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明珠下到一樓,司鳶站著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蘭都統,請坐。”
蘭明珠臉越發難看,他張了張,最終卻是勉強出聲:“謝謝。”
坐下後,蘭明珠隻覺得心裡十分難,看著司鳶麵無表的一張臉,再想到在那個扶蘇麵前巧笑倩兮的場景,心裡苦不堪。
皇甫慈也隨後下來,司鳶又請坐下。
三人均落座後,司鳶吩咐傭人看茶。
廳的氣氛格外僵著,傭人上茶後小心翼翼退下。
司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不願,畢竟是主人家,還是開了口問道:“蘭都統,蘭夫人,不知道兩位到我家裡來,是有什麼事?”
蘭明珠尚未說話,皇甫慈看了一眼蘭明珠,於是先笑道:“其實也沒別的事,我們就是來看看你。”
司鳶心裡並不好,蘭明珠和皇甫慈同時出現在自己家裡,讓到的隻有難堪而已。
若不是從小的教養在製著,隻恨不能拿掃把趕人就好。
可表麵上的客套還是要繼續,司鳶朝皇甫慈點點頭:“那謝謝二位了。”
於是無話,司鳶本就不是多話的人,再加之確實跟皇甫慈接不多,沒有什麼要說的。
蘭明珠一直坐在一旁,就當一個木頭人,還是臉十分難看的那種,他從坐下來就沒開過口。
皇甫慈左右看了看,見氣氛實在過於沉重,於是清咳了聲,打算拉著蘭明珠一起告辭,“那要沒什麼事,我們……”
話音還沒落,蘭明珠突然站起來,直接朝司鳶那邊走過去。
蘭明珠起勢太快,皇甫慈本反應不過來,待要製止已經來不及。
蘭明珠轉瞬就來到司鳶麵前,站定腳,一雙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盯著眼前悉的臉。
司鳶也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蘭明珠已經沖到了自己前麵。
本來要起,被他這麼一嚇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蘭明珠,一張臉黑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來,就連那雙一向淡漠矜持的眸子,此刻也好似在冒火。
司鳶一臉莫名,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得罪了蘭明珠。
今日莫名其妙帶著自己的妻子闖進家裡來就算了,此刻還拿著這幅要吃人的模樣瞪著,難道還真當欠了他的不。
想到這,司鳶心裡也有些冒火了。
“蘭都統,您這……於禮不合吧?”司鳶微微坐直了,故作平靜地朝蘭明珠道。
“司鳶。”蘭明珠裡苦不已,他盯著司鳶的臉,一刻不敢放鬆,“遊樂園那件事……是真的嗎?”
他終於還是問出口了,即使他知道那個答案隻會讓他更難堪,他還是不甘心,問出來了。
司鳶這才明白過來,小臉頓時變了,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有人總是拿著那雜誌上的胡編造來說事。
可偏偏這個人卻是蘭明珠。
曾經拿整個生命去著的男人!
“真還是假,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司鳶剋製著自己的緒,冷聲說。
蘭明珠臉一白,比起那個最糟糕的答案,這句話更傷他的心。
“司鳶,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變現在這樣,但我心裡,我其實一直都……”看著司鳶冷著的一張臉,不知為什麼,蘭明珠下麵的話一直吞吐著說不出來。
司鳶心跳了幾拍。
雖然麵上沒有表現什麼,但一顆心卻激烈跳著,好似在回應蘭明珠沒有說出來的那些話。
“司鳶,其實明珠心裡一直對你深愧疚,這麼多年,你吃了很多苦,他都看在眼裡,也很心疼你。”蘭明珠沒說完的話被皇甫慈接了過來。
皇甫慈的話不亞於一劑強心針,讓司鳶整個人醍醐灌頂般驟然清醒過來。
怎麼就忘了,五年前離家出走的初衷,怎麼能忘卻,五年流離在外所遭的苦楚……
五年後回來這裡,回家,是因為想家,想這裡的親人,並不是要跟蘭明珠再續前緣的!
司鳶心裡十分唾棄自己,就在剛才,居然差點就心了,差一點……
“我跟蘭都統早已沒有關係,現在來說,最多就是認識,甚至連朋友都不是。蘭夫人,您再說這些話,是不是不合常理?”司鳶冷著聲說。
早已沒有關係!
好一個早已沒有關係,蘭明珠心涼了半截。
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怎麼能這樣待他!
再次聽到這句話,蘭明珠的心境卻截然不相同。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這段抱有一希冀,那麼此刻,他已經徹底死了心。
他不明白的是,他都已經將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為什麼司鳶就是不接,就是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難道一切真的是因為那個肖扶蘇?
因為司鳶變心了,所以才會一而再地拒絕他的靠近,對他的表白無於衷,對那些會傷害他的話,樂此不疲地說了又說。
蘭明珠此刻心裡好恨,他恨自己的自作多,更恨司鳶的絕和變心。
看著司鳶那張冷漠的臉,蘭明珠深深凝視了好一會兒,心各種緒翻騰不休,他臉上卻始終隻有明顯的恨意。
司鳶的止不住地輕,能深刻到蘭明珠投過來的炙熱視線,甚至到一強烈的恨意從蘭明珠上散發出來。
知道這些話會傷害到蘭明珠,會將和他的毀滅的一乾二凈,可還是說了。既然說了,就準備承擔所有的後果,不會退。
一旁皇甫慈到兩人間的微妙變化,卻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說了,做了,剩下的,也隻有看造化如何。
司鳶輕輕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
“我有點不舒服,如果蘭都統和夫人沒有什麼事,恕不招待了。”司鳶淡冷地說。
蘭明珠盯著司鳶蒼白的臉,突然冷笑連連:“你放心,就是留我們,我也不想多待一刻。”
語畢,蘭明珠突然手一把摟住皇甫慈肩,微微扭頭看向說:“夫人,既然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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