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從羅強這裡,邵鈞得知了目標槍手的真實份,這也是國安方面的人需要羅強協助的個中因素。
據胡巖描述的畫像,羅強的信息,從電腦檔案數千份資料裡,羅強仔仔細細地辨認,最終指著一幀屏幕,是他。
這人黎兆輝,常年在兩廣雲南邊境做活兒,並且在緬甸生活過,曾經涉及沿海某省走私和軍火生意,野外生存能力極強,能數個月待在深山老林中,不與人群接,很難抓捕。而上面的人就是要抓輝子,最好能抓一個活口,這人背後可能牽扯了更深的境外集團,牽一發全。
羅強倘若不看資料,自己都不記著,他當年跟某個人有過一仗的。
緬甸深山林,黏熱,蟲蛇遍地,兩撥雇傭軍在村子裡火並,槍子兒噗噗吃進竹筒牆裡,刻下一道一道恐怖的槍痕,劣質火藥炸藥讓整個村寨陷火海,婦孺一片尖哭嚎……
羅強將村寨裡的匪徒平,提槍追叢林,黢黑半的形在林間快速移,軍綠背心和叢林迷彩上濺滿跡,火映紅他的臉頰和膛。他埋伏在山梁上,遠遠地擊倒對方一個崽子,隨即借著突現的火,發現他狙殺的是個半大的孩子,前還挎著步槍。
另一個男孩,單膝跪在那個死去的孩子旁,下背心,用骯髒的服拼命去堵破流漿的腦袋,想阻止腦漿噴。
過了一會兒,那男孩放棄了,呆呆地跪著,面無表,低下頭親了那個破碎不形的額頭。
男孩從他同伴失去呼吸的脖子上取下一副象牙雕小掛件,掛到自己脖子上。
幾天後,羅強在林中遭遇三面陷阱,遇到伏擊,讓人一槍擊中小腹,了出來,半個子都染紅了。
邵鈞吃驚地聽著,迅速低頭掀開羅強的服,下腰,盯著那一道深長的傷口。
傷口深到腹三角區發中,讓一條瀟灑的小黑龍紋恰到好地遮住,出來顯得頗有男人野剛的味道。
邵鈞喃喃地說:“這也太狠了!”
邵鈞問:“這家夥當年多大年紀?”
羅強墜下懸崖的瞬間著看了一眼,葉間出那張臉。只有十四五歲的半大年,眼窩深陷,臉蛋髒兮兮的塗滿迷彩料,眼神帶著超乎年齡的冷酷冷。
……
幾路人馬現在都在拼命搜尋這人的行蹤,爭取在對方采取行之前,就先把人抓了,或者滅了。
黎兆輝通過郵包傳信,威脅公安,如果不讓羅強出來單挑,就在XX大開幕那天,在北京城二環路某輛公車上扔一包炸彈,把公車屁炸爛,炸出比天安門城樓門更大的。
上面的人未必真在乎羅老二一個重刑犯的死活,然而這種明目張膽挑釁國家機權威的暴力威脅,倘若妥協了,真把羅強推出去擋槍,那簡直是將全城公安的名節都釘到恥辱柱上,嫉惡如仇躍躍試的市局刑警大隊英們也不答應。況且,非常時期,全城的安保都是政治任務,人口稠的老城區一個風吹草都可能傷亡慘重,一輛公車上幾十條人命。這種時候,絕不能出事兒。
因此,公安必須在對手下手之前,找到黎兆輝藏之,徹底解除危機。
這人善於變裝,沒有手機,從不用信用卡購卡,甚至極花銷現鈔,不與陌生人談,不住店,風餐宿,不暴行蹤,怎麼找?
九局在查,公安部在查,邵局長這些天雖然從臨時負責人降格為“協助辦案”,可也沒閑著。他一整夜一整夜窩在辦公室,在電腦裡研究、思索證圖片,按鼠標的手指停住……
邵國鋼拎著一公文袋的圖片,急匆匆進燕山大酒店。
一夥人在房間裡張地談,各種照片鋪滿一地,一床。
邵國鋼示意:“你們看,這是食堂後門炸的殘骸,境外高端手段制造的炸藥,比咱們小打小鬧的土炸藥威力大得多。但是,定時裝置的塑料盒外包裝,我認為是國產貨,有中文字。”
陳聳肩:“有什麼意義?”
邵國鋼道:“這種塑料盒市面有賣,能查出的廠家,牌子。”
一群人面面相覷,還沒太聽明白。這種小破塑料盒子,又不是路易威登馬仕,啥廠家?啥牌子?無非是順義或者房山哪個遠郊區縣塑料小制品作坊造出來的。
邵國鋼又拿出一張證圖片,指著說:“這塊刀片,從一大隊三班犯人賴紅兵腹部取出,應該是黎兆輝提前從獄外弄進牢號的暴武,這也有牌子,有廠家,外面有賣。”
羅強挑眉,沉沉地盯著邵局長。
邵局再亮照片:“這是第三件,焚燒的車子殘骸中找到。外來務工人員常用的帆布旅行包,但是這個比較特別,這是軍綠,可能與嫌疑人習慣有關,別人用紅藍尼龍編織袋,他用軍綠帆布包。”
陳眼懷疑:“所以,三件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件,邵局?”
邵局長:“看起來極其普通,可是這三件東西湊一起,黎兆輝大約是在什麼地方買的?”
邵國鋼將他的思路全部鋪陳開,說了出來:“這個人在京城潛伏了很久,超過一年,因此,他的東西很可能是本地買的,不是外面帶進來的。”
“此人行蹤一向,絕接人群,不易被人察覺,十分謹慎,因此我判斷,他買東西次數很,很可能是一次從某個地方把所有東西買齊,然後帶到某一個固定藏和制造炸品的地方。”
“所以,這三樣有廠家,有牌子的東西,我們假設嫌犯是在同一個地方買的,就一家店。”
邵鈞在黑一堆腦袋後面的角落裡:“我覺著不太可能,邵局,如果是我,我肯定貨比三家,從不同地方買。”
邵鈞在嚴肅辦公場合很講究,稱呼邵局,不喊爸爸。
羅強叼著煙冷冷地開口:“我覺著很有可能,黎兆輝像這種人。”
邵鈞扭頭瞪羅強:“你買東西這麼買?”
羅強語帶嘲弄:“爺們兒買東西都這麼買。又不是老娘們兒,還逛?還挑?再砍砍價?”
邵鈞:“……”
邵鈞委屈得,狠狠瞪了羅強一眼,扭頭。
邵局一揮手,讓那兩個借機開小差兒打罵俏的熊孩子閉。
邵國鋼鄭重總結道:“所以我們現在就需要找到,全北京城有多家店,同時賣這三樣東西。”
羅強明白了邵局的意圖,咬著煙點頭:“這樣的店不會太多,然後你們小包圍圈,找到大致區域,老子手。”
邵鈞斜靠床頭,翻看床上攤的一堆證照片,突然拎起其中一張:“鴨脖子?”
邵局用手一點:“這是山上發現的真空包裝袋,有可能是當時他們在山上等待,打發時間,吃過的東西。”
邵鈞說:“肯定是,那片山坡平時沒人去,即便有也是附近村民,他們吃城裡的‘久久鴨’?這包裝袋上有牌子。”
邵鈞眼睛突然一亮,臉上曝難耐的興:“黎兆輝絕對沒有時間心在城裡閑逛,所以他不是閑逛到這麼一家店,咱們就找哪家五金雜貨店同時賣這三種東西,而且這家店隔壁,巧就賣鴨脖子!……這個我,我去找!”
羅強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他老丈人這麼些年連升幾級,頻頻立功,絕對不全靠運氣或者上頭有人。邵國鋼是基層刑警英出,而且槍法不錯,關鍵時刻真能頂得上去,比手底下那一群臉上都沒長全乎的小條子能扛事兒。
國安和公安偵察員兩路出,掃遍整座城市,速度非常之快,這個辦事效率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幾個小時之後,結果出來了,同時賣這三樣東西的店鋪,全市有五家,然而只有一家跟鴨脖子有牽連。這家店竟然就在距離他們中/調部大院國安部辦事機構以及燕山大酒店不遠的地方。海澱往西,香山路上,有這麼一家小五金店,店的隔壁就賣邵三爺羅老二都最稀罕的鴨脖子。
包圍圈一步一步小……
所有焦點都集中在香山路往西、燕山風景區方圓十幾公裡範圍之。這裡是燕山山脈主,山巒起伏連綿,樹木茂盛蔥鬱,山中遍布瀑布溪流,廟堂掩映,鐘塔嗡鳴,一片絕壯麗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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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百零三章魅影狐蹤
五道口附近一條小窄街道,外貿服飾小店和飯館林立,各種燈箱招牌在夜裡閃著紅彤彤的。
胡巖的西裝馬甲兜裡著小梳子,正垂著眼給一位客人剪頭發,眼神淡漠慵懶。最簡單的發型修理完,再上推子將後脖頸長出來的兩撮碎發茬子推掉,脖子推得溜溜的,活像一段用開水褪過的尖。小店門臉非常小,門口燈箱上著“伊莉莎發X屋”什麼的字樣,中間還掉了一個字,一直沒填補上。
胡巖出獄沒幾天,四找工作。他也去過原來上班的“靚麗魅影國際造型屋”;那是一家高檔連鎖店,好幾個城市都有分店,進進出出服務的客人至是白領,金領,時尚人兒,店裡用的頭發巾和剃須水都進口的,燙個頭續個發好幾千塊。老板見著胡巖,面有難,小胡,我們也不是不想要你,你這幾年也不容易,可是我們店這檔次,這消費環境,你也看到了,不太適合你現在。畢竟,我們往來的都什麼客人?將來讓客人說起來我們店造型師有案底,捅了人,坐過牢的,影響公司聲譽。
這家“伊莉莎發X屋”是東北打工仔開的小門臉,就在居民區街道口,便宜,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