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家寡人蹲在大牢裡,我是被迫的沒辦法法院把我判進來的,你算幹嘛的?……小孩兒。”
羅強用一句“小孩兒”總結邵鈞給他的覺。八零後小年輕的還是格不,不懂事兒,喜歡跟家長犯寧,八還是家裡慣出來的爺脾氣,自以為是,覺著自個兒什麼都能罩。六零後經曆過貧窮國家浩劫親人離散滋味的老爺們兒,看不慣現在這些孩子,自然災害上山下鄉階級迫害打砸武鬥這些事兒你經曆過嗎,不懂得珍惜白給的幸福日子。
邵鈞卻說:“你知道啥……你媽怎麼沒的?”
他是明知故問。
羅強:“生我們家三兒的時候難產,大出。”
邵鈞:“你知道我媽怎麼沒的?”
羅強看著人:“你說。”
邵鈞說:“我媽特別疼我,我小時候都是在姥爺家養著,我媽每天送我去托兒所,送我上學,帶我出去玩兒……
“我媽還不到四十歲,神不太好,後來,我初中畢業那年……跳樓了。”
作者有話要說:【防崩複制】
第二十七章窺的沖
邵鈞懷揣零食,裡含一塊辣鴨脖,嘬著那辣的味兒,一腳邁進監看室。
一抬頭,屏幕裡碩大一條/抖的人影兒,赤紅滴水的槍口正對攝像頭,邵鈞差點兒把鴨脖子直接咽下去。
“咳,咳!……”
邵鈞劇烈地咳,五皺一團包子褶兒,零星的辣椒沫子嗆他氣管裡了。
關鍵是,這監看室裡不是只有他一人兒,還坐著他同事。邵鈞漲紅了臉,只能用瘋狂的咳嗽掩飾他面紅耳赤渾起火的真相。
“都他媽欠,周末的紅燒不給了,喂豆芽海帶!”
邵鈞低聲嘟囔著,著火,他其實覺著自己需要吃幾頓豆芽海帶。
“就是,太忒麼不像話了,老王就在那兒埋頭看報紙,也不說他一句。”
田正義也著脖子看屏幕呢。
“就是的,太不像話了!以後這種人得管管!!!”邵鈞的小腹汩汩燃燒,心都快蹦出來了,咬牙切齒的。
“噯?你們班胡巖現在有主兒了沒?他以前那朋友不是出去了嗎,現在呢?”
田正義純屬閑得八卦,眼神一瞟屏幕,意有所指:“小胡跟羅老二一對兒了吧?”
“……”邵鈞那眼神頓時就不對勁了,“誰跟你說的他們倆一對兒?!”
“看還看不出來?”田隊長說。
“絕對沒有……肯定不是。”邵鈞口氣不太自在。
“沒有嗎?那倆整天黏雙棒。”田正義不以為然地聳肩。
“……”邵鈞咬著,沒話說了。
胡巖打飯、上工經常跟在羅強屁後邊兒,看起來就像羅強帶一尾。每次洗澡,倆人都一個噴頭用,蹭來蹭去。胡巖還主幫羅強洗服,子什麼他都給洗。在牢號裡,一個給另一個洗服,不是挨欺負不是被強迫,而是自願的,這就是明晃晃的追求,示,或者已經兩相悅。
上回籃球場打群架,胡巖特仗義地沖上去幫羅強砸了一凳子,事後挨批扣分,毫無怨言,意味不言自明。
羅強用後腦勺抵著牆,火燒一樣的後背和部把的牆壁烤得滾燙、幹燥。
窗口一縷曖昧的打在羅強糙的側臉上。他的頭向一側扭過去,脖頸青筋,眉頭皺,結一抖一抖,像撕扯咀嚼之後將獵迫不及待地吞食,一波一波的快/。
田隊長坐在轉椅裡,左右轉著,心不在焉地看。
田正義有老婆的,這人直得簡直不能再直了。恰恰因為是直的,不就是看男人擼個管兒嗎,看就看了,既不臉紅也不氣,本就沒當回事兒。
可是他這麼看著,邵鈞已經不了了,忍無可忍,快要炸了。
你媽的,這種事兒,能隨便讓人看麼,這麼多人圍觀著,大眼瞪小眼地看著,羅強你王八蛋,你大混蛋!……
邵鈞像熱油鍋裡被翻滾煎炸的一只鵪鶉似的,滿屋團團轉,顛三倒四地說:“田隊,今年的新大米啥時候能運來?……牢號裡說裝電風扇說五年了,怎麼還不給咱們裝?!……建工集團施工隊說要從三監區調人,你去跟監區長說,咱們隊犯人磨石頭就夠苦的,堅決不出外活兒挖石頭!”
田隊長斜眼莫名地瞅著這人,哪跟哪啊,邵三爺這是發什麼癔癥呢?
邵鈞三句兩句地,把田隊長支走跑去了。
田隊長還懶得,咕噥著:“你去不就完了嗎,你跟頭兒說,頭兒還能不給咱們面子?還能讓你個爺風裡來雨裡去地累著了?!”
邵鈞從來沒覺著田正義這人這麼煩,這麼多廢話。
他幾乎是推著趕著,把這人轟出去,然後迅速關上辦公室門。
回頭才走兩步,他又扭過頭,吧嗒,把辦公室門落了鎖,兩扇窗簾都拉嚴實,這才舒坦了……
邵鈞把椅子拉近,抱著監視小屏幕,臉幾乎都要上去,目不轉睛地看羅強自/。
羅強的每一次作、每一表都描摹得清清楚楚。下/脹得飽滿,壯,一只大手都握不住,猛虎的頭顱扯著/上的青經脈嶄出手心,焦紅的茁壯/,像裹了一層灼熱的鐵水,沸騰,湧……
邵鈞面無表地盯著,頭慢慢向後仰過去,耳畔仿佛有嘩嘩的水流沖刷著他的心,刷掉一層一層偽裝,袒/出赤/蹦跳著的心房。
他把手指向腰,隔著一層子,已經得不行。
邵鈞呼吸焦促著,手指發抖,扯開自己的鏈,漲滿手掌心的強烈沖讓他驚恐、恥之餘又極度的興、刺激。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裡的羅強,生怕有同事這時候敲門進來,卻又完全無法抗拒眼前這個人魔魘般的,一手飛快律,就著羅強瘋狂擼/的頻率,幾乎是同一時刻,無法抑制地和宣泄,弄得滿手滿子都是……
邵三爺那天夜裡,溜出來,悲催地拿一遝文件擋著,溜到宿舍裡換子……
他換完子又回去了,趁同事們都不在,一個人兒在監看室裡鼓搗。
他把澡堂子那段視頻調出來,專門調的是羅強遛鳥那十分鐘鏡頭,拷到他自己的小U盤上,揣走了。
之後的好幾天,邵三爺心神不寧,腦子裡全是這事兒。後來,趕上又一回值夜班獨監看室,邵鈞手,心煩躁,實在忍不住,再次把那段視頻調出來,想了想,穩妥起見,還是把那段整個刪掉了。
羅老二遛鳥的錄像,只能三爺爺自己看,別人不能看,不給看。
其實別人誰看啊?
整個三監區隊長管教裡邊,就只有邵小三兒有這一項不能為外人道的不良嗜好,不敢明著看,躲在小屋裡看,沒事兒再拿把小尺子量長度,在腦子裡回味,。
但是邵鈞還是不放心,那覺就是羅強是他的人,羅強的大鳥也是他的,三爺工作閑暇之餘看一兩個回合,解解乏,過過幹癮,別人甭想!
自從那一回,或者本不知道從哪時候開始,邵鈞發覺自己迷上了羅強。
再裝作滿不在乎或者自欺欺人都沒用了,他為羅強著魔。
要不然,羅強當初打架傷,他會急那樣,會心疼?會著急麻慌地把人從小籠子裡撈出來送進醫院?
他會為了羅強跟他爸爸犯犟,尋找一切機會為這個人正名、恢複真?
他會掏錢買零食換著花樣兒地討好這個人,就為了看羅老二在他面前咧牙,給他笑一個?
他會在閉室裡陪羅強過夜,羅強心流,他被掐得手流?
他會因為羅強死了爹而甘冒監規之大不韙,把送殯吊唁的隊伍甚至羅強以前的黑社會兄弟請到監獄裡,給羅老爺子辦頭七,就為了卻這人一個心願?
這究竟是誰的爹啊又不是三爺爺死了爹,他個什麼心?!
……
廠房、食堂、監道裡進進出出的,倆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羅強每一回從面前走過,邵鈞歪著頭哼著小曲兒若無其事,當作啥事兒也沒發生過;等到羅強走過去,他能盯著這人的屁看很久,倆眼珠子能放出X似的,眼睛都長在羅強屁上,恨不得揭了那層皮,到那裡邊兒鮮紅鮮紅冒著熱氣的。
日子一天一天平靜地過去。紅日緩緩升起,再緩緩消逝在遠的山巒之後。
每一天看著宿舍樓下的槐樹飄揚起黃的槐花,每一天都能看到那個人。
有時候,傍晚下工,犯人們收拾好工,排隊走出廠房,羅強有意無意拖拉在最後,蹲著提個鞋(還是不用系鞋帶的布鞋),他能提十分鐘不站起來。
“強哥,吃飯去嗎?”胡巖實在忍不住,想跟羅強一起吃。
“你們先去,我收拾東西。”羅強悶著頭,口氣平淡。
胡巖失的,走到門口還扭回頭看……
邵鈞也故意拖拉在最後,指揮羅強幹這幹那,然後找個借口兩人滯留在廠房、倉庫的某個角落,私底下說說話。
倉庫沿著鐵架子樓梯上去,二層有一個小平臺,地上散落著很多煙頭。
邵鈞和羅強那時候經常坐在小平臺上,一個靠在東頭牆下,一個靠在西頭牆下,著煙,互相用眼角描摹邊這個人側面的迷人弧度,坐看夕垂落,燕山一片紅霞……
羅強有一回似乎是隨說的,問了一句:“邵警,你當初為啥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