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卻很快就到了東宮的門口,宮門口站著迎客的宮, 靜姝跟們自報了家門, 那宮臉上便端著笑道:“原來是宋閣老府上的四姑娘到了, 姑娘請跟我來。”
靜姝也是初次過來,見有人相迎, 自然跟了過去,沈雲薇便跟在後道:“你去哪兒?”
那宮見靜姝後麵還有一個姑娘, 隻從路上隨便喊了一個小宮道:“你把那位姑娘先領去宴席, 太子妃娘娘要見宋四姑娘呢, 我這會兒不空。”
靜姝瞧見沈雲薇一臉慌張的模樣, 便覺得好笑, 也不知道是誰說要在宮裡看著的?不過沈雲薇也終究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 到了陌生的地方, 驚慌失措總是難免的, 靜姝便道:“沈姐姐跟著先去吧, 我一會兒就來。”
沈雲薇也隻得點了點頭, 跟著另外的小宮先走了。
靜姝跟著先頭的宮一路往偏殿去,進了偏殿, 又拐了個彎兒, 聽見那宮道:“回太子妃,宋家四姑娘到了。”
靜姝前世是見過這位太子妃的, 那時候已經是太後了, 是謝昭的表妹,靜姝總覺得, 每次看謝昭的時候,眼神總是若有所訴的模樣。
可他們終究是有緣無分的,眼下已經有了六七個月的孕,馬上就要生下大魏的皇長孫。靜姝被領著走到了裡間,看見太子妃坐在主位上,微抬頭,見到了坐在一旁端莊和藹的謝老夫人。
靜姝條件反的跪了下來,膝蓋上的鈍痛讓忽然反應過來,隻著頭皮向兩人磕頭道:“拜見太子妃娘娘、拜見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笑了起來,忙手喊起來,笑道:“這孩子也忒實誠了,行這麼大的禮。”並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在前世曾經有過怎樣的所做作為,給謝家帶去了怎樣的厄運,仍舊笑的溫和,但靜姝心裡卻難的想哭。
強忍著淚意跪在地上,若不是一旁的宮已經上前扶,願意在謝老夫人的跟前長跪不起。
太子妃卻已經開口道:“真真是個模樣極好、又極靈秀的姑娘,怪不得表哥都收起學生了,我還以為是玩笑。”太子妃子微微臃腫,臉頰圓潤中帶著貴氣,說話的聲音也清脆悅耳。
謝老夫人便笑著道:“你表哥說,不過教了一兩個月而已,可既然已經拜過了師,自然就是師徒了。”謝老夫人的視線又落在了靜姝的上,眼神溫和的看著問道:“你什麼名字?”
“靜姝,出自《詩經.國風》中的靜其姝,俟我於城隅。”靜姝緩緩的回道,前世謝老夫人第一次見,也是問的這個問題,也是這樣回答的。
謝老夫人又道:“名字取的好。”
當時謝老夫人也是這麼說的,靜姝的鼻子都酸了。抬頭看著謝老夫人,老人家比前世年輕了不止二十歲,耳鬢雖然有幾縷白髮,可眼神清澈明亮、神頭也很好,再不是前世那個心早已經死了一半的垂垂老者。
無論怎樣,這輩子不會再發生上輩子的悲劇了,靜姝眉心的鬱結漸漸散去,正打算好好和謝老夫人說會兒話,卻聽見有人從外頭走了進來道:“你們還真把給了過來?”
靜姝轉過頭,看見謝昭正從簾外進來,他上穿著月白銀暗紋團花長袍,頭上簪著碧玉簪,形如青鬆搬拔,謝昭看見靜姝站在跟前,角微微勾起一笑。
靜姝卻很驚喜,好像是謝昭是專門來見一樣的,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期待。
謝老夫人笑了起來道:“我們就是好奇你的學生是什麼樣的,喊過來看一眼,你倒好,像我們要吃了一樣,的還跑過來。”
謝昭也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如烏雲散去、春風拂麵,他在謝老夫人下首坐下道:“外頭還冇開席,兒子本來就是想帶見您的,家裡冇有長輩跟著過來,這宮裡恐怕不,兒子想讓母親帶著。”
靜姝一聽,心裡頓時多出幾分暖意來,前世嫁給謝昭之後,但凡宮赴宴,老夫人也帶過幾回,後來宮裡宮外都了,老夫人這才放一個人進宮。
“也不怪這孩子跟你有緣了,你還真疼,既然這樣,那今日我就把帶在邊,保管那些貴啊、小姐什麼的,都欺負不了。”謝老夫人笑了笑,心下又有些失落,要是靜姝能再大個四五歲就好了,隻要夠及笄的年紀,就算比謝昭小些,倒也無妨,可眼下看著隻有十一二歲的景,謝昭卻是等不及了,好在心裡,已經有了人選。
謝老夫人抬頭問道:“你方纔進來,有冇有在外頭看見趙家三小姐?”
趙三小姐便是謝昭前世的原配髮妻趙品蘭,他們前世是在明年年底的婚,算起來現在也確實要開始議親了。
謝昭臉上的神頓時變的很淡,隻搖頭道:“冇有見到。”他抬起頭,目卻忽然落在了太子妃的上,太子妃卻是避過了他的眼神,低著頭道:“大約和彆人一起玩去了。”
謝老夫人並冇有在意這其中異樣的氛圍,又笑了起來:“橫豎過幾日還要再見。”又抬起頭看著太子妃道:“我代你的事,你可要記在心上。”
太子妃聽了這話,卻仍舊低著頭,隻是小聲道:“姨母放心,姨母代的事,我自然記在心上。”
這時候外頭卻是有宮來傳話道:“回娘娘,外頭就要開席了,請娘娘席。”
太子妃這才提起一神,先對謝昭道:“表哥先去席吧。”
謝昭點頭告退,臨走的時候又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靜姝一眼道:“你不要走,跟著我母親。”
靜姝聽到這句話,忽地想起前世第一次進宮,謝昭也是這樣囑咐自己的,頓時鼻子一酸,眼眶恰似要溢位淚來,連忙吸了吸鼻子,朝著謝昭福了福子道:“多謝先生,我會跟好老夫人的。”
謝老夫人膝下隻有一個閨,早早就嫁人了,幾個兒子也都生得是小子,邊正愁冇這樣年紀的姑孃家陪著,看見靜姝這樣模樣又好,又聽話的,真真是喜歡得不得了,拉著的手道:“老四說,那沉香木佛珠串是你選的,我喜歡得不得了,我就說老四怎麼會想到給我送東西了,原還是得了你的好。”
靜姝被誇得臉都紅了,擒著小,咬著瓣道:“是先生要送給老夫人的,就是讓我選了一下。”
“那你可選的真好,知道我喜歡什麼式樣的。”謝老夫人笑著道。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宴席,靜姝抬起頭找了一圈,看見沈雲薇被安置在最角落裡的一張圓桌上。
眾眷看見太子妃娘娘過來了,紛紛起相迎。
謝老夫人拉著靜姝就走在太子妃的側,大家便看見一個十一二歲紅齒白、豔若桃李一樣的姑娘站在邊上。
沈雲薇也站了起來,原本想喊宋靜姝一聲的,可瞧見所有人的目幾乎都集中在新來的這三個人上,沈雲薇咬了咬,把話憋住了,可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站在謝老夫人邊的姑娘,就是宋家四姑娘宋靜姝。
但已經有人議論了起來,問道:“這是哪家的姑娘,以前怎麼冇有瞧見過。”像這樣的宮宴,若冇有長輩帶著,等閒也是不會請十一二歲的姑娘赴宴的,因此們都猜測靜姝應該是謝家的親戚,不然謝老夫人怎麼會這樣親熱的拉著的手呢。
“是謝家親戚吧?長得可真俊俏,瞧瞧那一雙大眼睛,顧盼神飛,等再過上兩年,必定出落的越發窈窕嫵。”沈雲薇聽見彆人這樣議論,隻冷哼了一聲道:“什麼謝家的親戚,我們宋家可冇有和謝家攀親戚。”聽著所有人都在誇讚宋靜姝,沈雲薇隻覺得尤為刺耳,一個大活人在這裡被晾了半天,也冇有人來搭理,憑什麼宋靜姝一出現,就能到眾人矚目呢?
“宋靜姝,你過來!”沈雲薇心一橫,衝著靜姝站著的方向喊道。
這一聲算不得響亮,但在正準備席的大殿裡,卻尤為清脆,殿中的眷們反的往沈雲薇站著的地方看過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發現了問題,竟然有人穿著紅裳還帶著綠翡翠頭麵的,真真是……讓人看著好笑,已經有人忍不住指著沈雲薇的腦袋道:“好大的翡翠珠子!隻可惜搭上這件服,倒使得這珠子失了不。”
沈雲薇頓時臉憋得通紅的,靜姝也聽見了喊自己,正打算過去,卻聽一旁的太子妃問道:“那是誰?”
靜姝不好瞞,隻能小聲道:“回太子妃娘娘,這是我繼母帶到我家來的姐姐。”
太子妃擰了擰眉心,口道:“本宮好像冇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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