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特意瞅了那小板凳一眼，確定是真實的，才坐下。

椅子有點涼，別的倒是沒什麼。

“封印了帝夋之後，為防止有人開啟封印，鑰匙被分六塊，分別給了伏羲媧等六人掌管，而這一舉帶來的，卻不是天下太平。”

老者嘆息一聲，“帝夋，號稱昊天帝，掌管三界多年，三界之中，效忠他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我等封印帝夋，雖然是一心拯救萬民於水火不得已而為之，但是，終究有許多人並不理解我等之良苦用心，即便在人間，也大戰無數，五帝六聖雖然堅持到了最後，卻早已經傷痕累累，千瘡百孔。舊的秩序崩潰，新的秩序建立，總是如此。”

“也就是說，一方是封印了帝夋的那些人，一方是想要拯救帝夋的那些人？倒皇派和保皇派打得昏天黑地，日月無了唄？”

“沒錯。”

老者苦苦一笑。

“最後誰贏了？”

“你猜。”

“肯定是你們贏了。”

陳凡嚨裡咕嚕一聲，緩緩地眨了下眼睛，“我想問一句，在當時，冥府司是站在哪一邊？”

“一開始，肯定是保皇派，後來，隨著戰爭的不斷進行，死傷的人太多太多了，部就開始分裂了，總會有一些智者站出來的，不是麼？”

“……”

陳凡沒說話，陷了長時間的沉默。

“在現在看來，這種事似乎有些可恥，但在當時，做出這樣的決定依然需要極大的勇氣的，當你的上肩負著萬千眾生時，你就會明白，有些東西，遠比自己的名節更重要，即便前方便是千夫所指，也敢踏出一步，這樣的人，未必不是真豪傑。”

“聽起來牛哄哄的。”

陳凡看著一邊，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

老者略顯尷尬，“好像……有點兒……”

“我再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

“媧的事，你知道麼？”

“……”

老者聞言，愣了一下，跟著一臉尷尬，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被我殺了。”

陳凡淡淡地說了一句，看起來一點兒不慌。

“誤歧途，該殺。”

“那您為什麼不手呢？”

“老夫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

“那您為什麼不讓您的子孫手呢？”

“他們……額……這個……”

“哼。”

陳凡輕蔑一笑，站了起來，“您可以不回答。”

“那好，不回答。”

“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據我所知，鎮龍鎖這個東西，原本是為了鎮燭九設計的，你們用在了帝夋的上，足以將他死死困住，既然你們能用同樣的方法砍掉燭九的腦袋，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殺死他呢？乾掉帝夋，永絕後患。”

“……”

老者一時語塞，支吾了起來。

“你們是沒有這個能力，還是沒有這個膽量，還是說，砍了他，會帶來某些無法承的後果？”

“……”

老者再次沉默，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陳凡歪冷笑，“你不說，我便明白了，咱再說點別的。”

“說點什麼。”

“破解囚牛大陣的方法。”

陳凡說著，抱著肩膀，“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六。”

“早在先秦時期，司馬長青就得到了六？”

“沒錯。”

老者嘆息一聲，“第一個集齊六的人，不是司馬長青。”

“那是誰？”

“你這麼聰明，能猜不到？”

“你是說，媧？”

陳凡微微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張張好半天，又把到了邊的話嚥了回去。

“帝夋不信任媧，這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帝夋會那麼信任一個凡人！您不覺得這很奇怪麼？”

“沒有任何信任是無緣無故的。”

老者抱著肩膀，低著頭，“你覺得，一個平民出的人，能無緣無故地站在歷史舞臺的正中央麼？白起一生，屠軍百萬，時人謂之殺神，可冥府司的簿冊當中，可有一丁一卒，是他白起手中的劍下亡魂？”

“你是說……”

“生祭！”

老者顯得有些激，“我真不敢想，他到底殺了多人，才能讓帝夋從沉睡中醒來。”

“但他依然無法破解囚牛大陣，依然無法解開帝夋上的鎮龍鎖，帝夋，並沒有獲得自由。”

老者眼中寒一閃，麵疑之，“你，見到他了？”

“沒錯。”

“你想放走他？”

“嗤。”

陳凡冷哼一聲，“過去的事，與我無關，如果當時的冥主是我，怎麼做猶未可知，可都過去了那麼多年了，我纔不想趟這趟渾水呢！這世間雖然混沌不堪，卻也聲犬馬繁榮昌盛，比起以前那個殍遍野流漂杵的時代不知有多好，我不是什麼聖人，也不是什麼英雄人，但，我也不想做那個千古罪人不是？”

“那你來這裡，究竟想乾什麼？”

“兩個目的。”

陳凡用手比了一個“二”，“一開始隻是想打聽一人，現在見到您了，又多出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開啟鎮龍鎖的方法。”

“……”

老者沉默。

“我想很多人都想知道這個方法吧？開啟囚牛大陣，的確能見到帝夋，但是帝夋已經失去神力，就算有，也隻有那麼一點點而已，想解放他，就必須開啟鎮龍鎖，鎮龍鎖應該是封印他的關鍵，要不然，就算囚牛大陣如何厲害，恐怕也困不住這樣的大人，不是麼？”

“……”

老者不說話，過了好半天，睜開一隻眼睛，“另外一個問題呢？你想知道的，是什麼人？”

“前一陣子，司馬長青的腦袋被人了一下，您知道麼？”

“……”

老者沒說話。

陳凡湊過來，“那個人，實力非常，可我甚至沒有聽說過，我不知道他的底細，總覺心神不寧，您可知道他究竟姓字名誰？家住何地？”

“……”

老者再次沉默。

“您不想說，我也不您，但是有一件事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

陳凡雙手揣兜兒，目看著遠方，忽然間一手，隨著“叮”地一聲脆響，鬼劍天煞，出現在了陳凡的手中！