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說著，緩緩轉過來，“老夫深居簡出，潛心修煉，等的，便是這一天！沙場迎敵，以命相博，一切謀詭計，隻會玷汙了這片黃土。”

“可是，您有沒有想過，他萬一不來，您又如何？”

“哼。”

蚩尤斜睨了人一眼，“你不瞭解他。”

人做不解狀，蚩尤繼續抬頭看天，“昔日裡，北曱鬼王名震西北，讓滿天神佛聞風喪膽，那是何等人！他或許會在宵小之輩麵前投機耍，但麵對老夫的挑戰，不管多大風險，他必迎難而上，與我一決雌雄！”

人略微猶豫了一下，“可是，陳凡隻是陳凡，並不是當年的北曱鬼王，主人可要小心在意纔是。”

“哼。”

蚩尤淡淡一笑，背著手遙天邊，“你錯了。北曱鬼王，跟陳凡，原本就是一個人。”

“什麼？”

上婉兒明顯有些驚訝，目瞪口呆的樣子，蚩尤背著手，悠悠地說，“一個人的模樣長相，會因為外在條件的不同而有些許變化，但是一個人的氣息，基本上是一不變的，他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我從未從另外一個人的上覺到，更何況，種種跡象也印證了老夫的說法。”

“主人。”

上婉兒略微遲疑了一下，“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現如今，萬妖樓綿延上千年，門徒黨羽遍佈海，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來說，完全可以自立門戶，用不著人節製。”

“你覺得，我應該置事外，像過去一般躲起來不做聲？”

“我覺得，這未嘗不可。”

“你不懂。”

蚩尤頭也沒回，背著手繼續看天，“人也好，妖也好，一眾神祇也罷，任你如何實力強大，你大得過天？那個傢夥我原本不放在眼裡，但他手持天帝法旨，我無論如何，都不能作壁上觀，這是我的宿命，沒得選擇。”

“主人，天帝的實力真的那麼強大麼？連您都……”

“盤古之後，昊天為三界共主，其實力深不可測，若非如此，誰能做得這三界第一人？”

“可他現在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天帝了，龍遇淺水，虎落平，他還當得起三界第一人？”

“你有沒有想過，一單古帝歸來，知道我等今日的選擇，他會如何？”

“這……”

上婉兒略微猶豫了一下，“他會治您的罪。”

“你錯了，不隻是我。”

蚩尤嘆息一聲，“天地不仁，以萬為芻狗，這句話，說得最是生，在一個極尊貴的人眼裡，一切眾生，皆為螻蟻。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他既然如此殘暴不仁，為什麼……”

“我說了，這是我的宿命。”

蚩尤扭頭看看上婉兒，“世人尊我為百鬼圖十魔神之首，認為我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妖魔，北曱鬼王，號稱祖，三千年前被譽為冥府司第一戰神，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繼嬴寮之後，冥府司的掌舵人，既是當家，也是冥府司的最後一道屏障，這一戰，不僅僅源自我們之間的個人恩怨，也將直接決定三界六道的未來，你明白麼？”

“我不明白。”

上婉兒搖搖頭，看錶倒是相當耿直，蚩尤淡淡一笑，“鬼劍天煞，號稱鬼劍之首，此劍，與困龍鎖一樣，都是白帝金天氏用神鐵鍛造，這世間，唯一能夠開啟困龍鎖的方法就是用鬼劍天煞將鐵索斬斷，所以，得到那把劍，就意味著得到解放古帝的鑰匙。”

“那我們為什麼不想想別的辦法呢？比如，找一個厲害的人，將那把劍來。”

“你覺得真有那麼容易麼？”

蚩尤撲哧一聲笑了，“要是真有那麼容易，司馬長青就不用死了。”

上婉兒依舊一臉懵，很不明白的樣子，“這世界上，每一把劍都是有靈魂的，劍靈各種各樣，但作為一把劍真正的力量來源，每一把劍的劍靈都有自己的格，威力越大的，格就越是乖戾，天煞之所以被認為是十鬼劍之首，不僅僅因為他的材質和威力，更是因為它的格極為突出。”

蚩尤頓了頓，“隻有當你殺死這把劍的舊主以後，你纔有資格揮舞它。”

“那，這把劍原來的主人是誰？不是傳說中的冥王麼？”

“不，冥王確實曾經擁有此劍，但他卻不是這把劍的主人，據我所知，這把劍最早的主人，就是鍛造此劍的白帝金天氏。白帝金天氏，白帝隕落之後，此劍經眾人爭奪，最後落冥河深，為萬年惡靈所得。”

“萬年惡靈？”

“沒錯。”

蚩尤背著手，低著頭，在河灘上踱著步子，“這萬年惡靈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沒人知道，據傳說，此生於天地初開之際，甚至極有可能是和祖龍燭九同時期的遠古巨妖，它誕生於冥河深，盤踞此多年，一直死守著兩界的界限，不管是司，還是間，都奈何不了它。但是它，最後還是被乾掉了。”

“被曱王勾乾掉了？”

“沒錯。”

“曱王勾，殺死了萬年惡靈，得到了這把劍，獻與老冥王嬴寮，然而，嬴寮貴為冥府之主，實力不可小覷，饒是如此他依然無法馴服此劍，平素裡即便佩戴出去，也多半是個擺設，充實門麵而已。三國時，曹孟德有兩把劍，他用倚天鎮威，用青釭殺人，嬴寮依然如此。嬴寮的手中，神兵利無數，但生平最喜歡的，不外乎兩者，其一，天煞，其二，天誅。”

“陳凡似乎也有兩把鬼劍。”

“不，準確地說，是三把。”

“三把？”

“對。”

蚩尤抬頭，“鬼劍孤鸞，傳說中的斬首之劍，此劍同樣是白帝金天氏鍛造的神兵，但，此劍妨主，而且戾氣太重，被白帝金天氏當失敗品棄之深穀，偶然間，為這廝所得。以此劍的力量來說，原本此劍並不足以與十大鬼劍並列，但曱王勾的實力過於強大，與之對應，這玩意兒便了第十一把鬼劍，而他，也為了上古十魔神之外，第十一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