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從李策開始一人沖陣,再到破軍殺將,斬殺主將上夙,也不過隻有幾分鐘。
    士兵們都滿臉獃滯。
    他們覺得……自己見到了神明。
    也不知道是從誰先開始的,反正是有人扔掉手中的槍支,就那麼跪了,跪在李策麵前。
    連鎖反應。
    不過頃刻,三千士兵,就全數跪在李策麵前。
    戰戰兢兢,冷汗直冒。
    臉上都是凡人參見神祇般的虔誠。
    「都散了吧,你們是帝國的軍人,又怎能為上家這樣的家族賣命。」
    李策扔掉了上夙的頭顱,轉便走。
    去的卻不是雲頂峰,而是孫元放等人匿的方位。
    他早就知到了這些道修的存在。
    「無量壽佛,李策居士,貧道孫元放,這廂有禮。」
    孫元放等人也有些被李策一人沖陣、破軍殺將的壯舉給嚇到。
    不過畢竟是修行界的一方巨擘,實力膽都不缺,見李策朝他們走來,也就主現出形。
    「你便是打殺小郭的孫元放?」
    李策淡淡問道。
    孫元放道貌岸然、高人風範:「論道比武,難免有所傷亡。
    居士打殺了我徒兒,倒也算扯平。」
    「不過閣下與我閤皂山的梁子,早就結下。
    還是要再比鬥一場,分個高下,決出生死。」
    「貧道不才,便於三日後,約戰閣下於雲頂峰何如?」
    「約戰?」
    李策搖搖頭。
    「憑你?」
    「先接我一劍!」
    這一劍,也就這麼揮了出來。
    像是三月的春風,六月的細雨,秋天的楓葉,冬日的霜雪。
    總歸都是人間最尋常的事。
    孫元放前一刻還道貌岸然,高人風範。
    下一刻,眼瞳中就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恐懼!「不!!!」
    他驚慌失措,倉皇大,竟是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勇氣。
    轉便逃!他逃得掉麼?
    答案是否定的。
    要練劍,先修心。
    九州大地,自古以來,便有不畏豪強的人,便有堅守本心的人,便有為民逆命的人。
    或許他們中大多數都是失敗者,被肆意的嘲諷和奚落。
    然若是沒有這些人,民族的脊樑,又該在何?
    李策能撐起過去十年帝國的魄。
    他的劍心,何等大氣浩然?
    這一刻,天地日月與李策同在。
    諸子往聖、過往先賢、億萬生民……還有那些閃耀在帝國歷史長河的戰神……定國公徐文長,冠軍侯霍承,保於飛廉,鎮北公葉天青……他們都跟李策站在一起。
    李策揮出這樣的一劍。
    一劍嚇破孫元放的膽!他倉皇逃竄。
    卻很快就被這道橫貫天穹,蘊含著天地日月、過往先賢、億萬生民不屈意誌的追上!然後他的就僵立在那裡。
    「陸乘風來與我一戰。」
    看著驚慌失措的閤皂山其他長老,李策留下一句話,便轉緩緩朝雲頂峰走去。
    在他後,堂堂第五境道修,可以神榜至尊爭鋒的孫元放,便裂開來,鮮混雜著塊碎片,肆意飈濺,瀟瀟如雨。
    冬絢爛,天地寂啞。
    當天傍晚,一封自閤皂山發出來的戰書,出現在李策麵前,也轟傳偌大燕郡。
    已經三十年沒有出過手,卻極有可能已經踏第六境、可稱當世無敵的閤皂山掌教陸乘風,約戰神武者李策於雲頂之巔。
    ……在李策剛剛抓了上瑤,放言要在三天後殺時,河間貴族圈,都覺得他是在做大死。
    無論上家還是閤皂道門,都擁有可以碾他的力量。
    任由鄭家調遣的衛戍戰團。
    閤皂山一門十多個五境道修。
    李策能抗衡哪個?
    更別說還有實力卻又比上家、閤皂山強悍許多的河間第一名門鄭家在背後。
    河間鄭家,世代顯赫。
    傳承八百年!現在就更為鼎盛。
    出了當朝文淵閣大學士鄭嵩。
    文淵閣大學士,從一品銜,金邊紫頂翎,又稱帝國副相!鄭嵩還兼領兵部尚書,擁有莫大實權。
    權柄之大,整個帝國文係,也隻有左右國相、左右都史等寥寥幾個正一品,能夠他一籌。
    鄭嵩在閣老中,算是年輕的。
    五年之,甚至有可能封國相。
    偌大鄭家,另有七位進士及第出的朝廷命。
    當朝副相,鎮氣運!一門七進士,拱衛門庭。
    這便是河間鄭家。
    放眼整個燕郡,都是能排名前三的超級大世家!……在河間看來——李策雖然強悍,卻也隻是相對。
    跟上家、閤皂山比起,便是不堪一擊,土瓦犬。
    更別說鄭家。
    那便連螻蟻都算不上。
    河間貴族圈子,都沒怎麼把李策放在心上,篤定他活不過一日。
    但是一日後,河間貴族圈再次震怖!李策一人沖陣、破軍殺將,毫髮無傷、瞬息之間,摘去上夙這個大校團長的腦袋。
    上夙率領的三千兵馬,風而降。
    接著又一劍斬殺孫元放這位閤皂山副掌教。
    據被嚇破膽的閤皂山一眾長老形容,這一劍,劍意之高,高出天外,劍氣之盛,煊赫千秋。
    千山暮雪,萬裡層雲,不足以形容萬一。
    ……在李策破軍殺將、又殺死閤皂山副掌教孫元放的當天傍晚,便有一封戰書,從閤皂山送到雲頂峰。
    戰書很簡單。
    「貧道陸乘風,兩日之後,約戰李策居士於雲頂之上。
    既分高下,又決生死。」
    河間又有哪個不知陸乘風大真人赫赫威名?
    三十年前就被尊為北境法第一人。
    陸乘風大真人閉關已三十年,現在的實力,怕又比三十年前,更強悍許多。
    武修的第六境,名為人仙。
    道修的第六境,名為神。
    陸乘風三十年前便是最絕頂的一品天人,現在怕已經完全邁了第六境,為道家典籍中那近乎於神聖仙佛的「神真仙」。
    李策展現出來的實力再怎麼恐怖,河間貴族圈上下,都篤定,兩日後雲頂之戰,陸乘風大真人必勝。
    ……這一戰,牽引諸多目。
    偌大北境修行界,都被震。
    道法和武學的驚天撞!明明約戰是在兩日之後,卻就有許多修行者湧向雲頂山,是想佔據個好位置,以目睹這場空前璀璨之戰。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
    這一天,偌大河間,表麵上風平浪靜,暗中卻早就風起雲湧。
    上家,在家主上虹帶領下,數百家族員,全數出,提前一天,登上雲頂峰。
    河間第一名門鄭家,表麵上按兵不,卻還是派遣諸多家族員,悄悄上山,準備觀戰。
    又將事始末,原本告知住在帝都的帝國副相鄭嵩。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策若是僥倖勝了陸乘風大真人,然後調轉矛頭,對付他們鄭家,也是不小麻煩。
    得提前做應對。
    鄭嵩知道訊息後,便連夜從京城出發,急匆匆趕回河間。
    等他抵達河間,離李策與陸乘風的驚天之戰開啟,便隻剩一夜。
    他回到老家後的第一件事,是收拾自己兒子鄭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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