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祖殿,建在人祖山半腰,要經過一個被稱為「猿口隘」的地方。
猿口隘十分狹窄,要想通過必須翻過兩排齒狀巨石,巨石像一柄柄倒豎的利劍,齒尖銳利,鋒刃畢,姐妹倆費盡心力,才把年抬進大殿。
人祖殿裡亮著一盞昏黃的長明燈,火苗搖曳,影影綽綽,大殿依地勢而建,外低高,由八石柱頂天立地,因此殿看上去甚是開闊。
小和小廟將擔架抬進殿神像前,打橫放置,然後二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請人祖老爺爺救救他。」姐妹倆一同祈願,然後擺出食盒中的祭品,叩頭在地。
許久,大殿的神像方向傳來輕微聲響,然後一陣狂風刮過,姐妹二人被捲到了神殿外。神殿裡的油燈突然熄滅,掛在柱子上的經幡猶如狂魔舞,迅速將殿遮擋起來。
「姐姐,他不會有危險吧?」小廟擔憂的問。
「不會。這是人祖老爺爺要為他診療,我們耐心等待。」
在大殿的最深,修有一座高臺,高臺上供奉著一尊神像。這神像高一丈有餘,渾似銅皮鐵骨,上暴凸,極是威猛。隻不過,若仔細觀察它的麵孔、髮及周骨骼,會驚奇地發現它並非人類,而是一頭人猿。
這尊人猿即是傳說中的「人祖」,也是人祖穀的統治者!
此刻,人祖殿漆黑一片,人祖神像微微了一下,它的眼珠緩慢的轉,最終眼神落在擔架與祭品之間。
又過了許久,人祖神像走下高臺,龐大的軀像一座山一樣移到大殿,它走的每一步都發出山崩地裂的聲音,連大殿外的人祖山也跟著震,小、小廟兩姐妹抱在一起,神張。
人祖神像在祭品前停下,一對巨大的眼眸靠近祭品,鼻子使勁嗅了嗅,似乎對祭品的味道很是滿意。
「咕嚕,咕嚕」,人祖的肚子發出了抗議聲。
接著,大殿就傳來了狼吞虎嚥、胡吃海塞的聲音,看來人祖大人正在饕餮大餐,對著食大快朵頤呢!
「嘿嘿,小廟,聽到了吧,爹爹說我們倆對付人祖老爺爺是有一套的,現在相信了吧!人祖老爺爺吃了我們做的味祭品,一定會幫我們治好他的病。」小得意的對妹妹說。
「嗯,姐姐,我相信啦!我給人祖老爺爺做了一道『醉仙鯉』。抓得可是人祖湖裡最大的一條鯉魚呢,可費勁啦,不知道人祖老爺爺吃不吃得完?」
「放心吧,我保證人祖老爺爺連一魚刺都不會剩下的!」
「真的嗎?人祖老爺爺可真是個好吃佬喲!」
「噓,小聲點兒,別讓人祖老爺爺聽見啦!」
……
兩個小丫頭在人祖殿外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人祖可全都聽見啦,可是它似乎並不生氣,還跟著嘿嘿傻樂呢。
一陣風捲殘雲過後,盤子裡的食被吃得乾乾淨淨,人祖似乎意猶未盡,它出猩紅的舌頭將盤子裡裡外外了兩遍,這才緩緩起,肚皮,舒服的了個懶腰。
人祖走到擔架邊,盯著年看了好一陣,將一隻絨絨的巨掌按在年前,然後很驚訝的仔細看了年一眼。接著,人祖的手掌裡散發出一團紫的芒,這團紫開始在年全遊走,在幾位附近,紫偶有停頓,但隨即又毫不費力沖了過去,看來人祖是在幫這年打通被封閉的幾位。
紫遊走全,最終停在前的那黑掌印上,人祖眉頭皺,似乎對這「摧心蝕骨掌」也是頗為難。
又是一聲嘆息,殿的經幡回歸原,長明燈也自亮起。
一陣風過,小、小廟兩姐妹又回到殿,年依舊躺們麵前的在擔架上,而人祖已經回歸高高的神臺,盤而坐,閉目凝神,猶如一尊了無生機的石像,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姐姐,他怎麼樣了?」
小把住年的手腕,半晌說道:「他經脈暢通,但氣不足,而且『摧心蝕骨掌』的傷還和之前一樣,並無好轉。」
「人祖老爺爺為什麼不給他治呢?」
「我想,人祖老爺爺給他打通位已經是儘力幫他續命了,他再活三天是沒有問題的。現在我們隻能祈禱爹爹儘快找到賽神仙。」
「哼,不行,」竹小廟嘟鬧起了脾氣,對著神像喊道:「人祖老爺爺,你吃了我們的食,卻沒有救我們的朋友,我不依,我不依嘛!」
「小廟,別鬧。」姐姐小急忙製止道。
「不嘛,我就要鬧。人祖老爺爺平時吃了我們的那麼多好吃的,還玩壞我們的玩,還要我們來陪他聊天。我們把他當朋友,他卻不肯救我們的朋友,我不依。嗚嗚,人祖老爺爺是個大壞蛋,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他玩啦,嗚嗚,我以後再也不給他做好吃的了,嗚嗚……」
小廟說著說著,傷心的哭了起來,哭聲回在空曠的大殿裡,很是淒涼。
這下,連一向端莊威嚴的人祖神像也坐立不安了,一隻巨掌在後腦勺上撓來撓去,似乎很是頭疼。
畢竟,在這世界上,惹哭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對誰來說都是一項莫大的罪過呀!
更何況,還吃了人家小姑孃的食,還玩壞了人家小姑孃的玩,這真真是罪大惡極啊!
因此,麵對小廟姑孃的眼淚,即便貴為人祖,也顯得束手無策。
「嗚嗚……我不管,我要你救他嘛……嗚嗚嗚……」小姑娘越哭越傷心了。
「唉~」
一聲長長的嘆息後,人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