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翻白眼:“敢嫌我?你敢!”
“小樣兒的……”
羅強冷笑著瞟了一眼人,看出來剛才三饅頭是故意撒一小,其實是跟他服了,為之前嫌棄他手髒的事,不好意思了。
羅強把邵三爺的一張俊臉清理幹淨,接下來就是頭發。
邵鈞撅著子,整顆頭泡在水盆裡泡著,羅強兩只大手/進發,不不慢給他著。
水房裡總有人進進出出,刷個飯盆、洗個手什麼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羅老二正在幫小邵警清理頭發,因此倆人也不可能有過分親昵的舉。
羅強站在那兒,面孔冷冰冰的,一明顯的表都看不出。
兩只手臂的作,基本類似於面,拿盆裡的一顆腦袋當作一大坨發起的面。
心底埋的全部緒,,都蘊藏在那十手指上,過邵鈞顱骨的每一道隙、坎,沿著發跡線慢慢按,到耳後,脖頸……
邵鈞脊背起伏著,忽然了肩膀,像要把頭從羅強的掌控中逃出來,坐立不安。
“別。”羅強啞聲說。
“你別這麼我……”邵鈞聲音有點兒。
“那我咋?”羅強著嗓子問。
“……”
邵鈞出手,一把攥住羅強大側、健壯結實頗有手的,重重了一把,就這一下,得羅強嚨裡悶悶地
“嗯”了一聲。
邵鈞悶聲說:“我這麼你,你得了?”
……
新監區管理嚴格,倆人均是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開辟新戰場。
這半個多月了,就找不著機會親熱,確實手,心燒,渾發膩,著對方。
每一次遙遙對視的目,都能化水。
這種心很奇妙,跟先前倆人沒勾搭上時完全不一樣,羅強每晚在被窩裡想起白白的一顆大饅頭,角都是彎的,掩不住那一份得意,心裡不急,不燥,特別舒坦。
即使這個人,可能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讓他抱著、著、睡到一個被窩裡,可是想起這個人的存在,羅強心裡亮敞著,膩膩歪歪的……
羅老二以前從來不跟別人這麼膩固。
他以前只給一個人洗過頭,就是他家寶貝小三兒。
小三兒那時候還小,在大雜院裡,打小就是他二哥給洗澡、洗頭、洗小屁。
夏天在院子裡,羅強把家裡的大紅塑料澡盆打滿溫水,把羅小戰扔進去泡著,涼快。
小三兒喜歡玩水,抱著塑料鴨子玩,在盆裡撲打,一掌揮到他哥臉上,弄一臉泡沫……
羅強板起臉,瞇眼威脅:“不許鬧,再鬧?”
羅小三兒毫不畏懼,從澡盆裡飛起一腳,天生娘胎裡自帶武功,一招燕山無影腳,胖乎乎的腳丫子杵到他哥臉上。
羅強掛著一臉洗澡水,地瞪著小三兒,角扯出冷笑,小屁孩還真有兩下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還他媽敢踹老子?
羅強鬧著玩兒,拿小鴨子欺負小三兒,在水裡追著咬羅小三兒兩之間掛的尚未發育的的小東西。
“小鴨子遊過去了,遊過去了!向你開炮了!”
“嘭——打著你了!!!”
羅小三兒吱嗚地,捂著不給,咯咯咯笑個不停,打滾。
小哥倆每一次洗澡,都把盆裡的水折騰個幹幹淨淨,一滴不剩……
若幹年後親兄弟再見面,小屁孩已經長大小夥子,羅老二就再沒給他弟洗過澡,他弟倒是給他洗過。
羅戰從外邊兒回來,找不見他哥,往浴室裡一探頭:“哥。”
羅強仰著脖子,泡在浴缸裡,一條膀子綻開一道深長的傷口,是三棱刀劃開的豁口,地板上有斑斑駁駁的跡和水漬。
羅戰皺眉道:“哥,你這樣著不,我送你上醫院?”
羅強裡叼著煙,揮了揮手指:不用。
羅戰:“……你別水,我幫你洗。”
羅強另只手迅速下去,把一只槍管仍然帶有溫度的手槍悄悄塞到浴缸底下,不想讓小三兒瞧見這些。
羅戰給他哥上藥,簡單包紮了傷口,然後支個小板凳坐著,給他哥洗頭……
“胳膊不了了吧?上用我給您不?”
羅戰瞎逗,貧了吧唧的。
“你可以滾了。”
羅強眼一橫,手指向門口。
所有人都懼怕羅老二,就只有羅戰,從來就沒怕過他哥,在他哥面前撒潑打滾折跟頭他都敢。
羅戰賤招,手往水下掐了一把,也不知道掐哪塊了。
“小崽子還他媽敢招我?”
羅強低聲罵了一句,面無表,傷的那只胳膊猛地薅住羅戰一只腳腕,抄底,用力一掀!
小羅老板那天穿的襯衫,煙西,打扮得有模有樣,腳底下撐不住一,哐當一聲巨響,橫著拍了進去。
羅戰穿著服栽進浴缸,結結實實摔到他哥上,一條黑龍和一條黃龍在水底翻江倒海,水花四,飛濺到天花板上……
“我/!……”
“嗷嗷!啊——”
“都忒麼給我弄了!哥,這我新買的服,貴著呢!!!”
……
羅強從浴缸裡起,連都懶得,叼著煙,赤//著,大搖大擺走出去了,後背和部的線條剛勁強健,紗布下還洇著,後留下一串水跡和浴缸裡浸泡著不停嚎發癔癥的羅戰……
“想啥呢?弄完沒有?”
邵鈞拿腳捅了羅強一下。
羅強眼珠漆黑,看著人,沒吭聲,拎過大巾,突然一把蒙住邵鈞,連頭發帶臉全部包在懷裡……
“你,唔!……”
邵鈞倆眼一麻黑,完全不過氣,哼哼掙紮了一句,隨即被後的人把頭扯著往後仰去。
他眼前驀地白閃現,一張略微幹邊緣帶著糙胡茬的,落在他額頭上。
羅強只是趁周圍沒人,十分迅速地、輕輕地了一下,然後立刻開,抄起水盆,掉頭走出水房。
後留下還沒緩過味的邵小三兒,腦袋上包著大巾,包得像個波斯男人,木呆呆地坐著,意猶未盡地盯著羅強急速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心像被無數條手抓撓,撥……
那天晚上值夜班,邵三爺在監看室一心二用,桌上支著小鏡子,仍然不甘心地捋他那幾被毀得差不多的頭發。
工業松香水折騰得他皮過敏,滿臉起紅疹。
咱三爺爺臉蛋子上那皮多,多細乎,誰像羅老二那皮糙厚的,哪得了酒香蕉水之類東西?
他從廚房拿了兩黃瓜,切極薄的黃瓜片,在監看室裡對著鏡子,給自己敷了一臉小黃瓜片……
邵鈞本質上還是包,臭,特在意自己的外表、材,平時買護品,買服,上健房。
更何況三爺現在心裡有人了,有自個兒喜歡的人,這張俊臉要是真的不好看了,對一個爺們兒的人格、自尊、自信、士氣,絕對是毀滅打擊。
他勉強撐了幾天,還是忍痛把那一腦袋漿糊頭發剃掉了,羅強給他洗得仔細,可畢竟無法恢複原狀。
於是這一天,全一大隊的犯人們從牢號小窗戶出來,看到的就是邵三爺穿著制服,系著皮帶,警帽兒故意得很低。
那帽子底下……頂得是個囚犯頭的溜發型,甭提多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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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窺的眼
邵鈞是在監區新設的小理發室剃的頭。
新監區實行自產自銷、自給自足政策,鼓勵犯人從事各種勞技能,保留將來重新融社會的能力,因此理發室員工也都是犯人。
給邵三爺剃頭的師傅,就是他們七班的胡巖。
小胡獄前是理發師,頗有兩把刷子,在京城一家做
“亮麗魅影”之類的高檔發廊上班,首席發型師。
能來理發店上工允許剃刀剪子的犯人,至二級寬管待遇。
胡巖屬於平時表現不錯的,像羅老二和譚大那種人,絕對不能來幹這個。
可惜,胡總發型師在這種地方給人剃頭,純屬大材小用,殺個上牛刀。
進了這條門檻的所有犯人,按監規要求千篇一律,直接上推子,推鋥瓦良的頭,胡總這一雙能掐繡花的巧手,毫無炫技發揮的餘地。
這天是休息日,羅老二趁著空閑時間,晃悠著邁進理發室。
胡巖正給另個犯人推著頭,一眼瞅見羅強,眼珠子就墜到羅強上了。
“強哥來了?稍坐一會兒!”
“馬上就好,就好了。”
“強哥你別著急啊,別走,等我一會兒!”
胡巖手底下正推著頭的倒黴犯人一聲一聲地喚:“哎呦,耳朵!小胡,我的耳朵!”
邵三爺那窈窕的影,從羅強山一樣寬闊的形後面晃出來,胡巖一看邵鈞竟然也來了,眼神頓時黯淡下去。
理發室裡有一名管教和一名協管監督著,邵三爺本不用來,可是他哪放心?
他小氣著呢,邊的人,得時時刻刻盯住了,護好了。
胡巖兩手從後方溫地捧住羅強的頭,左看右看,心裡稀罕得不得了,覺著羅老二這副魁梧板,這顆豹子一樣的好頭顱,真是越看越勾人。
胡巖興致地問:“強哥,想弄個什麼發型?”
羅強毫不上心:“這地兒還講究發型?都剃幹淨嘍。”
別的犯人都是坐上來直接刮腦袋,刮完了趕滾蛋,胡總多一分鐘也懶得伺候。
只有對羅老二,胡總實行三包服務,給這人臉頰下用剃須膏打出泡沫,仔仔細細地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