說話，應含則是自認份卑微，冇敢說話。

顧青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麵上出沉。

過了片刻，他忽然冷笑一聲。

“煞門到底有什麼謀，本不得而知！”

“可他既然來了，那本就不能裝作不知道！”

“錦衛乃是天子親軍，有巡查緝捕之權，號稱緹騎遍天下，全力追查之下，連一個人小時候吃了一口屎都知道……”說到這裡，顧青看向了陸文忠，淡聲說道：“一天時間，找出煞門潛伏在青竹縣的所有人……本要主出擊，將他們儘數絞殺！”

聞聽此言，陸文忠悚然一驚，下意思道：“大人，竟然要主出擊？”

顧青冷笑道：“一把劍，放在劍鞘中才最為危險！若其將其拔出，縱然威力巨大，可卻也失去了威懾！”

“煞門雖強，但終究還是不敢正麵應對府！可為何他們能威懾整個應天府？究其原因還是他們行蹤不定！”

“煞門……其本也不過就是一個江湖門派罷了！”

“一旦暴了行蹤……他也就失了威脅！”

說到這裡，顧青站起來，目視陸文忠，沉聲道：“陸總旗，告訴本，你能否做到？”

聽到這話，全場其餘人的目都投注到了陸文忠的上。

郭心遠更是按住刀柄，手指逐漸用力……掌中所握的繡春刀，已經即將拔出。

應含一雙狹長的眼睛，更是死死的盯著陸文忠，臉上出似笑非笑的神。

楚休則是端坐在位子上，一不。

眼前這一幕，他如何不清楚？

分明是這顧青借勢人，想要趁此機會，徹底將陸文忠給收服！

來到錦衛也已經有些時日，楚休也大致弄明白這位青竹縣顧百戶的底。

總旗之一郭心遠是他親手提拔上來，對其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應含投靠還在其後，隻不過是顧青手中一把刀罷了。

唯有這陸文忠，雖是總旗之一，但卻時至今日都未曾表出投靠的意思……對於是否投靠顧青，還心存顧慮。

若是以往，顧青還能容他，慢慢使其臣服。

可眼下，煞門大敵環伺，顧青也終於按耐不住，希解決掉部矛盾……而陸文忠，作為總旗之一，就必須要在這個時候，作出選擇！

是徹底臣服效忠，還是繼續猶豫。

他今天所做的選擇，將決定陸文忠接下來，是死，還是活！

這一幕，與他歸順錦衛，何其相似？

“你……又將作何選擇？”

他心中這樣想著，麵上卻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陸文忠臉未變，看起來毫無波。

隻是……

其放在刀柄上的手，卻微微抖。

標誌著其人心，並不平靜！

顧青冇有說話，就隻是站起來，影如淵如峙，給人以莫大的力。

場，氣氛一瞬間將至冰點。

寂靜的落針可聞！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文忠忽然歎了一口氣。

他站起來，目直視著顧青，搖頭說道：“我本是一介刀癡，本想一直練刀，追求那無上的刀道之境，對於周遭的事並不在意，也不想多管！”

“可我想的差了！”

顧青冇有說話，隻是平淡的看著他。

郭心遠語氣平淡的說道：“在江湖，卻想江湖，此等想法……何其稚？！”

話及此，陸文忠單膝跪地，應聲道：“卑職陸文忠……”

“見過百戶大人！”

“好！”

直到此刻，顧青這才忽而一笑，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他親自將其扶起，溫聲道：“顧某知你癡迷刀道，故願給你一個承諾！”

“你若希攀登刀道至強境界，顧某必會送你抵達這至強境界！”

“記住本這一句話……若你不負顧某，顧某必不負你！”

著顧青，又聽這話，陸文忠哆嗦片刻。

隨即再次跪伏在地：“君以國士待我，陸文忠必以國士報之！”

“願從此追隨大人，鞍前馬後，絕無二心！”

說罷，他自己就站起來，聲道：“至於大人要我追查煞門……無需一日，今日下午飯前，陸文忠必會將煞門餘孽的蹤跡放到大人案前！”

說到這裡，陸文忠後退一步，看了看左右，雙掌一合行了一禮。

算是重新和郭心遠等人認識了一番！

這一禮，代表著以前的陸文忠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忠心於顧青的陸文忠！

而郭心遠等人，包括楚休也全都是站起來，回了一禮：“今後，大家就都是顧大人的手下了！”

陸文忠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顧青。

隨後……

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